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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赴鸿门宴 ...

  •   沈童搬了院子,晚湘苑比晚藤院还要大一些,就是朝向不好,冬季晒不到太阳,夏季热的要命。院子里有一颗芭蕉树,叶子宽大,似一把伞撑在院子里,这四五月的天气,院子里看起来有些潮湿。

      沈童倒是不怎么讲究这个。

      搬完院子,便到了临王寿宴这日。

      这次是临王大寿,许是为了避嫌,每个收到请帖的人都可带三位家眷。

      沈家这两张帖子,就能带六个人,可他们家也没这么多人。江氏卧病在床,就沈童与父兄三人,两辆马车,缓缓驶向临王府。

      沈童和小娟在马车内,她来了这快大半个月了,一直在家中禁足,还从未去外面看过。

      沈童掀起车帘子,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看去,街上人群熙攘,路边偶尔可见几颗槐树,青葱的树叶长得正好,偶尔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小娟,咱们还有多久到?”

      沈童之前在郊外茅房没见到女主,多少有些遗憾,这次终于能见到这位大女主,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小娟道:“快啦,估摸着还有半柱香吧。”

      “这么远,皇亲国戚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那是自然了,其实咱们还算好的,五品往后的官员住的更偏呢,奴婢还记得之前还听过有位大人,四更天起,下了朝回去午时都过了,后来这位大人直接就搬去衙门里住了。”

      小娟说起八卦来口若悬河,这京城的奇闻趣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沈童怀疑这妞是不是隐藏NPC。

      马车停在一处壮阔的府邸外,沈童刚下了马车,与前面沈蕴汇合。

      沈蕴道:“童童,你稍后尽量不要乱跑,见到北郡王切不可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他还记着沈童打北郡王那一巴掌,在自家府中没什么,可在临王府若是叫人看见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沈童乖巧地点点头,“我晓得了。”

      “将贺礼拿好进去吧。”沈德也是一脸凝重,临王的心思他自然清楚,但愿此次不会出什么岔子。

      下人去交了帖子,沈德率先进门。

      沈童正要进去地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下意识看过去,竟是韩盛和云满策马而来。

      韩盛今日穿的是黑色的锦服,身材高大,衬的他旁边的云满格外娇小可人。沈童之前目测了一下,按照现代算法,这韩盛起码得接近一米九了,比沈蕴还高出半个头,也不晓得吃什么长大的。

      韩盛那头也看见了沈童,瞧见她一身浅绿间着白色的襦裙,腰间垂着两绺丝绦,打扮十分素净,远远的站在那里,裙摆随风晃动的模样,像仙女下凡一样。

      韩盛一个走神,枣红色的马与沈童擦肩而过,他急急地勒住缰绳,险些走过头了。

      沈蕴见到韩盛脸色不太好看,他本想去找韩盛讨个说法,可他无凭无据,贸然说韩盛偷看童童洗澡,万一他不承认,到时候,还是小妹名誉受损。

      难道真要让韩盛负责?那不是便宜这厮了。

      吃了这个哑巴亏,沈蕴自然不可能待见韩盛。

      “童童,进去吧。”

      沈童点点头,随着沈蕴进入临王府。

      云满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下人,走到韩盛身边,目光循着他往大门里头看去,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临时变卦,不打算去参加寿宴了呢。”

      不怪云满笑话他,韩盛这错过大门好几丈的距离了,很明显他方才在走神。

      “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韩盛看了他一眼,丢下云满径直往大门走去。

      云满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似自言自语,又似别有所指地说:“也不晓得某些人拒绝皇上的赐婚,现如今又在这单相思是为何哟。”

      韩盛脚步微微一顿,旋即又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临王府来人不少,男人们全都去大厅见临王,女眷便被带入后院花厅,与临王妃聚在一起。

      沈童穿梭在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子中,一个也不认识,感觉十分无聊。

      “这宴会啥时候开始?啥时候结束?”

