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师[穿书]》一剑山河

23、第 23 章

　　其实不用沈绝专门提醒，叶语之大概也猜到是这样了。于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他就跟着沈绝抬脚进了剑炉。
　　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此时就在那里，对着一个巨大的、冒着熊熊烈火的炉子，正专心致志的看着。

　　听到脚步声靠近，男人转过身来。瞧见沈绝和叶语之后，就好像之前的那些争执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桌子，让自家儿子从上面拿了酒壶杯子过来。分别给了叶语之和沈绝，他自己又拿了一杯，才笑着说：“绝儿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是该好好招待一下。只不过方才比较匆忙，现在我这锻了十年的剑要出炉了，也没时间操办什么大的迎接。就一壶酒，权当是对你的欢迎，也算是我替我自己方才的行为道歉了。”
　　他说完，一仰脖就将手中的酒喝了干净。
　　叶语之挑了一下眉毛，想要抬手，沈绝却将他拿着酒杯的手按了下来。

　　叶语之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就躲开了沈绝的钳制。学着男人刚刚的样子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把沈绝那边儿的接过来也喝了进去，然后才抹嘴一笑，给男人解释说：“既然是为了我，那就不要让沈绝喝了。他酒量不如我好，没福气消受。”
　　儿子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也喝点儿呢？”沈绝打断了男人的话，目光朝着的，是又跑去桌边的年轻人。

　　“这……”男人语塞：“双儿还小，他……”
　　“酒里有毒。”
　　叶语之在一旁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沈绝则像是早就猜到，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早就告诉你了，你又何必非要试这一下呢？”
　　“为了让你确定，你当初杀人只是为了自保。”叶语之嘿嘿一笑：“况且我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死不了，所以用来试毒也正好嘛。”

　　他说的是无所谓，沈绝的表情却立刻变的有些不悦。
　　伸手过去揉了揉叶语之，他说：“可你会疼。”
　　叶语之被他这温柔的模样闹得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再说，那边儿男人却也从震楞中回过神儿来，朝着叶语之怒骂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不愿喝就罢了，何必要污蔑于我！？”

　　叶语之冷笑：“是污蔑是真的，你心里没数吗？”
　　“当然是污蔑！”男人竖着眉毛，直接下了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然而叶语之没动。
　　沈绝则是终于又对向了男人的位置，问题却仍然是朝着叶语之，他说：“你想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吗？”
　　叶语之摇头：“可是你肯定会说。”

　　沈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抽出自己的剑。
　　叶语之叹了口气，找了个角落坐下，让灵魂归于长剑。
　　“我陪着你。”

　　不过是瞬息的功夫，屋里已经多了两具尸体。
　　而听到声音的妻子赶来，就是第三具尸体诞生。

　　在一片血泊中，沈绝坐在靠近剑炉的位置。双眼磕着，脸却朝着那熊熊烈焰。他说：“这和当初有些不一样。”
　　叶语之问道：“哪里？”
　　“当初我先杀了他的妻儿，他把他们的尸体投炉，然后强行取剑，想杀了我。”沈绝说：“但是他锻了十年，又用了四条魂魄的剑，却脆弱的根本不堪一击。最后不只是他本人，就连他的剑，也跟着他一起断成了两半。”

　　叶语之点头。
　　又伸手过去拍了拍沈绝的肩膀，他说：“我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他们想让你死，你总得反抗才行。”
　　沈绝笑了：“怎么安慰起我了？”
　　叶语之扯了扯嘴角：“只是觉得你的情绪有些不对。”、
　　“那也不是因为他们而不对，”沈绝说：“如果再来一次，再来百次，我也都会像现在这样杀了他们。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变。”
　　叶语之有些不解：“那你在难过什么？”
　　沈绝叹了一声：“因为这是你沾过的第一次血。也是因为他们，我未等剑彻底铸好，就跟着我叔父那把一起出炉了。”

　　正是因为如此，这剑才会接不住那次天雷。

　　叶语之瞪大眼睛。
　　他瞬间就明白了沈绝真想说的这句。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重新笑了起来。伸手过去在沈绝的脑袋上安慰似的揉了一把，倒是直接放弃了方才的那个话题，换了个说：“咱们还是先研究一下怎么回去吧，我觉得这个房子住着可不舒服，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这话是开了个玩笑，沈绝知道，方才那沉重的表情也稍缓了些许。
　　至于叶语之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又是反问了一声说：“你以前教过你，像这样的幻境，门应该会在什么地方？”

　　“一个对幻境来说，它认为你绝对不会想到的地方。”
　　叶语之回答的倒是飞快。
　　可说完之后，他就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方才你还要带我去那屋里？”
　　“那是我父母的房间，从他们离开之后，我以为他们是不要我了，曾经十年都没有再踏足过一次了。”沈绝说：“方才过去，一是想赌一把，二也不过是想回去看看。现在咱们要去的，才是真正的门。”
　　他说着，再一次转头，对向了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剑炉。
　　叶语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半晌也笑了起来：“是要跟我共赴火海啊……”
　　沈绝笑而不语。
　　他站起身，缓缓朝着炉火旺盛的方向走去。叶语之就跟在他身边，在将要进剑炉的时候，他突然伸手过去牵住了沈绝。一边笑了一声说：“刀山火海，咱们都一起走。”

　　话音落下，两人也已经踏进了剑炉。
　　又是一阵熟悉的晕眩过后，叶语之再睁眼，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一块陆地上。虽说和想象中的海底有些区别，不过这环境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儿。
　　回头看了看身边，沈绝也已经坐了起来。叶语之先是松了口气，可只是一秒，就又紧张了起来。

　　“无尘不见了！”
　　叶语之慌乱的朝沈绝说道。
　　后者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太大的反应。
　　停了片刻，沈绝开口。不知朝着什么方向，他说：“道友既然已经抓了我们的人，还继续留在这里不走，那何不现身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