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一章 追逐时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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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冷的风吹在身上，激醒了伊泽。
蓝绿色的眸子一睁开，看到就的是一望无际的海，和飘着薄云的天，相互映照着淡淡的蓝色。
艳阳在海面荡起阵阵水波，不时有几只海鸟掠过。
上一阶的听觉问题依旧遗留到现在，耳边静的不正常。
眨眼的瞬间，他在海面的波涛上捕捉到一个若隐若现的金光。
金光直直地朝着伊泽飞过去。
伊泽迅速退到海岸的一棵树旁，以防被突然袭击。
当金光清晰了些时，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原伊泽给他的怀表。
这表他给了罗斯，那也就是说……
“你躲什么？”
耳边的空寂被熟悉的少年音打破。
伊泽在略微放松。
这倒也不是对罗斯多放心，而是他知道他们不处于一个时空，对他没有威胁罢了。
他没吭声，直接伸手把东西从罗斯手里拿了回来。
罗斯手里一空，看着黑暗视野中唯一可见的，带着光的人：“你这是？”
黑暗中的俊美少年很慢很慢地用口型说了四个字——物归原主。
“我没有说过不还你。”罗斯道，“虽然是关键物品，但我还没到强占的地步。”
因为这是他给的。
伊泽清楚自己会这么冲动的原因，但他不需要向罗斯解释。
他闭上眼，却看不到除了手中怀表外其他的金光。
他睁开眼，猜测这一局可能不再是寻找指针，毕竟连大钟表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罗斯：“我看过了，没什么东西。”
伊泽默然。
如果不是，那这怀表被带到第二阶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被一脸懵的众护卫们跟着的罗斯忽地眯起眼看向伊泽的胸口，问到：“你胸口放着什么？”
伊泽闻言一摸，原伊泽留给他的信还放在那里。
抽出来一看，还是自己整整齐齐叠好的样子。
他看向罗斯出声的方向，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知道胸口有东西的原因。
“它在发光，”罗斯解答，“可能是我的道具。”
罗斯：“把它给我。”
伊泽：“不可能。”
罗斯看着伊泽阴翳冰冷的眼神，心突兀地也凉了一瞬。
“如果你想早些结束这一切，就把它给我。”罗斯严肃道。
“不。”伊泽冷冷地回绝道。
罗斯看着他这冥顽不灵的样子也有些愠怒了：“你这家伙……”
伊泽听他话未说完却戛然而止，掀起压下的眼皮看了过去——即使他看不到那个人。
罗斯看他这样子，火气霎时间就歇了：“哼，那随便你。”
“罗斯。”海龙王从众护卫中走向他。
“等着。”罗斯向伊泽说。
伊泽便不再多言，靠着树再一次等待。
可等待让他感到不适，这会让他想起被锁链惩戒的精灵。
也许他人生中的等待有无数次，可现如今，记忆被封印的他，对等待的感知却只有那一次。
和伊泽的对话先搁置了下来，面向海龙王。
他对海龙王存有敬意，但“父亲”二字确是不会说的。
就算记忆被封，他也绝不可能人认他人作父。
“普莱斯找到了时空信使的信息，现在我们回去往时空祭祀场，请求时空信使来帮助你。”海龙王说。
罗斯：“普莱斯？”
“我让他去休息了，等我们办完事之后你再去见他吧，”海龙王摸摸罗斯的发顶，“你也不想，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吧。”
罗斯默不作声。
“启程吧。”海龙王下令。
罗斯则朝伊泽所在的地方靠近了些，他到：“跟上我。”
伊泽没动，慢慢开口：“看不到。”
罗斯已经懒得去在意他这态度了，“跟着我的声音。”
只看到这黑暗中的黑发青年身形顿了一下。
话不多的罗斯转头和海龙王聊了起来，以保证自己的声音持续输出。
伊泽不着痕迹地向他的所在地看了一眼，慢慢跟上。
“为父一定会找到医治你方法，拼上我的命也不足惜。”海龙王笃定道，“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她？”罗斯问。