      沈童隐约记得女主被下药是在白天,这会儿快要到午时了,难道宴会是下午才开?早知道出门多吃点了。

      “午时三刻准时开宴,这会儿啊,大家都还在送礼呢。”小娟扶着她,两人走在花园的青石小径上。

      旁边是一座巨大的荷花池,池子边上中满了一簇簇玉簪花,花还不到开的时节,只有绿油油的叶子铺满了整个荷花池边。

      “这收礼才是主场吧。”吃酒什么的,谁家还缺这点粮食。

      “那可不是,每年送出去的礼都指着这一回回本呢。”小娟也跟着吐槽。

      沈童瞥了一眼小娟:“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啊。”

      小娟缩了缩脖子,笑道:“哎呀,有没有人听见,小姐不是也说了嘛。”

      沈童懒得和她掰扯,别人都是点到为止,她倒是把心里想的什么都往外倒,在女主那种家里怕是活不过一章。

      两人正说着,前面一丫鬟拦住两人去路,“沈小姐,王妃有请。”

      沈童愣了愣,“王妃?”

      丫鬟说:“是的,王妃听说沈姑娘来了,遣奴婢来请姑娘,王妃在花厅等着您呢。”

      “那带路吧。”既然王妃来请,不去也说不过去。

      沈童瞄了一眼园子里三三两两的姑娘,心中狐疑,这北郡王和原主到底有什么渊源?放着这么多美人不要,偏偏缠着原主。

      她很想问小娟,但眼下明显不是时候。

      在丫鬟的带领下,左拐右绕,穿过抄手游廊,来到花厅。

      沈童一进去,好家伙,一大屋子的人。

      她一进门,齐刷刷看过来,沈童直接就愣在原地了。

      老的少的,美的丑的,谁能告诉她,这些都是谁??

      这些是谁不重要,她只要知道主位上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是王妃就行了。

      沈童镇定下来,抬脚走过去,正要行礼,临王妃摆手:“坐吧,今日咱们家无常礼,随意便好。”

      临王妃十四来岁近五十岁,脸上抹了粉,眼角细纹仍是明显,眉眼之间蕴含锐利,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厉害角色。

      沈童看了圈,剩左边第二把椅子空着,她道了谢,走到椅子上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低存在感。

      不等王妃开口,沈童对面一女子说话了,“沈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这都不好意思了。”

      沈童是懵啊,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她不知道怎么回话,还好王妃替她解了围。

      “上次见童童才几岁,一眨眼都长成大姑娘了,你母亲今日为何没来?”

      沈童回道:“母亲偶感风寒,不便前来,还请王妃见谅。”

      王妃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本就是家宴,什么见不见谅,难不成我还逼着她来吃酒么。”

      王妃说完,屋里的女人都忍不住笑了。

      “这沈小姐的性子随她母亲,胆子小,王妃你再多说两句估计她就要跑了,是吧沈小姐。”说话的又是一个中年妇女。

      沈童有点尴尬,这些女人一看就是宅斗高手,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接。

      “哪里,能来参加临王的寿宴是晚辈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跑呢。”

      王妃说:“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别把你在家里那套用在我客人身上。”

      那妇人笑了笑,“哎呀,这习惯了,突然就改不过来,府里那些个妖精,稍微松懈就开始作妖,沈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啊。”

      沈童是听出来了,来这里的,都是有诰命在身的正牌夫人,自己相公身边妻妾成群,整日里勾心斗角,而沈德就只有江氏一位正妻,这是在泛酸呢。

      不过见她爽快承认了,沈童也不打算与她们打嘴仗了,她笑道:“夫人言重了,我其实也没听出什么,看来还是要多向各位学习呢。”

      “这女人啊,就望着嫁个好夫婿,什么名啊利的,都是虚的,夫君对你好比什么都要。”那妇人说着有几分惆怅,在座的不少女人都有所感触。

      另一人说:“王夫人说的是啊,咱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来了,年轻的时候想着自己夫君有能力,有本事,脸上有光,到了现在啊,反倒羡慕起那些小老百姓了。”

