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温暖幻想》老夫爱草莓

69、那些零碎的记忆

　　No.2 习惯孤单与疼痛后，便总理解不了贪恋温暖的人

　　*

　　三个男孩总是形影不离，每天笑着出门笑着归来。

　　他们在一处空地上划出了一块对战的场地，安曾在不远处观察过他们的对战，路飞依然一如概往的弱小，全程都被两个人碾压毫无反抗之力，伸出去的拳头不是偏离了准头就是打到了自己。

　　另外两个人倒是打的有模有样，不过萨博还是输给了艾斯几场。

　　安站在树上，看着越走越远的三个男孩，垂下了眼眸。

　　感受着风吹过身体带来的微凉感，树木与草地的叹息声，她握着剑，朝着一颗吵的最厉害的树狠狠劈下，被她砍下了一节树干的大树吵的更厉害了，安冷眼看着手中的剑，身上散发出一股压抑冷漠的气息，让那棵不停叫嚷着的大树慢慢地闭上了嘴。

　　转身离开，重新找了一棵树跳上去，安突然看到了距离这里有好一段距离的风车镇，以往巨大的风车此时在她眼里却是渺小无比，她抿紧嘴唇，静静地盯着那个方向。

　　她不明白她的爷爷为什么要把她和路飞扔在这里，还交给山贼抚养，她…不喜欢这里。

　　在这里，除了不停地在森林里狩猎，或者去哥亚王国拔毛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可做的事情，她不像路飞，一根筋地认定了什么，就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前进，也不像他走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生活得很好。

　　安能看出来，达旦对于路飞也渐渐地有了关心之意，虽说她自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她还是觉得烦躁，心里一直有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凭什么，只有她一无所有？！

　　好几天，安都处于一种低气压的状态，让马古拉等众人更加不敢靠近她了。

　　小孩子都是祖宗，惹不起。

　　几天后，安用拔毛得来的贝利买了一些书，在外面晃悠到很晚才回去，把书尽数堆在床边然后睡觉。养成的生物钟让她很早就醒了过来，可是她看着外面微微亮的天，紧了紧薄薄的被子，把头埋在里面，就这么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天稍微亮些后，萨博第一个醒了过来，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路飞，半眯着眼睛揉揉眼，又擦去了嘴角的口水，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开始逐一叫醒艾斯和路飞。

　　路飞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一下四周，又“砰”地躺了下去，吹起了鼻涕泡。艾斯倒是没有继续睡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里面的位置，在看到居然有人后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萨博不解，好奇地看了过去，“咦？路飞的姐姐居然没有出门？！”

　　艾斯收回目光，轻哼一声：“没出门就没出门，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奇怪的家伙，他才不会在意呢。

　　两人接着叫醒路飞，不过声音都不约而同地下意识放轻了些，也因此，叫了好一会路飞才醒过来。

　　“唔，萨博艾斯？我还想睡嘛。”大大咧咧，没有减轻一点音量的声音就这么喊了出来。

　　“喂，路飞，小声点。”萨博连忙捂住路飞的嘴，指了指旁边的人道：“你姐姐还在睡觉呢。”

　　“哦哦……”路飞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在听到姐姐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用萨博再提醒，他就自发地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姐姐，轻轻点点头，眼睛都笑弯了。

　　安等三个人都下楼后，才坐起身来，长发垂落到她的脸旁边，无神地盯着地板许久，才起身收拾下楼，此时三个人已经离开了。

　　早上难得地留在了达旦家里吃早餐，惊愕了好一众人。

　　多古拉和马古拉更是反复揉着眼眶，再三确认此时正乖乖坐着吃早餐的人是安后，都一脸复杂不可置信。

　　晚上路飞又带着一身伤回来之后，安沉默了半晌，动身拿起绷带，上前拉着路飞坐下，然后将他手臂处缠绕得非常随意的绷带解下，再重新认认真真的帮他包扎上，顺便抵消了伤口带来的疼痛感。

　　被如此对待的路飞从诧异到惊喜，变成了最后的泪眼汪汪，等到安包扎完毕系上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后，猛地伸手抱住了她，差点把安扑倒在地上。

　　路飞软乎乎的黑发搔得安的脖子一阵发痒，双手有些无措地停在空中一会，才试探性地拍了拍路飞的背，她记得，玛琪诺以前就是这样安慰被爷爷揍了的路飞。

　　只是换成她来的效果似乎并不是非常好？因为她感觉到路飞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好不容易路飞止住了眼泪，安朝着向自己打了一声招呼的萨博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听到对方和艾斯说话，只是说的话让她有些……

　　盯着正追打萨博的艾斯好一会，安才放弃再和他打一架的想法，从楼上拿了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姐姐，你在看什么？”路飞在一旁有些好奇地问着。