“你的母妃，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罗斯潜意识里对“父王”很熟悉，但对“母妃”却是陌生得很。
而且，他在上一阶里并没有遇到这个母妃。
那要么是对他不在乎，要么——
“照顾好你，我才能对得起她。”海龙王说，“她也会保佑你的。”
罗斯了然，那个人果然是不在了。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道：“那个时空信使有那么大的能耐治好我？”
毕竟是家事，伊泽本欲忽视他们谈论的内容，但罗斯说到“时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现在只能听到罗斯的说话声，能猜测的东西有限，只能找个时候问清楚。
“他是时空女神的使徒，帮助对前尘和后世有执念的人。”当然，需要付出极大代价这一点，他没有对罗斯说。
“我这不是执念。”罗斯不屑道，“这算是他们的工作失误吧。”
“从根本上来说，的确算是。是你和魂契者之间的执念。”海龙王回忆起国师的话，“由你们不同的空间导致。”
“这魂契还真是把人定得死死的啊……”罗斯冷笑一声，恨不能暴揍创造出这种规定的人。
“魂契不是没有接触的可能的，”海龙王背过手，严肃的脸上划过笑意，“父王与你的母妃就是如此。”
“她不是你的魂契者？”罗斯有了些兴趣。
“是，说起来，父王还曾被你母妃责怪过。”海龙王轻笑一声，“父王的魂契对象是一个美人鱼，见到她时，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被魂契强行拉起的欢喜，那种感觉就和被迫微笑一样。”
“但当我遇到你母亲时，便移不开眼，对她不是那种一开始就是疯狂的喜爱，而是像泉水一样流进心里，浸入脑海，无论距离多远，都忘不掉她。”
“当你爱一个人，超过你的魂契对象，魂契就会解除。”
“同时喜欢两个，算不算是花心？”罗斯调侃他。
“所以你母妃是为父很不容易追求到的，毕竟她刚开始可是对为父无任何感觉，还气愤为父明明有契约者，还去招惹她。”海龙王说到这也表现得颇为无奈。
伊泽听他又讨论家事去了，就将注意力转向四周。
他走在一条白沙小道上，四周的树越来越少。
背后的太阳还贴在海面上，面前的影子拉出去很长。
穿过稀疏的树林不久后，面前有两个岔道。
他停在岔路口，等待罗斯的指示。
而罗斯被带着走向了右侧，他回头见伊泽停留在原地，放大了些声音说：“还有多远？”
这是他给伊泽的声音提示。
可伊泽像是没听到一样，选择了左边。
罗斯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但因为现在离不开海龙王，就随他去了。
伊泽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提示，就随意选择了左边的路。
他猜测，不是罗斯没给他指示，而是这个路的问题，很有可能把声音阻隔了。
他顺着路走，四周的景观开始扭曲，下一瞬变成了幽深的密道。
密道由白色砖块砌成，爬上了浅浅的青苔。
他戒备起来，放慢前进的脚步。
大概七步之后，四周的气流有微微的震动。
他眼神一凌，闪身躲开，一只箭直直插在他原先站着的地方。
顺着箭飞来的方向看过去，那片墙壁上有几排吐箭的黑口子。
墙壁的对面也是如此。
伊泽手上没有武器，一脚踩在那只扎地上的箭的箭头，脚尖一提箭身，握在手里。
箭头朝上，姿势像是握着小型长-枪，他闪身冲过去。
墙壁上的黑口齐齐射出利箭，伊泽将小小的箭头侧翼当作枪锋，精准地击落那些箭。
同时，将掉下的箭捡起，投掷出去，抵消新袭来的飞箭攻势——精准度高到令人发指。
期间，他还看到了一道闪过的金色。
箭阵对他来说算是轻松的，对另一方来说也不算难。
当罗斯和海龙王一行人走向右边后，身边的护卫全部都消失不见，四周也变得和伊泽那边无二。
箭阵也没有多客气，直接戳向他们两人。
海龙王将罗斯揽在身后，挥剑砍掉飞过来的箭羽，也时常转身，讲罗斯抱在怀里，拦截后面的箭。
罗斯被他保护的毫发无损。
其实他在前面开路，后面的罗斯凭借听力躲开剩下的箭也绰绰有余，但奈何老爹护得太死了，根本没他施展能力的余地。
安全通过后，密道变得越来越逼仄，本来能通五人的道，现在三人都很难过。
