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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贝西港警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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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由神创造的世界,在241年前迎来了浩劫——魔物和驱使魔物的魔族。
魔族暴虐嗜杀、奴役各族,人类陷入黑暗时代。
直到99年前,人类英雄亚伯拉罕在人鱼、精灵帮助下,杀死魔族之王,魔族消失,黑暗时代终结。魔物却依然时不时出现,仿若魔王的诅咒。
人类建立勇者制度,选拔优秀的职业者,专门对抗魔物,并付以薪酬。
‘勇者‘成为了一种有丰厚收入又能抬升阶层的职业。并逐渐形成大小组织和专门学校。
——《论勇者之起源》
241年9月1日
“早上好,克丽丝塔小姐,请问马丁.G.路德先生是在这办公吗?”
清朗而有活力的礼貌问候,让正郁闷于之前纠纷调解的克丽丝塔眼睛亮了一些。
她目光上移,看到一个大男孩站在她面前。
“黑发、蓝瞳,五官精致,脸廓线条柔和,白色亚麻衬衣,脸上没有疤痕,皮肤白净,没有特殊气味。”
克丽丝塔警官熟练地捕捉着细节,职业病发作的下了判断:“……措辞较好,应该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出身于一个中产家庭。眼神中带点紧张,是刚出茅庐地学生仔?不过,笑容明朗真切,不是陷入困境、来找白手套的人。”
‘白手套’是贝西港的魔物对策组织,全由勇者构成,其队长马丁.路德,是富有盛名的勇者‘雷切’,同时也是警署的一把手。
“请稍等。” 女警员右手落到桌面的传声石上。但马丁的办公室没人接听。
真不愧破案数居全国第一的贝西港的警部,门口坐班笔录的警察都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能和他们相处好吗?
哎呀,早知道在机车上不该吃第三个蛋糕,现在忍不住想去盥洗室。
“办公室没人。”女警员没什么表情。
男孩没什么社会经验,在得知要报道的对象不在后,他就愣住了。一时间不知是回租住的公寓好,还是在这里干等着好。
一着急,肚子就更难受了。
而显然女警员也没有提醒他的意思。看到进来的人,她刚锐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维拉问了句“盥洗室在哪”,话没说完,后面传来杂乱的步伐。
维拉转过身,看到一个眉毛倒着如八字的男人,吆喝着三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盖着白布,旁边还有两个小孩,均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搞什么?这里是警署不是救济院!”女警员蓦然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上前。“还有完没完了?”
“可怜可怜我们吧!你们有那假药骗子的线索了没?我们只想讨回血汗钱。”
一个妇人抹泪。
克丽丝塔皱眉。“不是说了无可奉告吗?”
“我们要见警长,不然议员来探问时,我们就投诉你们警署不作为!”
“见不到警长,这女人就放在这了。要死要活你们看着办。”
两个孩子哇哇大哭“不行,不能把妈妈留在这!”
“去对那个小哥儿哭去!我可没钱!”领头的男人粗声喝道。
在一旁的维拉始料未及这闹剧,看到两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他一边不知该怎么问起,一边捂着肚子颇为难受。
克丽丝塔对他大叫:“不关你事!右手边走到底!”
“……你们这是妨碍公务!赶紧带走带走!”
后半句话时,她叉腰过去跟他们讲理。
维拉浑身冒着冷汗进入盥洗室。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扶着墙,仿佛快临盆的孕妇。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辣到让人落泪的尼古丁气味。
他打了个喷嚏,匆匆从一个男人身后擦过,钻进了隔间丽。
五分钟后。
伴随着一阵清爽的冲水声,维拉从隔间出来后,低头仔仔细细地洗手。
放空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回放起舅舅的‘七步洗手法’。
打住!想那些做什么?
维拉不由地哼起了“凯旋曲”的钢琴片段,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了外地实习的自由自在。
“喂,小鬼。”
后面有人出声了。
维拉回过头,被灰色的烟圈呛了个正着。
他擦了擦眼睛,总算看清那人的模样。
四十岁的大叔。
灰色的胡茬密布了半张脸孔,头发好像三天没洗。身上长袖皱巴巴的,没带领带,穿着卷了一高一低两个不对称裤卷儿的灰褐色长裤。
他抽着烟,眼睛盯着维拉的脸看。
维拉顿时警觉,这可疑的家伙,不会有奇怪的癖好?
“过来帮我搬点东西。”
那人意犹未尽地喷出口烟,随手将烟蒂给毁灭了。
是‘毁灭’,不是‘掐灭’。
细弱的亮光一闪,一点灰烬都不存在。
维拉没有错过这细小的动作,心中一惊。
这人是厉害的职业者?
是哦,变态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在警局作案吧?
