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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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闻着药香和甘松香醒过来。
“嘶。”
我晃着宿醉的脑袋起身，揉着隐隐做痛的胃，床榻左侧墙壁刻着十来个正字。
门外有人听到我声响，合上书本，走进屋子里，递我一杯黑乎乎的汤汁。
“醒酒汤。”
我抬眼看着苏蕴，舔舔自己烧得干裂的嘴，推开碗，准备下床。“我怎么回幽居院？”
“公主昨晚不是不愿回九华殿，我就带你会苏府，让叔父进宫说公主忧心安阳，回苏府接着挑灯夜读。”
“现在几时？”
“巳时，嘉善公主还没入宫，公主不必着急。”苏蕴道。
我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误事。”
苏蕴将醒酒汤再次拿到我面前，衣袖间，我闻到消炎止痛清凉的药味。
“小苏公子抹药了？”
“嗯。味道不太好闻吧？”
我小口喝着醒酒汤，看着他眼底落寞，摇摇头，“小时候闹腾，没少摔着，我常涂这药。大了，学了武，也就不怎么容易被磕着碰着摔着。长时间没涂这药，竟然有些怀念。”
“昨天卖腊肠的方大爷说公主十岁就常常跑去松河边？”
“方大爷和你聊的挺多的？”我后牙槽磨着。
“大爷，很热情，你喝晕以后，他拉着我坐在摊子上聊了很多，公主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松河边，半个月没去，松河两岸的摊贩都很想念公主。”苏蕴朝我一笑。
我：“.......”
苏蕴见我喝完醒酒汤，从桌子上端来一盘桂花糕。
我眉头一皱，“哪里来的桂花糕？”
“昨夜买的。”
苏家人果然喜甜爱淡。
“昨夜你怎么会去松河？”
“去买桂花糕。”苏蕴见我不吃桂花糕，自己拿起糕点咬起来。
苏蕴当真喜欢吃桂花糕。
“我衣服呢？”我这才发现，我穿着白色中衣躺在榻上。
“公主不记得了？”苏蕴一挑眉，我小心肝一颤，我知道自己酒量又小，酒品还不好，父皇不允许我饮酒，怕我酒后失德。
“记得什么？”
“昨夜公主喝了半壶梨花酿，就喝得醉醺醺，把衣服吐得一塌糊涂，回苏府，我让人把衣服拿去洗了。”
“我有说什么昏话吗？”我从前在父皇生日宴上，皇兄捉弄我，给我的果汁里混了塞北的烈酒，一杯果酒喝下去，父皇变四个，皇兄变五个，接着迷迷糊糊就倒在酒席之上。第二日醒来，神清气爽，心里特别舒坦。皇兄坐在我身边，倒了杯茶给我，问我，小九渴吗？说了一夜翰林学士的碎话。
“没说什么，醉了就软趴趴倒在柱子边，怎么也扶不起。”苏蕴又咬一口桂花糕。“公主酒量浅，以后少喝酒为妙。”他讳莫如深看我一眼，和当年皇兄和我说了一样的话。
“你说，你说，我到底昨晚说了什么？苏蕴，你今日不和我说，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死活不走，你说不说。”我抱着床柱子，不撒手。
苏蕴眉骨稍动，我心中雀跃，好机会，他快被我激怒了。
我接着拉出床帘按在眼底，哀怨地道：“苏蕴，我跟你说，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你不说，我今天就算哭晕在这里，哭死在这里，我也不松开这抱柱子的手。”
“哈哈，公主有喜抱柱子的癖好？昨夜子安派人让我来接他，可把我吓了一跳，公主也是一边抱着街边的柱子，一边抹眼泪，死活不肯松手。”苏满庭走进屋子，眉眼弯弯，看着撒泼打闹的我。
苏蕴放下手中的桂花糕，“小叔父。”
我面上一烧，连忙松开床柱，原来昨夜我不是被苏蕴送回苏府，而是被苏素接回苏府的。“多谢，苏大人。”
苏满庭笑着，道：“谢不必，公主还是快一些晨洗，别抱着柱子，太子殿下已在前院等了一个时辰，我谎话也编不下去，您还是快一些出去。”
“皇兄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苏满庭笑颜中带着诧异，“公主不记得了？昨夜公主可是把子安当柱子抱，夸子安这根柱子抱得真是舒服，一直抱到亥时，才消停不抹眼泪说话。”
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小时候怎么样，长大了还是什么样。
我幽幽看向苏蕴，苏蕴只是安静地站在他叔父身后，没有一丝不自然。
我讪讪一笑，“昨夜，真是对不住，小苏公子。”
苏蕴没搭理我，大概他想到昨夜被我抱了一夜的痛苦，于是连表面工作也不想做了，一点也不想看我，盯着屋子外的矮竹。
我也不敢再去苏蕴发火的边缘来回蹦哒，连忙穿起备在一边的衣衫，去找皇兄。
皇兄一身黑色宫袍，袍上暗绣金色祥云国徽，腰封暗红坠着百花珠，头发用羽冠梳得整齐，没有他平日的吊儿郎当。穿着正衣的皇兄站在阳光下，让我生出一丝惧意。
“皇兄。”
皇兄转过身，“睡醒了？”
我点头。
他咬着牙，气愤地道：“苏满庭这个老匹夫还想骗我，什么夜读到深夜，我妹妹什么德行我不清楚，会夜读，夜玩松河倒是有可能。这个匹夫以前骗我骗多了，现在还想骗，待日后苏子安那小子及冠执掌苏家，我定将他拘宫里做史官，看他还怎么满嘴跑火车。”
我盯着他身后的苏满庭，眨巴眼，“皇兄，苏大人向来稳重。”
到底是一母所生，默契还是有的，皇兄皱着眉，转过身，行弟子礼，“满庭先生。”
我看不到皇兄表情，但看着苏满庭皮笑肉未笑的脸，皇兄应该比较煎熬。
“苏大人，怎么不见小苏公子？”我问苏满庭，之前幽居院苏蕴还跟着他身边，现在怎么只有他一人来前院。
苏满庭笑不见眼，略带嫌弃绕开皇兄，“子安，去私塾上课，不能来送公主和太子殿下，还望海涵。”
皇兄把我拉到身边，“不介意不介意，苏大人我先带小九回去，她还得换宫服，小九换衣时间很久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皇兄，这谎话说得应该比苏素溜，内心给皇兄这播反应速度竖起大拇指。皇兄对我挤眉弄眼，想让我配合他演出。
“苏大人，华国宫服的确有些繁琐，穿起来极其复杂，嘉善公主算着时间也快入宫，我就先行回宫换衣，等宴会嘉善公主走后，我再来苏府学习。”说得滴水不漏，我甚是满意，这几日读的书还是有些用处的。
出了苏府大门，上了宫辇，半天不说话的皇兄突然道：“小九，我们华国女性宫服设计是苏氏子弟设计的。我记得你宫服穿起来不繁琐。”
我学着苏蕴看人的眼神，凉凉地看他一眼。“那你说什么小九穿起来费时间。”
他勉强一笑，“所以我说，小—九—换衣很慢。”
我皮肉皆不笑，道：“皇兄，今日嘉善之宴，你还是一个人去吧，我穿衣......慢.......”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