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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黑幕下,高硕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冷冽的眼中射出叫人生寒的眸光。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陵曲翾冷哼一声,从朦胧的月色中走近几分,俊逸邪鸷的脸上带着
      危险的信号,“赤焰堡何时来了客人,我这个主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边说,边冷睨这面
      前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不速之客。温文尔雅,和善颦站在一起竟是赏心悦目,分外和谐。他轻皱
      眉峰,眸光迎上善颦局促不安的黑眸,“颦儿,是不是应该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朋友?”他干脆
      双臂环胸,轻靠上走廊墙壁,似乎在等着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陵曲翾……”善颦垂了眉睫,手心湿漉的开始冒汗。他这是明知故问吗?现在这情景,还需
      要解释什么,一切都那么明了。她知道现在的处境,预示着什么,逃脱的机会本就渺茫,现今
      还被陵曲翾撞个正着,连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会存在了。她就罢了,可若是无端连累了骆大哥,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怎么?我的要求有那么过份吗?”陵曲翾迈进一步,语气中满是咄咄逼人的冰冷。

      “陵曲翾?!你这个妖徒!”骆晋濯感觉到善颦的紧张与无措,遂握紧了她微冷的小手,将她
      掩到身后,“颦儿,有骆大哥在,你不用怕!”

      陵曲翾的突然出现确实让打乱了他的计划,那黑衣女子明明保证此次的行动不会出现任何事
      端。不知当中哪里出了问题,可现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就算再如何不利,他也势必要救颦
      儿出去。他不能容忍心爱的人再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而且,这可恶的邪教妖人,竟然那般亲
      昵的叫着颦儿的闺名,他联想到之前茶栈里的议论,不禁心底发紧。

      “好一幕羡煞旁人的英雄救美,只不过……”那两只亲密紧握在一起的手如锋芒般刺入陵曲翾
      的眼底,他的脸色愈发阴沉,霎时妒火难忍。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碧婵的纠缠,放着温香软玉的
      美人不顾来别院找她,她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迎接他。可恨的女人,是早已预谋了这一切吗,
      预谋着七夕之夜的逃走。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只怕现在她早已逃离他的生命,不顾一切的寻
      找自己所谓的幸福去了吧……他握起拳盯住骆晋濯,指节咯吱作响,“我不知你是如何潜进了
      赤焰堡,不过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妖徒!别废话了,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带颦儿走!”骆晋濯毫不示弱的盯住他,身子一移,
      遮住了陵曲翾投在善颦身上的眼光。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陵曲翾冷睨他一眼,“在这之前,先松开你的手!”他说着,长臂一伸,已袭向他紧握住善颦的手。

      骆晋濯一惊,猛地松开善颦,并一掌将她推至一旁。身子一闪,挥掌迎了上去。那边陵曲翾也
      是招招狠辣,一时间风云变色,掌风暗涌。

      善颦被骆晋濯一推,踉跄了半步,待她站稳了步子回身,那边早已是激战的不可开交。她皱紧
      了眉,心底如乱麻般焦灼。交战的双方互不相让,一招一式都势将对方置之死地。这样下去岂
      不是要两败俱伤,她试图冲进两人之间,去阻止这剑拔弩张的交战。无奈她的功力实在是浅,
      未接近到他们身前,就已被强劲的掌风内气震出几米远。

      骆晋濯尽得善震天的真传,武功本是不弱,奈何陵曲翾功力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骆晋濯
      已渐处下风,被击的节节败退。

      陵曲翾已经失去理智,这样下去,骆大哥会有危险!善颦咬紧了唇。

      “陵曲翾!我答应你留下!”善颦朝着他们大声吼去,“你放了骆大哥!陵曲翾!”

