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退散》绯叶

19、平安的控诉

　　老雷家的幺蛾子显然虞筝并不知情，不过人家主动来接也没什么不好，确实也太累了。让她意外的是，平安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往车站去了。人都累成这样了，难道她们家肖军不来接吗？

　　平安无所谓笑了笑，“没事。他过不来，我自己回去。”
　　“得了，他不来你跟我们走。”虽然不知道那两口子发生了什么，但她肯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平安有点不好意思，虞筝就笑话她：“你快拉倒吧！小孙说咱俩是最佳搭档，今天搭档孤零零一个人走，这么晚了我可不放心。来吧，走起！”

　　对车上突然多了一个顺风客雷振宇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不乐意，相反还很高兴。仿佛觉得如果这样可以帮媳妇长脸面，反正都是往北去，早拐一个出口晚拐一个出口根本不叫事。
　　“谢谢大哥！”面对平安礼貌道谢，雷振宇笑呵呵的，“没事，顺路。加了两天班，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睡个美容觉什么的。你看我媳妇就没那个好命，常年睡眠不好，眼袋我瞧着又重了，可怎么好……”

　　虞筝：“……”
　　虞筝听着他没头没头没脑巴拉巴拉，顺嘴跑火车，忽然又觉得非常好笑。他们两个就是这样，雷振宇喜欢人前耍宝，当着媳妇面有时更来劲，虞筝从来也不打断也不拆穿，由着他自说自话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喜悦和谐氛围里。只是事后，往往从虞筝嘴里得到傻叉两个字评价。

　　被媳妇说傻叉又咋样，反正是媳妇说的，说什么我都爱听。这副赖皮嘴脸也没谁了，虞筝偶尔也感慨一下，“我怎么就被你给磨上了，简直就是无赖！”

　　无赖把车停在胡同口，车上两位女士几乎要睡着了，感觉车子停了才揉着眼睛问到哪了。雷振宇就说：“按导航就是这里了，路不熟就先停下了，让你姐妹看看是不是这地方。”
　　平安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努力睁了睁眼确定是肖家那条胡同，“是这里。谢谢，谢谢。”
　　“别谢了，快回家吧！”虞筝心说瞧把她累的，人都没精神了。

　　幸好搭了一趟顺丰车，平安得以在10点钟前到家。到家时肖军不在，问老两口，苏大妈说出去拉活了，然后又问她吃完饭没有，摇摇头。于是苏大妈毫不客气进了小两口的房间，一脸堆笑，“那没吃你看看弄点什么吧。我们晚上错过饭点随便垫了几口，这会也有点饿了。”
　　平安：“……”
　　平安也无语了，你们一天到晚不是遛弯就是广场舞，难道不能给自己做顿饭？宁可饿着也要等别人来伺候？不过这话到底不能直接说出来，她已经够累了没力气和他们争辩。
　　“妈，我累了，现在只想睡觉。您看看要是饿得厉害，不行煮点面条吃，还快！我就不吃了，实在吃不下。”

　　其实她不是吃不下，只是面对这样的老家让她没胃口去吃。结婚两年多了，下班到家能吃上一顿热乎饭的次数能用一只巴掌数过来。多少次晚上加班拖着几乎不是自己的身体到了家，面对的仍是那间冷冰冰的厨房。真是不知道自己结婚前，那位“好”婆婆究竟下不下厨房。

　　饥饿叫人久久睡不着，冷夜里平安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最后忍不住给肖军发了一条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发完消息就点开了朋友圈，意外发现苏大妈的抱怨。

　　苏大妈的消息很有意思，不知从哪下载了一张空空如也的餐桌照片，然后配上文字：你把人家当亲闺女，人家可不见得当你是亲娘！这年头当婆婆不易啊！如今连一顿饭都混不上了，白活了这把岁数！

　　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苏大妈屏蔽名单里的一员，老太太有些不想让自己看到的吐槽抱怨都会选择把自己屏蔽，但像今天这么直接的抱怨还是第一次，想必发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如何数落自己这个不孝顺老人的媳妇，这次根本就没打算屏蔽她，等于就是告诉她：我就是说你呢！

　　第二天是周一，平安虞筝都选择了倒休。但平安并没有美美享受一个睡懒觉的机会，六点坚持起了床。早上六点钟天已经放亮了，厨房依旧是她一个人走动。肖大爷夫妻和肖军仍在睡觉。

　　早饭不算很丰盛，平安仍然熬了粥，热了馒头花卷，又炒了两个简单小菜。早饭做好她也没叫他们，喝了一小碗粥，然后收拾东西，一个人悄悄出了门。

　　所以肖军起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老婆不见了，他看到了厨房的早餐，高高兴兴叫他爸他妈吃饭，然后也没等人，自己先盛了一碗粥。“哎呀，有媳妇就是好哇！虽然不是很听话，但教育教育还是管用的。”一碗粥下了肚，肖军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从起床后就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媳妇呢？大半天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妈！妈！”
　　“浑小子，干嘛？”苏大妈吐掉嘴里牙膏沫，恨不得冲进厨房给他一耳刮子，刷个牙都不让消停！然后就看见二儿子跑进来，没头没脑问：“平安呢？看见平安没有？”
　　苏大妈一愣，心说我刚起来怎么看见？跟着恼羞成怒，昨晚的怒火被瞬间勾了起来，“找媳妇跑我这儿来了，回你被窝去！”

