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温暖幻想》老夫爱草莓

66、请抓住摊开的手

　　5.10 萨博死后，八岁的女孩在日记里写下这么一句话：她将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兄弟

　　*

　　待众人回神望去时，看见的就是艾斯伸出双手面向着路飞，企图用身体挡住赤犬的攻击，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

　　艾斯有些不解地微微抬头，却看到路飞瞪大着双眼，惊恐地看向着他的身后。

　　这是？！

　　艾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僵硬地转过头，转头的速度非常慢非常慢，他心里有个死都不能接受的猜测。可是，无论他的速度再怎么缓慢，他终究还是看到了让路飞惊恐的原因。

　　在他的身后，是和他同样大张着双手，面向着赤犬的安…以及…

　　艾斯睁大双眼，盯着离他仅不到几厘米的赤红色拳头，然后看着这个拳头从少女的身体中缓缓抽了回去，只留下少女腹部那一个大大的血洞，因为高温原因，血洞附近的伤痕有些烧焦，发出滋滋的声音，那个地方的内脏全被蒸发，烧毁，暗红色的污血染红了安身上的白色裙子。

　　白裙子上的鲜红色深深地刺痛了艾斯的眼睛。

　　赤犬将拳头收回去后，安的身体便因为没有了支撑点而缓缓向后面倒下，正倒入艾斯的怀里。

　　“啊……”艾斯看着安毫无血色的脸，努力张口，想要喊出她的名字，可是不管他再怎么使劲，他的嗓子就像是被滚烫的开水淋过一样，久久发不出声音。

　　“唔…艾斯…”安强忍着伤口带来的巨大疼痛，努力提起一丝力气说话。

　　“我在，我在，安…不要说话，我带你去找医生，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被安的声音唤醒，艾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眼泪不断涌出来，哪怕他死死压制，也没有一滴泪水听从他的话。

　　“咳咳…没、没用的，我已经…”安说话有些勉强，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一点一点地流失，她也知道，像她这种程度的伤口，已经没救了。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够救下她。

　　身后的赤犬还想要继续攻击时，被甚平给挡住了。

　　“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说话，安，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可是为什么，他的双腿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力气，“可恶！快站起来啊！！”艾斯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艾斯，你听我说……”

　　“不要说话！”似乎知道安想要说什么，艾斯立刻打断了安的话，遗言什么的…遗言什么的！他才不要听啊！！

　　“不要离开我…安，求你……”艾斯小心翼翼地抱着安，不敢去看她腹部巨大的洞口，眼泪鼻涕决堤而出，语气充满着哀求，“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安看着这样的艾斯，只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很想回答说好，她还想继续和艾斯还有路飞一起在大海上冒险，她才刚刚见到萨博，她还没有和爸爸多相处一会，她还没吃到萨奇说为她做的两桌子草莓蛋糕……

　　她还有很多人想要认识，很多话想要说，还有很多地方还没去看呢！！

　　她真的很想，继续活下去啊！

　　可是，可是啊…如果让她看着艾斯或者路飞死去，那她宁愿用这条生命换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她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咳…”一阵腥甜从喉咙里涌出，安嘴里不受控制地流出鲜血，这也让她更加意识到，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能遇到那么多温柔的人…达旦他们，萨奇、哈尔塔和白胡子的各位…还有香克斯、的各位，咳…克尔拉，萨博…”

　　“真的很喜欢大家啊…能遇到大家，让大家那么喜欢着我…真的很、很开心。”恍惚中，安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唱歌——梦里是否开满鲜花…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艾斯哭着低声说道。

　　“所以，艾斯，路飞…大家，一定要…”安费劲全力提起全部的力气，想要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接下来这句话，却不知，即使是她最大的声音，此刻也如蚊子般细小难闻。

　　“一定要，活下去啊！！”——星星会向你眨眼睛…

　　在场的人此刻大部分的关注都放在了艾斯他们这边，因此，即使那句话的声音再小，见闻色出色的人仍然听到了，一时之间，白胡子海贼团大部分与安接触过的人，不管平日里再怎么硬汉，哪怕受多大伤都毫不在乎，此刻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其中，哈尔塔和萨奇比任何人都要伤心，安和他们，关系可是最好的啊！

　　卡普在看到赤犬杀了安的那一刻，就从地上猛然蹦起，想要向着他们的方向冲过去，然而，一直都在注意着卡普的战国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反应迅速地将卡普的头一把按进了地面，还不待他呵斥卡普，卡普用力拍开他的手，再一次往赤犬的方向冲去，战国只能又一次把卡普的头按进地面。

　　如此第三次后，卡普终于没有动作了，只是重重地对战国哭喊道：“就这样用力的按着我吧战国，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一幕，不然我会把赤犬给杀了的！”

　　战国看着手下这个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老战友，轻声叹了口气，此刻他非常明白卡普心里的痛苦，那个小丫头，他又何尝不喜欢呢？虽然相处不长，但他也是将安当做孙女般看待的啊，当卡普知道安没有当海贼时，笑得满脸的皱纹都散开了，那天还多抢了他好几块仙贝呢。

　　没有当海贼，便意味着不会与他们成为敌人，也意味着最起码他们不用对她实行抓捕，所以卡普虽然也对安没有选择当海军而有些不爽的时候，他却完全没有什么不满，他也非常高兴小丫头没有当海贼，不然，他能让卡普抢那么多块仙贝？！