这时四壁开始震动起来，一个两人宽的巨石滚滚而来。
罗斯听到的滚石声回荡在通道里，察觉出此刻通过的艰难。
海龙王则突然大喝一声，身形变得虚幻，化作一条蓝龙，咆哮着，口中凝聚出蓝色的光弹，吐向巨石。
巨石猛然炸开，石块四散开来。
蓝龙用将罗斯圈在中间，用身体为他阻挡石块。
罗斯正疑惑着哪里来的龙啸，下一刻就听见石块零零散散的砸在什么东西上，发出闷闷的，大大小小的敲击声。
等到石块全部散落，海龙王才变回人形，看向罗斯的眼神有些担忧。
罗斯也在等海龙王开口，可没等来回答，他只能先说：“你怎么……”
“特殊情况，”海龙王扶住罗斯的肩膀，“父王本不想在你面前化龙，但是非常时期，你的安全更为重要。”
“罗斯，无论你会不会化龙，你都是我最骄傲的孩子，你并不比别人差，不必在意别人的话。”
罗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个不会化龙的海龙，这件事也会被海龙族的人嘲笑。
“我当然不会在意。”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自己没什么本事，只会拿弱者取笑。
不过他可不承认自己是弱者。
密道的高的比宽度大，这对伊泽可以说非常友好了。
他顺了几只石壁吐出来的箭，无他，因为这箭好用，且箭身的硬度不比箭头差多少。
其中还有一个附着了指针的箭。
他一手握三只，半跪在地上，箭头倾斜地插在地上，石块滚动的速度极快，竟顺着箭身往高处飞了些。
伊泽抓住石块飞到最高点的时机，仰躺着从石块下的地面滑了过去。
他淡定地把地上的箭捡起来，转身朝身后的巨石追了过去。
把一只箭当作匕首一样拿着，在巨石上金光闪过的时候，猛地插进去，扣出了一块带着指针的石块。
他颠了颠石头，才回头继续走路。
不得不说，这个密道的机关真的很老套。
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伊泽碰到了第三个机关。
但是比起前两个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机关，这一关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
一个嵌着带有指针影子的红宝石的盔甲守卫，拿着长刀守在道路尽头。
身后的路突然开始从远处碎裂，石壁顶上碎裂的石块被设置成锥形——直接断了来者的退路。
伊泽左手握住五只，右手横执箭羽，脚下一蹬，侧翼割向盔甲人的脖颈出。
“锵——”
铁器碰撞处擦出火花，手中的箭扎在了头盔与胸盔之间，盔甲人头盔无法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动作明显滞缓了许多。
右手重执一只，避开砍下来的长刀，将箭插-进肩甲与头盔之间——握着长刀的肩膀交接处。
盔甲人右臂动弹不得，左手自动接过左手的刀，继续攻击伊泽。
当长刀落下时，伊泽翻身过去，瞬间插-入箭羽，在一脚踹翻盔甲人。
不打算卸了它两条腿，而是把宝石拿了下来，踩着它向尽头冲过去，身后碎裂已经赶来，在最后一刻，迈出了密道。
而海龙王则是一手持着剑，一手牵着罗斯做了出来。
密道内幽暗得很，所以在出来的那一刻，璀璨的阳光照得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但也很快适应下来。
出口的前方，是一片空荡荡的祭台，白色石膏的边角都有碎裂的痕迹。
祭台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祭祀服，手持手杖的蓝长发的男人。
“请问，您就是时空使者大人吗？”海龙王恭敬道。
“欢迎您的到来，海龙王大人，”使者转过身，温柔地笑着，“您叫我莫林就好。”
“莫林大人，恕我直言，我有事想要求您帮忙。”海龙王右手握拳放在胸口，深深地弯下了摇。
海之主，竟向他人俯首。
“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有求于我，也无一不是执着于时空之人。”莫林看向一语不发的罗斯，银色的眸子里藏了些深意，“想必是为他而来。”
这孩子，就是伊泽的……
“罗斯是我的儿子，但因魂契而饱受困苦，希望大人能除去魂契带来的诅咒。”海龙王恳求到。