      陵曲翾身子一震,原来他就是那个男人!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嘴角划出嗜血的冷笑,他冷戾的
      扫了善颦一眼,手中的进攻非但未减,反倒更加招招毙命起来,“善颦,你不能离开!他更是
      妄想!”他的招式愈发狠厉,直将处于劣势的骆晋濯,逼至墙角。

      “不要!陵曲翾!不要!”善颦被他眼中的杀气震慑,他真的是疯了!她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善颦,你越是在乎他,我越是不可能留他!……

      陵曲翾满脸冰漠,眸光聚集着骇人的杀戮。他一手钳住骆晋濯的颈脖,掌风一聚,刹时周围阵
      阵阴风,右掌猛向骆晋濯的天灵盖劈去。

      “不要!”善颦发出凄厉的叫声,脑中一阵嗡嗡作响,提起手中的剑就用力刺了下去。

      *******************************************************************************

      陵曲翾身子僵住,右掌在离骆晋濯一毫的地方停住。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凝固了般,只听见急促
      的呼吸声……

      善颦呆立在原地,脚下如生了根般挪不开脚步。她眼见着陵曲翾雪白的长袍上慢慢渗出的鲜
      血,一点一滴的沿着剑尖的中心缘晕开,那鲜艳的色调灼痛了她的眼。目光顺着剑尖向上游
      移,直到落在自己紧握剑柄不住颤抖的手上。她做了什么……她……她脑中一片空白,别开眼
      惊呼着将剑猛拔了出来。猩红的血液如泉涌般的喷溅出来,瞬间就染红了他的长袍。那剑伤又
      深又大,宽阔的后背上触目心惊的血洞,丑陋而骇人。她深喘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源源不
      断的血液以极快的速度从血洞中涌出,每一滴都如一把利箭刺在她的心间。

      她惊恐的看着满身血迹斑斑的陵曲翾,所有视线仿佛都被那片猩红占据了。握剑的手逐渐失去
      气力,手一颤,剑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哐当落地。她抬起眼,直入眼帘的就是陵曲翾泛着血丝的
      眼眸。他像只受伤的野兽般狠狠盯住她,唇色渐渐转白,眼底折射着让她心慌的痛楚和绝望。

      她的心一阵抽痛,眼见着鲜红的血液以蔓延之势映红了他的后背和衣摆。她的喉间一阵翻涌,
      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慌张的躲开他的眼,不敢去接触他那绝望的眼神。

      那边脱离了擒制的骆晋濯,扶着墙壁大口的顺了气。他甩了甩头,抬起脸却见善颦满脸的惊恐
      之色,而陵曲翾也如被点穴般伫立不动,微转着身子看着对面的善颦。机不可失,现在是驳回
      局面最好的时机,再不出手怕是连这唯一的机会都要失去了。他心想着,已开始暗自运气,趁
      着陵曲翾转移注意的当口,一掌猛地向他的胸口击去。

      这一掌他几乎拼尽了全力,陵曲翾猝不及防,本就受了重创的身体在此强烈的攻击之下更是毫
      无招架之力。他闷哼着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向身后的善颦直直的倒了过去。

      她瞪圆了眼,目睹着骆晋濯击出的掌,她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挨了掌的身体如失去
      生命般的倒向她。

      “不!”

      她发出一声尖叫,伸手想去接住他的身子,却无力承受他巨大的冲击,只能被他重重的轰然压
      在了身下。

      “陵曲翾,不要……”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喘息着从他的身下爬了出来。他的面色如死灰般
      惨白,却仍是死死捏紧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恨不能捏碎了她的骨头。

      她紧紧咬住唇,伸出手试图去阻止那骇人的血洞里不断涌出的血液,掌心触到那股炽热的血
      腥,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紧抿的唇角在颤栗,可是她的补救显然只是徒劳,她
      只能无措的看着那猩红的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渗出,顺着她白皙的手臂一路流淌了下来,越来越多……

      “陵曲翾……”她语无伦次的念叨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可遏止的侵占了她的面颊。她六神
      无主的一会儿按按他的伤口,一会儿抚着他冰冷的脸,试探他的鼻息。心房撕裂般的痛,无名
      的恐惧侵蚀了她的全部神经。她好害怕,害怕他就这样消失不见,她不要这样,不要他有事……

      “颦儿。”骆晋濯抚着墙面踉跄着走了过来。触目而见的是被血迹沾染了衫裙和泪流满面的善颦。他只以为她是被此番血腥的场面所惊吓,伸手将她瘫软的身子拉起,直接揽进了怀中。