　　“平安，你在哪呢？”
　　“回家路上。”

　　肖军头大了，“你什么意思？我昨晚不就说了你两句嘛，至于回娘家告状吗？”
　　“至于不至于好像和你无关。但我回自己家，心里痛快！”
　　“你、你说啥？”肖军仿佛没听明白，“回你们家就痛快，合着我们叫你不痛快了？你到哪了，给我回来说清楚！”
　　平安心里哼了一声，但语气依旧不卑不亢，“高速上呢，回不去！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显然肖军没有挂电话的意思，这还了得，不声不响玩起离家出走还不叫说，有这样的吗？不就说你两句，再说谁家媳妇不给婆婆做饭的，你有什么可气的？但他没有意识到，他们婚姻的第一场正式危机正在被他悄然揭开帷幕。
　　平安懒理他不依不饶，果断挂了电话。肖军又打过来，没接，再打扔没接，然后不打了。平安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怕肖军恶人先告状，反正平凡他惹不起，招惹平凡等于自讨没趣。至于跑她父母面前，目前为止量他还没这个胆。

　　他们夜里吵架了，惹祸的果然是苏大妈那条朋友圈。

　　时间倒退十个小时前，平安已经困得眼皮发酸，恨不得倒头就睡，可是她闭上眼睛，肖军伸手就摇她。短暂的清醒根本阻挡不了浓浓的困意，肖军仍在口沫横飞喋喋不休，细数谁谁的媳妇不论下班多晚都会赶着去给婆婆做饭，又谁谁的老婆不管婆婆什么时间饿了总会第一时间冲进厨房，这么多榜样摆在面前怎么就影响不了你？谁上班不累？难道上班了，就不给婆婆做饭吗？

　　“怎么你嫂子就没看见过给妈做一顿饭？”平安简直要炸了。果然这是一记重锤，肖军被砸的眼冒金星懵了足足三秒钟，但他反应还算快，不过这回说话可就没刚才那么底气十足了。
　　“不是，我说你呢，你扯我嫂子干嘛？别转移话题！”

　　“肖军！”
　　从交往到结婚，平安一直以温顺乖巧形象示人，这还是第一次吼人，但仍是压低了音量，避免让他父母听到。她不是点火就着的脾气，可以说相当温柔了，为此有很长一段时间肖军都在沾沾自喜，惹得他那一堆发小横竖看他不顺眼，纷纷点着他说“遇到这么好的姑娘悠着点，真是交了狗屎运，可要对人家好点”。

　　关于对人家好点，肖军和苏大妈都曾指天立誓，一定不亏待人家。可是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所谓的好点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好话罢了。肖军一直都觉得他妈双标他，但从没想过老太太的思想早就潜移默化影响了他，以致于当他再双标自己的老婆时，竟浑然不觉自己的问题。每当平安提到关于大嫂田露的话题，肖军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无理取闹，自己做不好媳妇的本分还把祸水东引。他就是这么认为，我说你呢，关我嫂子什么事？恰恰就是这个关他嫂子的事，成了这件事继续发酵的催化剂。

　　“肖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肖军犯起糊涂，“我怎么欺负你啦？”
　　“肖军，我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不是那些站街的女人，也不是硬贴着你不行，是你当初死缠烂打要和我结婚。结婚吧，你家什么都不置备，这个家由我从里到外张罗，你父母由里到外由我张罗，这是我一个未婚女孩该做的吗？张罗完了，你父母住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整天拿着主人的架子，儿媳妇得干这个，儿媳妇得干那个。我做了这么多，又吃过几顿现成饭？下班到家都几点了，不管我累不累都要等我去做饭！”

　　平安吸了吸气，鼻子酸了，“你们家，老人当家，男人是天，就我一个外人能使唤。可是咱们公平一点行吗，你家不是一个儿媳妇！好多事我不想和你掰扯太明白，不代表我不知道。妈贴大哥家，你很清楚从我手里各种名目拿走多少钱。他家真有困难帮一把也没什么，先不说他家到底困不困难，就是你们对我的态度，从我进门就没吃过她做的一口东西。”
　　“没有。”平安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抱住膝盖呜呜哭，“去年八月份你们前后从我手里要走钱，我除了充公交卡差点连饭都吃不上，蹭了人家虞筝半个月饭。你们谁心疼过我？一顿饭不做，瞧你们从上到下的数落我！我是故意的吗？我加班不累吗？”

　　肖军更糊涂了，“可是这和我嫂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