　　可是这个他们以为有最大机会一直活下去的小丫头，今天死在了这里…战国隐去眼角的泪水，专注地压制着卡普，也没再想呵斥他什么了。

　　这种失去的痛苦，他比谁都明白啊…

　　“艾斯、我……”喜欢你…后面三个字却再也没有力气说出来了。

　　“什么？我听着…我听着的……”什么他都会听，只要她不离开他，以后是她说的话他都听，就算让他去烧玛丽乔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烧掉它。

　　只要…她能活着…

　　可是安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晚说出来？所以导致她现在想说的时候，却永远说不出来了…抱着这个遗憾，安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手臂无力地垂下了。

　　——睡吧，醒来后我会向你道一声早安…

　　艾斯抱着没有了任何生息的安，把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旁，没有哀嚎出声，没有奔溃大哭，更没有声嘶力竭，只是身体一动不动，好似静止了一般，周围的气氛都有些诡异起来。

　　而在他身后的路飞，早已在看到姐姐被赤犬杀死的那一刻，彻底地崩溃了，他跪坐在原地，嘴巴大大张开，眼睛泛白，嘴巴里无意识地发出嘶吼的声音，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发不出一句完整的吼声。

　　这是痛到极致的表现。

　　赤犬将甚平击飞，然后看到眼前因为安的死而彻底崩溃了的两个人，眼底快速闪过了些什么，然后眼神坚定了起来，邪恶的血脉，本就不该存在于世！

　　重新举起化为岩浆的手，目标是离他最近的艾斯。

　　“住手！！”马尔科目眦尽裂，愤怒的吼道，但他被黄猿给死死地缠住了，完全脱不开身。

　　“艾斯——”

　　其他各个番队的队长也被各自的对手纠缠住，无法抽身营救，甚平倒是没有什么与他实力相近的对手拖住他，但当他想要赶过来的时候，却被众多海军士兵团团围住，打飞一堆又围上了一堆，让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而原本有机会也有能力救艾斯的白胡子，此刻也被青雉给拖住了。青雉刚刚虽然因为安的死去沉默了一番，但他还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明白他现在的立场，所以他，救不了她。

　　但他的立场也不能让白胡子出手，所以，他阻止了白胡子。

　　卡普听到周围的人喊艾斯的名字，意识到了什么，却被已经打定主意的战国全力压制，短时间内居然无法摆脱他的束缚。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救下艾斯，所有人内心都愤怒无比，忍不住面露悲凉，眼睁睁看着赤犬的拳头离毫无反应的艾斯越来越近…

　　可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艾斯面前。

　　“轰！”萨博握着覆盖了武装色霸气的水管勉强挡住了赤犬的拳头。

　　“你是…革命军！”赤犬眯了眯眼，革命军有些成员的面貌他还是见过的，而眼前这个青年，在革命军里的地位，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革命军二把手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留在这里好了！”赤犬沉声说道，表情非常凶狠。

　　萨博前段日子在北海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所以对外界的事情几乎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其中一个革命军成员读出了那份报纸上的信息，他都不知道，他的兄弟艾斯，居然要被公开处刑。

　　而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立刻给龙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龙他想要中止一下任务，去救他的兄弟，在龙同意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往马林梵多赶了过来。

　　然而，他还是迟了。

　　萨博刚刚来到战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见赤犬的拳头穿过安身体的那一刻，“不！！！”他悲痛欲绝地大吼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接下那个任务？为什么他不早点完成那个任务？为什么他没有时刻关注着报纸上的信息？为什么他没有及时赶到马林梵多？为什么，没有救下安？！

　　他可是说过了，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啊！！

　　可是他，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

　　“啊啊啊！！！”萨博凶狠地看向赤犬，眼睛因为暴怒而变得通红，心里的疼痛迅速吞噬着他，让他忍不住嘶吼出声，然而还没等他向着赤犬攻去，他居然！还想对艾斯动手！！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啊！！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萨博挥动手里的水管，用尽全力向着赤犬攻过去，暴怒之下，他的力量竟然比以往都强大了很多。然而，还是不够，这点力量，对于赤犬来说，只能制衡他一会而已，不消片刻，他就可以压制萨博，到时候，革命军的二把手也留在这里吧！

　　看着居然可以和赤犬对抗的青年，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人惊讶无比，在听到赤犬说出青年的身份时，更加诧异了。革命军，也来帮他们吗？还是革命军的二把手？

　　萨博的体术非常强，被龙亲自指导的他，体术可以说强过很多中将，最重要的是，他还很年轻。但即使是这样，在与赤犬的对战中，萨博还是感觉有些勉强。

　　他太弱小了，所以才没能保护安，他要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强大啊！他还有艾斯，还有路飞要保护啊！！

　　感觉到萨博的力量再一次增强，赤犬有些诧异，不过，也仅仅是有些诧异而已。

　　“砰。”赤犬抓住萨博的一个破绽，一拳将他击飞了出去，然后身形一晃，闪到了他的面前，举起手，狠狠一拳挥向了萨博。

　　但他的攻击再一次被挡住了。

　　“马尔科！”赤犬狠声道。

　　“好歹也是来帮我们的人，怎么能让你杀死他呢。”好不容易打开了海楼石手铐，周身围绕着青色火焰的马尔科慢慢说着，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反身就向着赤犬踢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