“解除诅咒另有他法，并不是我能做到的。”莫林从祭台上走下，来到他们面前，“我能做的，就只是他五感的问题而已。”
“只要能缓解他的痛苦，都是好的。”海龙王并未多失望，他所求无非是希望罗斯能过得更好。
“您要知道，时空女神对干涉时空的要求非常苛刻，且不确定性极大，也存在丧失自己的视力，也无法恢复他的一半这种情况。”莫林说到，“希望您能够慎重考虑。”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罗斯突然道，“我的五感丢失是我的事，凭什么要他人来换！”
“只有当交换物与目标物相同时，才可以从时空中置换。”莫林对罗斯的愠怒毫不在意，耐心解释着。
“呵，那就不必了，我才不需要他人的施舍。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恢复。”罗斯扭头冷哼。
“罗斯，不要胡闹。”海龙王严肃地斥责一声。
“你叫罗斯？这件事与你无关。”莫林目光幽沉地看着他。
“哈？”罗斯转回头，简直气笑了，“不是我，难不成是他对时空有执念？”
“是的，”莫林垂了下眼帘，长睫微微一颤，“你父亲在找回你的感官，破除你的诅咒这些事上，比你的执念要深得多。”
罗斯瞪大了眼睛，咬了咬牙，捏紧拳，沉默地看向与海龙王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
“那么，海龙王大人，如果您真的决定要献祭找回感官，就跟我来吧。”莫林看向海龙王。
“有劳带路了。”海龙王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抓住了衣角。
他低头看着不肯看他的罗斯。
罗斯咬牙道：“不准去。”
海龙王露出了父亲该有的那种慈爱的微笑，他摸摸罗斯的发顶，“没事。”
罗斯手中的衣角被抽离。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奇怪……
这样离开的时候，一般不都是要说那句话吗？
心中的感觉越发不安。
海龙王跟着莫林来到祭台上，两人相对而站。
“莫林大人，我有事想单独和您说。”海龙王道。
“您但说无妨，这里……”莫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罗斯，“他听不见。”
“那些护卫们……”
“他们与时空执念无关，被拦在了外面。”莫林让他放心。
海龙王点点头，说起正题：“我想将我的力量转移给罗斯，包括化龙。”
莫林听他这么说也吃了一惊，他劝到：“虽然在同一时空，交换物不必相同，但代价仍是不小。如果传输四分之一的力量，那么剩下三分之一就要作为交换代价。如果您想交换全部力量，那恐怕……”
“就算是付出我的命也不要紧，”海龙王叹息一声，“我，只能来见您一次吧。”
莫林没有否认。
“所以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终有一天会离开罗斯，我无法想象我离开后他的处境。”海龙王捂上自己的双眼，“我希望，我的力量能够一直保护他。”
莫林依旧不太愿意帮他：“您不觉得这是对您臣民的不负责？况且，若他因为魂契早夭，您的牺牲便付之东流了。”
“我的儿子，必不可能是早夭的命。”海龙王苦笑道，“至于臣民，王向来只是个象征，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也不是没有人会顶替上来。”
“我已经欠了她太多，不想再对不起罗斯。”
莫林道：“他不会同意的。”
“所以，恳请莫林大人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海龙王轻笑一声，“如果告诉他，他会因他得来的感官和力量而痛苦，但如果不全告诉他，他会痛苦自己的感官，但会因为自己的力量而骄傲。”
莫林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父亲能为孩子做到如此地步。
可面对海龙王眼里那盼望孩子幸福的目光时，他不得不接受这个委托。
海龙王忽地想起一件事，他问：“莫林大人，您说的破除诅咒的方法……”
罗斯先是觉得自己的手掌一痛，痛得无比清晰——那是他捏紧的拳。
接着眼前亮堂起来，但并没有触觉恢复得那么完全，他的眼睛像是近视了两三百度，但足够他看清这个世界了。
