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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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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梦。
乔伊落在一片五彩斑斓的草丛，看到的世界是红色，头顶的天空呈现出绯色霞光，大片大片被晕染的天空上倒立着白色城堡。黑色的山羊成群结队地像跳动的音符一样飞跃云朵间。乔伊低头，见诡异的有着兔子耳朵造型的面具正躺在她手边，她捡起来打量，木陶般的质地表面散发着莹白光泽，是说不出的熟悉感。
“赶不及了赶不及了呀！要迟到了女王要生气了”雪白的影子穿过她身侧，仔细一看是一只站立奔跑的兔子。
它手握住的金色怀表，复古诡异的雕花纹路散发血红莹莹色泽，她愣愣的注视，突然脑中仿佛受到重击。
——不不对，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有什么一直被她忘记了的很重要的事情。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剁掉她的脑袋！”远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刺穿她耳膜，深入她的意识，乔伊一下子惊醒。
看着眼前某精装版书本的第八章，残暴的红女王那句反反复复气势汹汹的台词。乔伊迷茫抬头，眼前艾玛脑袋上橘色小呆毛一点一点晃着，偏头是诺曼专注阅读的侧脸，不远处是坐在梯子上看书的雷。
今天是他们这些小孩子在图书室看书。
专注阅读的诺曼发现乔伊的小小动静抬头，他见金发女孩满脸严肃无比的盯着桌面，歪头思考几秒后忍笑出声。
“乔伊你刚刚睁眼睡着了？”
暴露了？！乔伊回头，酒色眼眸是掩不住的震惊。
她还来不及狡辩，对面艾玛反应迅速声音洪亮：“诶？乔伊你睡着了吗！”
“……”
嗨呀！
“乔伊大人怎么可能犯这样的蠢！倒是艾玛你，认真看书的时候分什么心呢？”乔伊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训话艾玛，打死不承认状。
“诶？”艾玛不满的鼓起脸。
“嗯，可能是我看错了呢艾玛，乔伊没有睡着”银发小男孩笑着，深懂人艰不拆的美德，他主动转移话题提议到，“大家都累了不如我们休息一会，根据自己阅读的书讨论一下怎样？”
艾玛兴致勃勃双手赞成，乔伊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呐，雷。来一下这边”
书架那端的长梯上坐着的黑发男孩书里抬起头，无奈的应了声，走下长梯。
雷拉开椅子坐下，“所以，贵宾看的是什么子供向故事能达到睁着眼睡着这种超高境界？”
“嗯……爱丽丝梦游仙境系列的？”艾玛凑过脑袋率先看到乔伊的书皮，一旁诺曼目光微微闪过诧异。
扬起脑袋，乔伊酒色眼眸蔑视的看着雷哼了下，“真失礼啊黑毛猪，生物学家范瓦伦在1973年根据《爱丽丝镜中奇遇记》故事提出的假说是什么你知道吗？”
“红皇后假说”几乎是在接着她的话音落下瞬间响起。
世界突兀地安静了几秒。
乔伊偏头与他对视，酒色圆眸中倒映着八岁银发小男孩还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蛋，嘴角微抿，湛蓝水眸明澈得不带一丝犹豫的从容，诺曼微笑，“我说对吗，乔伊”
乔伊愣住一会，难以置信的抱头惨叫。
她知道诺曼聪明，可那么冷门偏僻的知识不是聪明就会知道的啊！
她震惊的内心被对面的雷看穿，他朝她指了指前面。
“笨蛋你在吃惊什么，看诺曼的书”
乔伊立马低头瞄一眼。
——《生物种族进化与起源》
作弊啊作弊这是！乔伊逮住诺曼的衣领瞪眼，诺曼轻轻摆手，模样天然又无辜，“巧合巧合~”
“反正你肯定是觉得那么刁钻的问题一定没有人答得上来吧”雷看着故意勾起嘴角嘲笑，摊摊两手“没有考到我真可惜啊，贵、宾、”
大大的十字路口蹦上脑门，乔伊撒开诺曼。
“黑毛猪你什么意思？”
“说你天真，瘸腿卷毛兽”雷总因为她的脚还在恢复中走路带点瘸就嘲笑她，乔伊嘴都被气歪。
“你这是对残疾人的态度？！”
“要不，我再给你的身残志坚鼓个掌？”
@#$&*&#%#……
艾玛对两人的掐架已经习惯，倒是刚刚说到的话题令她充满好奇，她凑前去，“诺曼，红皇后假说是什么？”
“这个呀，嗯……关于这个假说的我也只是知道名字的程度而已”诺曼嗓音温和说着，一边故作大声道“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懂呢，真苦恼啊艾玛，要是有人能给我们解说一下就好了”
