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冰霜》十壹枫

27、第 27 章

　　果然如李如珮所料，在疗养院静养的陈天齐，第二天早晨就被记者追着不放。当他看到报纸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气的说不出话来。

　　报纸上用了整整一版，清晰的刻画出陈雪飞几近□□似的对林美文的亲吻，以及他手碰触到的地方。

　　“逆子，逆子！”陈天齐狠狠的摔掉报纸，吩咐司机备车，一大早就冲进了公司。可是陈雪飞却不在，问过范北尘，他的回答是昨夜陈雪飞一夜未归。

　　陈天齐自然就想到儿子真的跟个同性恋搅和在一起了，顷刻心如死灰。

　　随即召开了记者会，宣布免去陈雪飞副总裁一职，由范北尘接任。并声称自己休养归来，会亲自指挥大局。

　　一切都如想象中那么顺利。范北尘深藏不露，表情无比平淡。会议结束的时刻，陈天齐看着人相继散场，忽然就觉得无比凄凉，好像一夜之间，他什么都没了。

　　“北尘，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了。”难过的看着范北尘，陈天齐握住他的手。

　　范北尘看了看他：“医生说你不能激动，不能受刺激。”

　　陈天齐叹气：“是啊，每次都说的那么吓人，说什么会半身不遂，语言障碍，可笑。”

　　“是不是吓唬你，试试就知道了。”会议室里的人，走的只剩下这对父子。范北尘笑了，看着陈天齐。“你想让我叫你一声爸爸吗？”

　　陈天齐抬眼，激动万分：“你肯么？”

　　“怎么可能！”范北尘讽刺的笑着，“到你死，我都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你会怎么样？我要为我母亲报仇，陷害你儿子，陷害你老婆，想你死，你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陈天齐瞪大眼，“你、、、你再说一遍！”

　　“你想听啊，说几遍都没问题。你老婆被偷拍，你儿子跟同性恋纠缠，都被我利用了，可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相啊。你老婆确实一直在为难我们母子俩，你儿子也的确喜欢那个人，你听明白了？”

　　“你、、、你、、、混蛋、、、我打死你、、、、”起身，陈天齐就抬手过去，范北尘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甩开。

　　“你没资格！”

　　“你、、、、”手捂上左胸，陈天齐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范如玉的音容笑貌，回荡在耳边，那首天籁之音此时缠绕，让他找不到声音来源，“如玉啊、、、”

　　看着年过半百的人昏倒在地，此前居然喊着自己母亲的名字，这是范北尘没想到的。

　　“爹地！爹地！”陈雪飞找到会议室的时候，看见陈天齐已经晕过去，而一边范北尘却冷漠的站在那里。“混蛋！”

　　一拳打了过去，范北尘没躲而是更快的出拳打了回来：“别以为我不会还手！”

　　“你简直丧心病狂！”陈雪飞在酒店醒来，自己是穿着衣服的。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日是约了林美文，后面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喝醉，不知道怎么来的酒店。顾不上问林美文怎么回事，看到酒店里的新闻，现场直播着父亲开的记者会，他就不顾一切的冲到公司，却只看到这一幕。“你对我爹地做了什么？他有心脏病的。”

　　范北尘本来是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到门外来人，他赶紧蹲下，晃着陈天齐：“爹地，爹地，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陈雪飞瞪大眼睛看着他，对他的表演无言以对。

　　“快叫救护车！”范北尘故作失控的吼着，愤怒的看向陈雪飞。“如果爹地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的，你的花边新闻，让他受了如此大的刺激，你不配做他的儿子！”

　　围观的员工，千奇百怪的眼神，一个个看向陈雪飞。虽然没人说话，可好像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他捂上耳朵，十分痛苦，看着救护人员把陈天齐抬上了担架。

　　医院里，人来人往。

　　李如珮和林美文也赶了过来。走廊上，陈雪飞坐在那，痛苦不堪。范北尘冷冷的靠在墙边，不发一言。

　　“雪飞！”林美文没有跟范北尘打招呼，径直向陈雪飞走去。

　　范北尘瞟过，看他走路很正常，看来两人没发生什么。回眸，李如珮一双冷眼看过，眼神里全是质问。

　　奇怪的女人，大热天的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可是再好的遮挡，也逃不过范北尘尖锐的眼睛，他居然在李如珮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吻痕。

　　有些惊讶的张大眼，难道昨夜、、、、、、

　　李如珮并没发觉他看到了什么，走上前，冷冷的问：“伤害那么多人你满意了？”