他看到莫林缓缓朝他走来，却没有海龙王的身影。
他快步上前，揪起莫林的领子，心中的不安感那一刻达到顶峰：“他人呢？！！！”
莫林冷漠地看着他，淡淡开口道：“死了。”
“你说什么？”罗斯瞳孔颤动，呆愣了一会，将他的领子攥得死紧，“你再说一遍！”
莫林挑眉，偷偷将一个东西塞进了罗斯身上：“你很在乎他？”
罗斯怒到：“你在说什么屁……”
是了……
他一直都没有把海龙王当做过父亲，他只当他是一个临时的扮演者。
可海龙王却是的的确确地将他作为亲生的儿子。
关爱他，照顾他，保护他，为他受伤，甚至还……
“我……”罗斯微喘着，眼神飘忽，手上松了力，放开了莫林。
“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出儿子对父亲的那种感情，”莫林说到，“亏他对你付出这么多。”
“闭嘴！”罗斯的眼中布满血丝，瞪着他，“你不是说，性质相同的东西才能交换吗？”
“可能——”莫林歪头想了想，笑到，“可能是他运气太差了吧。”
“你这个——渣渣！”
“吼——”
罗斯怒吼一声，刹那间幻化成一条金龙朝莫林冲了过去。
莫林眼中闪过欣慰，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而罗斯也在那一刻从祭台消失，龙神悬在海面上空。
罗斯口吐金色龙弹，怒吼道：“莫林！！！！！”
怒不可遏的他没有注意到，一团火焰悄悄没进了他的身体里。
时间线前的伊泽也遇到了站在祭台上的莫林，只是他还没出声，祭台上的人转过身看到他时，急急地跑了过来：“伊泽？！”
伊泽默默退后半步，这一动作也让莫林停了动作。
他小心翼翼道：“伊泽，你怎么……”
“我是伊泽，”伊泽的目光有些暗淡，“但我不是他。”
莫林惊讶，随即恢复常态，问：“你是他的谁？”
伊泽：“他创造的精灵。”
“那家伙真是疯了！”莫林头痛地扶额，“他怎么会做出违反法则的事。”
“那你呢，”伊泽反问，“你又是他的谁？”
“我和他同属于时空女神手下的时空精灵，只是……”莫林落寞地叹息，“只是在他被时空女神夺去时间陨落之后，我便再也不愿意做为他人语言的时，就来到这里做了时空使者。”
这下倒不用找罗斯问了。
伊泽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可他不想从其他人的口中过多地去解读原伊泽，对他来说，那个人永远都应该是他们相处时候的样子。
就算想知道，也应该是那个人告诉他——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钟表？”伊泽问。
“的确是有一个。”莫林拉起伊泽，“跟我走吧。”
伊泽跟着他，却把手抽了回来。
莫林笑笑，没多在意。
“伊泽他啊，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却偏偏要装作冷漠的样子，就因为女神说时空精灵本该无情无欲，他还听进去了，真是个傻瓜。”莫林一边走一边说。
伊泽并没有搭话的打算，“找表。”
“唉，你和伊泽差别真的很大，”莫林无奈道，“他是假冷漠，而你是真冷漠。”
他挥舞手杖，祭台上空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钟表，与第一阶森林里的一模一样。
“因为它与祭台格格不入，我就将它隐藏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照理来说，这里是所有时空的集合点才对，这种突然出现的东西我也是从未见过。”莫林说。
“时空集合点？”伊泽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平行时空。我的每一天都在重复，每一天都会重现来到这里求助的人，只有那些被接待过的人才会从这里消失，不再出现。”
伊泽问：“我的听力并不在我所在的时空，而现在我依然听不到。”
莫林笑了：“那是因为你的听力在另外的时空没有来到这里，单单一个听觉可不会被认为是对时空有执念，一定是会被拦在外面的。”
伊泽了然，所以他现在也听不到罗斯的声音。
他正猜测着，如果这个表突然出现在这，那罗斯时空里的表也有可能在这里。
自己装上指针的话，会不会直接算两个人的？
伊泽跃到祭台边的石柱上，将箭，石头和宝石扔向表盘。