      “没事了,颦儿。”他抱紧善颦战栗不已的身子,俯在她的耳边低语安抚着。

      “我杀了他,我杀了陵曲翾……”善颦喃喃自语,水汽氤氲的黑瞳紧紧盯住奄奄一息的陵曲翾。

      “已经没事了,颦儿。你没做错什么。”骆晋濯揽紧她的身子,“我们得离开这里。”他拉着
      她冰凉的小手。她却只是楞楞的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从不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颦儿!”骆晋濯见她满脸木然,焦灼地拽了拽她。再耽搁下去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善颦脚下微软,机械的任他拉着移了两步,却发觉裙摆被牢牢抓住。她低头一看,陵曲翾的手
      正揪紧了她的裙角,嘴唇虚弱的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善颦蹲下身子,轻扯了下裙角,他却揪的更紧,嘴里不住的低喃着。

      “善颦,我不会放你走,你别妄想离开……”

      “陵曲翾……”她听清了他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对不起,陵曲翾对不起……

      “颦儿,不能再耽搁了!”骆晋濯深皱起眉,一把扯破善颦被陵曲翾紧握在手心的裙裾。

      善颦被骆晋濯拉着,向院外奔去。他熟练的带着她越过一道道陌生的回廊,钻进一座花园的假
      山后方。她木然而机械的跟着他的步伐,穿过一道幽长而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她不知道走了
      多久,直到密道前方透出隐隐的光亮,一辆接应的马车等候在此。她才知道,她是真的将离开
      这里。她不知道自己怎样被骆晋濯抱着上了马车,只知道耳边那踢踏的马蹄声带着她离赤焰堡
      越来越远……也离陵曲翾原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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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颠簸,她垂脸坐在马车的角落,也不吭声,只是神情呆滞,纤细的手指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泛着紫光的玉镯上还沾了斑斑点点的血渍,无论她用衣袖怎样去擦拭,似乎都抹不去那刺
      眼的印记。仿佛在随时随地的提醒着她,这是陵曲翾的血,而她就是那个凶手。善颦手指微颤,这被云儿称作定情信物的镯子仍是温热的,只是它的主人现在却命悬一线,是生是死,她一无
      所知。她那一剑,不止伤了他的身,更是伤了他的心吧……更何况,她还如此狠心的丢下他,
      自私的离开。他的伤,那样严重,失了那么多的血,若是没有被人及时发现,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她攥紧了拳,心底涌起一阵无名恐惧……

      “颦儿。”骆晋濯紧皱眉峰,从逃出赤焰堡的那一刻,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缩在角落里的样
      子看的他心疼,可是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就这么守着她……只是,她眼底眉间化不开的
      忧愁无措,到底是为了什么?原以为是被之前血腥的场面吓坏了,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简
      单,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完全无从得知。这种感觉让他心底很是不安……

      善颦被他一唤,轻抬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满眼关切和忧心,她心底也是一阵内疚。骆大哥,
      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心想着救她,就算那样的危险,也没有半分犹豫,他如此奋不顾身的为她,她怎么还能叫她担心……

      “骆大哥,我没事。”善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却是虚软无力。

      “颦儿……”骆晋濯叹息一声,移到她的身侧,一伸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他不想知道她是
      为了什么而神不守舍,黯然神伤,就当他懦弱好了,是的……他很怕答案是他所担心的那样……

      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守着就够了……

      “一切都过去了,颦儿。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骆大哥一辈子都会陪着你……”他低语着,扶
      在她肩头的手揽的更紧了些。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也许她该彻底的忘掉这一切,忘掉陵曲翾……骆大哥才是她一直期盼
      的归宿……

      可是,她没有雀跃,没有轻松,只有锥心的痛,她真的能忘掉吗?现在的她连自己都没有把握……

      眼光轻轻落在腕间,那淡紫和猩红相间的玉镯仿若陵曲翾悲痛欲绝的眼神,刺在她的心上。她
      眼一闭,一把拉下袖口,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如果她的心也能像这样,轻易的被遮盖和遗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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