　　范北尘不想反驳，医生的出现，给了他避开责问的机会。

　　“怎么样，医生。”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儿子！”陈雪飞冲上前，“我爹地怎么样。”

　　“命是救过来了，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说话，也不会太利索，需要好好疗养，可能还有恢复正常表述能力的希望。”

　　“爹地、、、、、、”陈雪飞一拳打在了墙上，手背擦出了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雪飞！”林美文紧紧把人抱住，生怕他再伤害自己。“你别激动，伯父不是还有希望恢复吗，不要这样。”

　　范北尘斜眼看过，握紧了拳头。

　　“雪飞！”远处，是宋云欣的声音，起初，陈雪飞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宋云欣站定在那。“雪飞！”

　　“妈咪，你怎么来了！”陈雪飞跑过去，把宋云欣拥进怀中。

　　拍打着儿子的后背，宋云欣安慰道：“我都知道了，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怎么能不难过呢？事情变成这样，而且一切那么突然那么快，让陈雪飞始料不及。

　　“医生不是说有希望的吗？”宋云欣看着儿子，心疼不已。“等他好些了，我接他去大屿山，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妈咪你、、、”陈雪飞惊讶于母亲的不计前嫌，十分感动。

　　“他没杀豹哥，只是不许他再回来香港。”宋云欣之所以会回来看陈天齐，也是心存一丝感激的。“我们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只是你，孩子，公司里没有你的位置了，你爹地他，糊涂啊。”

　　“妈咪，我无所谓。”

　　“嗯，事到如今，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一切都算了。”宋云欣走到范北尘面前，“当年的事，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没后悔过。你不是女人，你不会理解。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所作所为，都够本了，公司我们不要了，陈家的产业，我们也不要了。如果你真为你妈咪好，希望你好好经营下去，也算对的起她了。”

　　范北尘看着她，到这一刻，他都没有心软过。

　　宋云欣不指望他能看透，摇摇头，她对陈雪飞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妈咪一直是支持你的。既然你爹地都成了这个样子，也没人会干涉你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先回去帮你爹地收拾衣物，等他醒了，我们就去大屿山。有时间来看我们。”

　　说完，她看了一眼林美文，然后离开。

　　“美文，昨天我、、、”陈雪飞终于有时间说出自己的疑问了。

　　林美文瞥过范北尘，然后对陈雪飞说：“昨天你在李小姐那住下了。”

　　“我明明住的酒店！”

　　“林先生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李如珮把话抢过，“开始是在我家下车的，可是孤男寡女不合适在我的房子里出入，所以我最后又把你送酒店了。”

　　林美文还有什么想问，李如珮却不想再说。昨天的陈雪飞，明明被下了药、、、、、、看看陈雪飞，再看看李如珮，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是知道装糊涂，林美文也不愿再多嘴。

　　“如珮姐，我想知道，你还要不要跟我回公司。”范北尘走过来，“我现在回去，如果要，就跟我走。”

　　“我也没说要辞职，你也不开除我，我凭什么有薪水不要？”李如珮抬脚先行。范北尘撇嘴，十分不屑。

　　“尘尘！”不似以前那种亲昵，林美文好像换了一个人，十分严肃。“抱歉了！”

　　陈雪飞看着他，这家伙又哪根筋不对，跟那种人道歉。

　　“我想，我要失约了！”林美文看着范北尘的侧脸，那张脸对他依然是有吸引力的，可是却充满邪恶和利益，自己必须忘掉。

　　范北尘身子一僵，心口就开始疼痛。他居然要失约，也就是说，他从此要陪着陈雪飞，不管是身心，都不在自己摆布之内了。

　　“是因为很久没碰男人了吗？还是因为昨天你们俩那个富有激情的吻？”范北尘冷冷的问。

　　林美文没理会，转头对陈雪飞说：“过一段时间，我想回去探望我爸爸，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吧？”

　　“好。”陈雪飞笑了出来，多少个日夜了，他没再这么真诚的笑过。

　　“连你也这样对我？”范北尘冷眼看过。

　　林美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里闪过心痛：“我说过，你对我怎样都可以。不要伤害雪飞，不说他是你亲哥哥，他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利用我。何况，昨天你那么安排的时候，不就算准我可能会失约了吗？”

　　这恐怕是林美文对自己心爱之人说过的最狠的话了。顾不上范北尘的反应，林美文拉起陈雪飞走出了医院。

　　他们两个人，居然说出同样的话。范北尘冷笑着：想在一起，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