钟表闪了一下，系统就跳了出来：
[请选择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动指针。]
伊泽选择了顺时针。
指针转了一圈，钟表连带着指针一起消失。
伊泽的手指颤了一下，他抬起手，紧紧地握住。
知觉……消失了。
伊泽从石柱上跳下，正要问怎么出去，莫林却先开口了：“来到这里的人，对时空都有这非同一般的执念，你的执念是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伊泽反问。
“知道来者的执念，我才能完成他们的委托，”莫林苦笑，“当然，代价也很高。”
“有执念已经自己完成了交换，就算我有，恐怕也换不回去了。”伊泽这么回答。
莫林呆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了。
他将伊泽送出去后，重新站回了祭台中央。
原来，假冷漠创造出来的，也是个假冷漠。
伊泽从祭台出来后，就已经站在原先出现的海边。
“伊泽。”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伊泽朝声源的方向过去，在离那人三步距离的地方停下。
罗斯转过身，面向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伊泽，可能其实也并不是想等他，只是不想回去海底，因为那里见不到原先本该在那里的人。
伊泽察觉出罗斯的异常，但因为不知道缘由，也不好做什么。
他看到面前有一点光芒，而怀表此刻在自己身上，那这东西应该是罗斯新的到的可以跨越时空的东西。
伊泽指了指自己的腰，又指向罗斯，示意他。
罗斯照着他的指示抽出了一封信纸。
伊泽看着那个光电飞到脸颊的高度，片刻后在空中不断地抖动。
罗斯折好信纸，将他塞进自己胸口最保险的地方。
这是海龙王留给他的信。
而伊泽看着光点向下一移，不在动弹，便伸手去摸。
结果却是摸到了罗斯的胸口。
两人皆是一怔。
伊泽迅速抽回手，说了声抱歉。
罗斯并不错怪他：“这东西，不能给你。”
伊泽表示理解，毕竟他也有不能给的东西。
两人沉默一阵，罗斯忽然惊醒。
他问伊泽：“你能碰到我了？你有触感？”
伊泽点头。
罗斯不解，他知道他和伊泽的感官是相反的，但为什么父亲用代价换回来的感官对伊泽也有效？
但为什么他还能看见伊泽？
伊泽似乎了解到他的疑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指针。
罗斯看着那口型，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
指针——
指针——
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泽被罗斯的突然大笑惊到，抬眉看着面前的空白。
“哈哈……你听到了吗？指针！指针！我触觉的恢复居然是指针的原因！你丧失五感，丧失一条命！换来的仅仅只是一个残次的视力！哈哈哈！何必呢？何必呢！”
对于被强加的爱意，其实人们往往都承担不起，或许从未想过去索取，但也不得不承担它带来的痛苦。
不能指责施加者，因为自己是真实爱意的承受者。
无法制止和拒绝，因为自己不是主使者。
在无能为力之间，是无尽的无奈与苦楚。
伊泽垂下眼睑，从罗斯的话里，他不可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现在的罗斯和当初的他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都对这里的人动了情，即使那些人可能根本不存在的。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任务的前提是让他们封闭记忆。
只有当他们没有了对外界的依靠，才能最大程度地融入这里。
至于为什么封闭的同时不进行输入——
那大概是没有将他们一直困在这里的意图吧。
[『追逐时空』第二阶已完成，是否进入第三阶？]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一章 追逐时空（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