　　安扫了他一眼，翻过书名给他看过后，便没再理会路飞，吃完晚饭的三个人进浴室洗澡，洗着洗着突然吵吵闹闹地光着身子跑了出来。

　　“姐姐，艾斯好可恶啊，居然用水泼我…”路飞直接跑到正在看书的安旁边，扯过她的手臂指着跑在后面的艾斯和萨博。

　　“喂！路飞，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一点都没有性别概念的艾斯叉着腰不满地嚷着。

　　萨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被艾斯拉上一起讨伐起了路飞，三个人在地板上追追闹闹，把地板弄湿了好大一片，然后被愤怒的达旦全部扔进了浴室。

　　骂骂咧咧地看着湿漉漉的地板，达旦认命地拿过拖把，将地上的水迹拖干，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泪水，心酸地捶了捶自己的后背，然后看到安眼睛眨也不眨地听着自己。

　　“看什么看，臭丫头，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才不会这么累，真是的……小孩子什么的就是麻烦……”达旦不喜欢这个丫头盯着自己的眼神，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目光。

　　收回目光，安扫了一眼手中的书，书上正写着一句话：每个家里，母亲都是最伟大辛苦的…

　　母亲？是什么？……

　　她、有母亲吗？

　　叫艾斯和萨博的家伙，有母亲吗？

　　有些恹恹地合上书，安起身回到了阁楼上，坐在自己的床位撑着下巴，愣愣地盯着窗外，直到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及近。

　　“啊，姐姐~”推开门就看到了安的路飞顿时就笑得更开心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姐姐了，噔噔跑过去，留下艾斯和萨博面面相觑。

　　“姐姐明天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很好玩的！”路飞坐在地上，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喂，路飞，你姐姐不会同意的啦。”萨博摊着手无奈道，安给他的感觉冷冰冰的，不像是那种会和别人作伴的人。

　　艾斯抱着手没有说话，眼睛扫了一下淡漠着一张小脸的安，又把头转开了。

　　路飞没有听萨博的话，不依不饶地摇晃着安的手臂，语气软乎乎的，“姐姐和我一起嘛~不要总是一个人…我不喜欢姐姐一个人…”那样的姐姐，像是随时要消失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抛弃我？安心里有一丝愤怒一晃而过，却让她愣住了，那种控制不住的情绪让她的脸色更加不好，嘴唇紧紧抿着，没有理会路飞。

　　“…路飞，别晃了，你姐姐会生气的。”萨博看到脸色越来越差的安，连忙上前拉住路飞。

　　艾斯也感受到空气中不好的气氛，身体紧绷做出攻击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安，就像安如果做出什么不好的动作，他就会立刻拉走路飞。

　　如果不是因为路飞亲口承认还有两人有些相似的面容，他都不觉得两个人是亲姐弟。

　　也只有路飞觉得安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固执地认定着她，“姐姐不会生我的气的，姐姐对我最好了！！”

　　对你好？萨博和艾斯对视一眼，他们可从没看过安有做什么对你好的举动或者关心，哦，好像今天看到了一点？！

　　被两道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安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滋长出来，烦躁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身子一躺把被子一盖，将自己与三个人隔绝起来。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更讨厌路飞拥有新的朋友，她曾在书上看到过，人一旦拥有了新的东西，就会抛掉旧的东西…

　　外面的路飞似乎有些不甘，想要掀开安的被子，但被萨博拦住了，三个人说了一些话后也躺下睡觉了。

　　安原本以为路飞不会再来找她了，但第二天吃完早饭时，路飞却拉着她跟着艾斯和萨博一起跑了出去。

　　盯着拉着自己的手，安原本想要抽离，但最后却莫名其妙地任由着路飞拉着自己追上了艾斯他们。

　　萨博看到被路飞拉着跟过来的安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什么，艾斯倒是冲着她说了一句，“不许拖后腿。”语气虽然有些恶狠狠，但也是默认了她的加入，让萨博看待怪物一样看了他好几眼。

　　艾斯他们今天盯上了鳄鱼，因为路飞一路上一直在叫嚷着鳄鱼饭，他们站在一棵树上，萨博叮嘱着路飞注意安全，不能像上次一样被鳄鱼生吞，瞥了一眼他旁边的安，犹豫了一下，也开口让她注意安全，不能擅自行动，这话得到了艾斯的一声轻哼，萨博挠挠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

　　三个人说着就跳了下去，安却没有跟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忙活。

　　没过多久，他们就猎杀到了一头鳄鱼，三人举着长长的鳄鱼走在前面，安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盯着前面笑得欢快的三人，神色莫名。

　　这样欢快的气氛，她总是融入不进去，就像…

　　——在酒吧的时候，她明明也坐在路飞的旁边，但看着他和香克斯打闹，看着玛琪诺轻笑着擦盘子，看着香克斯带来的人大笑着拼酒的时候，只有她似乎被锁在了一处任何人都看不见她，而她却能看得到任何人的昏暗空间里。

　　她旁观着一切，总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