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兵》狐琰

28、第五章 3

　　鲜血慢慢涌了出来，海子感觉到了厚厚的剪刀在自己身体内部的奇妙滋味，凉丝丝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剪刀上的鱼腥味，海子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老女人。
　　“。。。为什么？。。。娘。”
　　“娘？”老女人笑了起来，“我不是你娘，你这蠢蛋。不过你没准能见到她。”
　　老女人把手里的剪刀往里捅了捅，一阵剧烈的疼痛冲到海子的脑门，他感到自己的内脏被剪刀拽的生疼！
　　“我。。。我没做错。。。”海子感到自己的嘴唇开始变得冰凉。
　　“你是没有做错，而且，你现在正在做的，就是你的最后一项任务，你要流干你的血。”老女人嘿嘿的笑起来。
　　“我。。。我还可以。。。可以为主人做。。。”海子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生怕自己的肺叶碰到那冰凉的剪刀。
　　“主人的计划不需要太多人，而且你破坏了主人的计划，这你明白吧。”老女人看了看海子腰间的木头娃娃。
　　濒死的滋味让海子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往面前这个老女人的脖子上抓去。
　　老女人皱了皱眉头，在海子的胸膛上用力推了一把，剪刀猛地拔了出来。海子感到胸膛内瞬间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空落落的，热乎乎的血喷了出来，海子用手按住刀口，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在身后的旧木桌子上扶了一把，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海子感到身体越来越冷，力气随着鲜血一起流走了，他好像都能看到自己发抖的紫色的嘴唇。全身上下只有双手能感觉到温暖，自己热乎乎的鲜血的温度，海子扭过头，看着原本在自己血管里流动的干净的血液，慢慢的占领着身旁肮脏的泥地，好像血液里面也长有神经似的，海子竟然感觉到了血液所到之处地面的潮湿和冰冷。
　　他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集中了一下精神，喉结动了几下，说：“我娘。。。我娘是谁？”
　　老女人正拿着一条毛巾擦手，连看也没看地上的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娘？你娘长的可俊呢。快闭眼吧，咽了气就能见到你娘了。”
　　海子好像被激怒了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哆嗦着，说：“你。。。你。。。”
　　老女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手里的毛巾放到一旁拿起那把乌黑的剪刀，有些惊喜的说：“咦~好像是。。。恩，就是，”老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用这把剪刀剪断了你的脐带，”说着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然后呀，我还是用这把剪刀，剪断了你娘的喉咙！”老女人有些得意的看着手里的剪刀，为这把剪刀的历史感到骄傲。
　　海子的大脑开始麻木，他腾出一手，慢慢的挪到自己的腰间，哆哆嗦嗦的握住了那个手拿奶瓶的木头娃娃。
　　老女人显然被海子的这个动作吸引了，她有些不高兴，她觉得海子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咽气，而不是做其他的事情。她走过去，弯下腰把海子的手打开，然后一把就把那个木头娃娃拽了下来，拿在手里打量了几下，啧啧的说：“这个小孩儿和活的一样，你快点咽气吧，早早投了胎，就能和这木头人一样啦。”
　　海子大脑开始麻木起来，他无力的伸出手，举在半空，想要回这个木头娃娃。
　　老女人嘿嘿的笑着，说：“你这么喜欢，我就成全你，我把你的心剜出来，把它换进去吧。”她为自己想到这么个点子而兴奋异常，拿起剪刀走过去，蹲在海子身边，把他的衣服撩了起来。
　　就在她准备剪开海子的皮肉时，屋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吼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等老女人站起身子，木门‘咣当’一声被猛烈的推开，随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老女人转过身子，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黑色的鱼鳞一样的皮肤，乌黑的小刀一样的长指甲，漆黑的脸上疤痕累累，头盖骨周围被砸了一圈钢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女人。
　　“二。。。二号。。。”老女人魂飞魄散的说。
　　“嗷~~”这个二号猛地抬起头，凶残的冲着老女人大吼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二号，显然被吓坏了，全身都剧烈的抖动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二号。。。我。。。给主人。。。给主人做事。。。”
　　二号蹲在地上，凶狠的瞪着她，嘴里低低嘶吼着，呲着一口又尖又白的长牙。
　　老女人哆哆嗦嗦的握紧了手里的剪刀，身子刚想往后退，二号一下子窜过来，一把夺过了老女人手里的木头娃娃，抬手一挥，手掌猛地击打在老女人的头上，她感到脑门一阵清凉，一个脑壳连着头发皮肉滚了出去。
　　老女人的脑袋被打成了两半。
　　二号把老女人还站立着的尸体拨到一边，走过去，轻轻的抱起海子，嘴里低低的哀嚎着，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说：“小。。。小杰。。。”
　　二号低吼了几声，粗大坚硬的黑手臂毫不费力的抱着海子，转身‘噌’的窜了到院子里，跃出院墙，消失在松林中。
　　农家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昏黄的灯光照着地板上脑壳碎裂的老女人，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像还是皮笑肉不笑似的瞪着屋顶。
　　良久，木门轻轻的响了一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着屋内的惨况，本来就弯曲的很厉害的驼背，弯的更加厉害了，虽然他极力忍着，可还是咳嗽了几声，他咬了咬牙，嘴里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剪刀，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割下了老女人的脸！整个的脸皮全被他仔细割掉，他站起来把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皮抖开，迎着灯光看了一下，然后把脸皮装到口袋里，转身走出门去。
　　“吱嘎~”院落的大门轻轻的响了一下，随着老头的远远传来的几声咳嗽，天地间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