      “可不是嘛,我家那老东西上个月又抬回来一房小妾,都一把年纪了,我都替他臊得慌。”

      沈童默默坐在椅子上,听着她们倒苦水。心里在想,是不是那些妾室聚在一起,又是另一个画风。

      讨论的都是怎么扳倒正室,怎么成功上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得唱到何时才能唱完。

      她正在从谈话中吸取经验,结果话题又抛到她身上来了。

      “沈姑娘快十六吧?许人家没有?我可跟你说啊,你可得擦亮眼睛找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好人家。”

      “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沈姑娘与北郡王自幼青梅竹马,还担心北郡王亏待她不成。”

      沈童心里一咯噔,原来这才是主题啊,她就知道,王妃不可能叫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听她们这些已婚妇女唠叨。

      “哎哟,是嘛,瞧我这记性,王妃和沈夫人年轻时是闺中密友,若是沈小姐嫁过来,那岂不是亲上加亲?”

      “看来要不了多久,咱们又要来你府上吃喜酒了。”

      王妃盯着沈童,片刻后笑道:“你们少说两句,可别将童童吓到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儿是喜欢童童不假,可也要问问童童自己的意见,不能误了人家的终生幸福。”她顿了顿,又看向沈童:“童童,你觉得呢?”

      沈童心里暗骂,这个坑挖的有点深,难道要说北郡王是个傻子她不嫁?还是说北郡王会耽误她的终生幸福?她敢笃定,若是自己说不喜欢北郡王,王妃肯定又会问是不是嫌弃他,这么特么就是个鸿门宴,难怪要单独给她发一张请帖。

      沈德那边下不了手,就直接从她身上突破,算准了原主好拿捏。

      沈童沉吟片刻,低着头,面带几分娇羞,说:“我也觉得北郡王人很好,可是不瞒王妃,其实晚辈早已心有所属了。”

      “哦?是哪家公子呢?”王妃目光忽然变的凌厉起来,仿佛要将她看穿。

      这她上哪知道去!

      沈童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他、他是……”

      “哎呀,在这里的又不是外人,你就说出来吧,正好让我们这些过来人替你把把关。”

      看来这些人是认定她在撒谎,不问出阁子丑寅卯是不会罢休了。

      沈童一咬牙:“他就是韩将军!”

      反正男女主不在,借来用用,她不信这些女人还会去问韩盛不成,就算问了,她也可以说自己是单相思,韩盛不知道。

      说罢,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王妃诧异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韩将军才回京不久,沈姑娘你是何时倾心与他的?”

      “这韩将军,常年在西北苦寒之地,为人野蛮,二十有六了至今还孤身一人,我还听闻他被敌军伤过脸,你是如何看上他的?”

      沈童道:“常年在西北生活说明他能吃苦,二十六还单身说明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脸嘛,不过一副皮囊,长得再好看的人若是三心二意,那还不如不嫁,至于野蛮,我倒是觉得,这恰恰能证明他活好呗,不是正好符合大家说的好男人嘛,何况他还是二品大员,我没理由不喜他呀。”

      沈童见她们一脸吃屎的表情,又笑眯眯的添了一句:“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幸福和□□,对吧?”

      “你!你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荤话,不害臊!”最活跃那位夫人脸都红了,什么活好□□,她哪里听不懂。

      王妃也是一脸错愕,方才这人还一副柔柔弱弱腼腆的样子,怎得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哪怕她们成婚多年,都说不出口。

      “大姑娘迟早也是要出嫁的嘛,说起来这方面的事,我还要多向诸位请教呢,想必你们很有经验吧?”

      一屋子的已婚妇女脸红了。

      “荒唐!”

      话题成功被沈童带歪,她继续乘胜追击:“这有什么荒唐的,大家都是女子,迟早都要经历,着实没甚害羞的,晚辈这是虚心求教,大家可不要藏拙呀。”

      其中一人站起来,“王妃,妾身想起来还些事,先走了。”

      “王妃,妾身也告退了。”

      “妾身告退。”

      沈童见她们一个一个走了,脸上笑容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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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赴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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