他自嘲地想着,一边检视着刚才言行有没有给潜在同事留下坏的印象,一边规规矩矩地跟着对方,先通过一条来时的走廊,接着回到了大厅,然后要往楼梯上去。
大厅里没了那群人,看来被金发的女警员摆平了,
“队长!刚才……”
她落到了后头的维拉身上,便住口。
“队长,你这烟味被督查组闻到的话,又要扣分了。”
“好了,好了,他们不会关心这种事的。”
这个男人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跟在后面的维拉愣住了,他看着这个裤臀上还擦着一块黑色油迹的大叔,感觉有点幻灭。
他就是那个曾经徒手切断敌人的雷电、拯救了一个城市的勇者——马丁路德?
一个抽烟的猥琐大叔?
“小鬼,愣着做什么,快点搬到三楼去。”
维拉只好跟从上司,来到了一间堆满案卷的‘仓库’里。
马丁路德队长两只手托起了比他身高还高的多的案卷,步伐轻松地向着他走来。
而他身后,还有半个屋子的档案,层层相叠,散发着一股馊味。
“要搬哪些?”
维拉问。
“哈?”
对方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别想着偷懒了,小鬼!你能看到的,都要。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没迈开腿儿,就想着抄捷径……”
维拉乖乖闭嘴,看向房屋里堆积如山的案卷。
搬?
他看了看自己只握过笔的手,怀疑人生地看向马丁队长。
对方挑眉:“这点都办不到?”
“什么方法都行?”
“随你。”
维拉于是敲了敲最上方的牛皮纸卷。
在密闭的屋子里,原本停滞的空气,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围绕着他的手指,欢快地绕来绕去。
一本本案卷被小心地托起,浮在他身边。
沉默施法?
马丁回过头瞥了一眼,心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便压了下去。
法师?
世代出战士的勇者名门亚伯拉罕家,这代唯一的血脉,居然是个法师?
马丁心里‘呵’了声。“撕坏了,你就等着实习评定E等吧。”
他后面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他猛然转步,身形快得如同瞬间之闪电,轻轻松松地将掉落的几本案卷给接住。
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个小鬼,对方捂着肚子,哭丧着脸。
“等下301见。”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到这小子风一般地从他身边逃过。
维拉抱着案卷来到301,屋里架着一张长条方桌,边沿油漆剥落,上面摆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横七竖八地插着烟蒂。靠窗地段最好的一侧摆着一张墨绿沙发,上面有猫爪的划痕。靠墙一面有个人屈膝坐在矮凳上。
这人即便坐在矮凳屈着膝,也比瘫在沙发上的上司高,块头不小。
眉毛粗黑,头发刺猬般黑硬直,自他进门来,一瞥都没投向他过,低头看着地板,低气压,好像那儿有只跳蚤似的。
对方衣着普通,也没什么怀表胸针之类的饰品,内里毛衣有点旧,起了球,上面有亚伯拉罕学院校徽的刺绣。
维拉明了是和自己一道的实习生。
另一边的队长对维拉‘和蔼’一笑,露出被烟熏得有点发黄的后槽牙,这让他一下又是一惊,想到‘E等’的可怕来。
如果实习拿到E等,就不能参加勇者考试,做不了勇者,太糟糕了……
维拉一时间又想去盥洗间。
马丁看得出来,咳嗽了声,打断了这小子的妄想,
这孩子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问题?
马丁队长内心腹诽。
“小伙子们,客套话就不讲了,原本克丽丝塔说要搞个欢迎仪式,但现在警署还是白手套都很忙。我就简单说句,欢迎来到贝西港。”
他手指摩擦着雪茄,目光从站着的维拉,逡巡到角落的爱德身上。
“你们都一个学校的,应该认识吧?”
马丁无视两人的摇头,自顾自道:“那么介绍就免了。还有一个家伙下个月才来,我可等不了。虽然是勇者实习,但说实话现在也没什么魔物,就算运气好遇到一个,也轮不到你们两个学生。”
“我想你们来之前一定觉得我们的工作就是战斗,但我得纠正你们的想法。”
他指了指一屋子的案卷:“大部分时间我们就是在做这操蛋的活,从各地报来的案件里,核实哪些是跟魔物有关的。”
他看到眼前两个孩子,一个露出了干劲满满的神情,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他选择微笑地只看着维拉:
“我想对于亚伯拉罕的高材生们应该没有任何难度。就这样,你们今天把这些案卷看完,然后提供给我一份报告,把相关的案件列一列。”
他还想吸口烟时,却发现已经没了。
只好插着裤兜,焦躁地摩擦着布料。
今天烟瘾比以往来的严重,必须再去买一支。
“不要乱跑。我得去看看那群闹事的怎么样了。”
他随便扯了个理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