忙着和雷掐架的乔伊听闻一愣， “……咳咳，既然诺曼和艾玛这么这么想知道，乔伊勉为其难的给你们讲下也不是不可以”
乔伊掩去脸上‘原来诺曼也不知道啊’的窃喜淡定坐下。她心知是该自己出场，故作深沉的咳两声。
雷瞄一眼诺曼，见他只是心照不宣的微笑脸状后无力扶额，诺曼这厮又在迁就乔伊了，要相信他不懂，他宁愿相信明天早上太阳西边升起来。
乔伊润了润嗓子，“在《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中，红皇后曾经对爱丽丝说，‘在这个国度中，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红皇后假说的理论，简单来说就是基于达尔文进化论的补充和延伸”
艾玛歪头，“达尔文进化论？”
“简单就是生物是存在基本的进化和变异功能的，然而自然的发展决定了这些变异和进化的方向……达尔文进化论大概是这样的意思，艾玛”见艾玛迷茫，诺曼体贴的解释。
“跟笨蛋解释起来就是，长颈鹿会因为想要吃高处的树叶而长长脖子一样”
听完雷补充艾玛恍然大悟锤了一下手心，完后愣会举起小拳头愤怒道，“你说谁是笨蛋啊雷！”
雷嗤笑不语。
“咳咳，那我们继续”乔伊继续端起她的学术腔，“基于进化论的观点上面补充，红王后假说也就是说在进化中，自然选择只是决定了当前生物的适应能力，生物所具有的这种进化的功能，也是一种潜在的对未来，或自然发展的一种适应的能力”
“乔伊讲讲书里面用的猎豹和瞪羚的例子”乔伊四处翻找摸出来黄色的草稿纸一支铅笔开始作画。她画上了简笔风格的猎豹和瞪羚，意外的，她的作画水平不错，画得似模似样。
画好乔伊奶声奶气的捏着鼻子开始：“据说猎豹妈妈的家教是这样的：‘孩子，你要是跑不过瞪羚，你就会被饿死！’
而瞪羚妈妈的家教则是：’孩子，你要是跑不过猎豹，你就会被吃掉！’
所以，为了生存不饿死，猎豹必须抓到瞪羚。
于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激烈竞争，跑得慢的猎豹饿死了，所以活下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是呢，这些最善跑的猎豹，虽然有着每小时接近101公里的速度，柔韧的脊椎、强劲的长腿、钉鞋般的爪子和流线体形，比祖先不知快了多少，可猎豹捕到的瞪羚却不比祖先多。这是为什么呢？”
乔伊卖关子似的抛出疑问，脸上用心的演绎困惑的样子。
“为什么呢？”忠实听众艾玛跟着思考起来。
诺曼手指按在乔伊画的瞪羚上，蔚蓝的瞳孔像湖面般宁静他嘴角微弯娓娓道着：“大概因为猎豹遭受考验的同时，瞪羚也在面临着同样的考验”
雷颔首食指抵着下巴，接到：“只有跑得最快的瞪羚才能生存。虽然瞪羚的速度也有很大进步，能甩掉猎豹的瞪羚也没有增加，道理跟猎豹一样”
“是的，宾果~”乔伊露出赞许的笑容。
“如果说将猎豹和瞪羚都被拴在红色皇后的跑步机上。两方不断地进化，越跑越快，但它们得到的东西，并没有跑得慢的祖先多。猎豹没有杀绝瞪羚，瞪羚也没有饿死全部的猎豹，虽然它们飞奔如同红皇后，却始终留在原地”
艾玛顿悟，“生物之间的进化，也是互相影响互相牵制的意思？”
乔伊点头总结， “是的，达尔文的理论认为，物种的进化，是为了适应环境。而“红皇后假说”的意思，是物种不仅要适应环境，还要适应其他物种”
艾玛受益匪浅的点头。
乔伊晃晃悠悠叹道，“说白了，就是同样的环境，一个物种能否最终胜出，关键看他能否比其他物种更优秀”
“而乔伊我，是最终能战胜所有人当之无愧第一优秀的孩子！！！”说到激愤之处，乔伊握着小拳头大声的高喊起来，嫩白的脸蛋目光充斥激情与傲然。一旁愣是没能接受她神转折脑回路的雷喷了。
“你是怎么从刚刚的话题跳跃过来的喂！”
艾玛吃惊：“(=Д=)！！为什么突然！！”
“啊哈哈哈~~不愧是乔伊~”诺曼笑。
“别夸她啊”雷咆哮。
雷感觉他累了，无语的看着乔伊“真佩服你一天天输给诺曼还能厚颜无耻喊自己是第一聪明啊”
“因为这可是事实啊！”乔伊照惯理直气壮的回答。即使是在考试次次第一，一次例外都没有的诺曼面前，她气势也丝毫不虚。
雷：……有时候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水泥。
因此这个由乔伊带起的讨论也因她正经不过三秒的言论随波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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