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罪画[末世]》南淮羽

65、抢劫调查(五)

　　安晴和苏萤对视一眼，心思都微动。

　　既然跟踪城小漫的不是淳于弓漳，那么还会是谁？

　　“会不会是淳于家的人找了专门的私人侦探？”苏萤站在投影板附近，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侦探小说，向安晴问道。

　　“不是有那种专门受雇于正牌夫人的私人探员吗，城小漫也许是因为和淳于弓漳的感情纠葛，被宋喜南夫人调查威胁了。”

　　“她当情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会被威胁。”

　　江易厌立刻否定了这个观点，突然又迟疑了一下，挠挠头。

　　“不过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等到了千崎川市，可以借助那边的警员来协助调查一下。总比我们在这里空想要好。”

　　安晴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依旧没有说话。

　　她扭头朝依旧在看着线索密布的投影板的沈雷，问道，“雷叔，刘汀和黑川硐村民的事有眉目了吗？”

　　“我调取了黑川硐居民之前的所有走访笔录，不过只看去年的调查档案没什么用。”

　　他背对着众人，把屏幕调换成黑川硐区域的风景图，随后走到桌边椅子坐下说，“那边村民的休息时间很早，笔录情况也如出一辙。

　　都是说在案发当晚，没有发现有外人进村的情况。”

　　“可是能躲开警方追捕的路线，只有黑川硐那一条。”

　　这下连最开始质疑刘汀的苏萤也犯了难，“那刘汀家的走访记录呢？也没有问题吗？”

　　沈雷同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线索到这里似乎就中断了。

　　江易厌还在门口旁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咖啡，他见剩下三个人都愁眉不展地各自坐在一边低头不语，喝净了咖啡在手里抛了抛罐子，一下投进对面的垃圾桶里。

　　咖啡罐在垃圾桶边缘弹跳几下，发出铛——一声，他试图活跃气氛。

　　“喂，别这么愁眉哭脸嘛。我们现在的信息有限，说不定等我们到了硐山区那里，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呢！”

　　“说得轻巧。”安晴嘀咕一句。

　　她有些困了，黑着眼圈从依旧在琢磨什么的苏萤面前走过，拍了拍她的肩。

　　“小苏，今天白天就归你和江易厌了，有什么事记得留言给我。”

　　苏萤依旧看着面前的线索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行了行了安大主管，你们两个就安心去休息吧。”江易厌凑过来，替没来及回答的同事打包票。

　　“有问题，那不还有我呢。”

　　“别，我可不敢把小苏交给你。”安晴打趣他，扬了扬手随手关上了门。

　　“走了，不用送。”

　　——

　　白城的暴风雨越来越严重了。

　　专案组的办公室建立在废弃后再改造的宿舍楼里。整栋大楼年久失修，被这么严重的过境风暴吹到现在，苏萤甚至可以听见大楼在雨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和闷闷的咚声。

　　像是复活的枯骨在坟场里不断敲打着棺材。

　　鬼怪般尖叫的风啸一阵一阵地，大雨中有麻雀在已经被打折的白桦树附近乱啼着。苏萤听得心情沉闷，起身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外的挡风板。

　　房间内安静了。

　　雨声被隔绝在外，他见苏萤关上窗户后就顺着摆放整齐的木质办公桌走到投影板面前，抱着一摞精神鉴定分析报告依旧不在状态，忍不住去问。

　　“苏萤，你在想什么？”

　　“江医生，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她眸子凝视着面前的线索图，半是疑问半是自言自语，“城小漫当晚，为什么要尾随淳于弓漳和宋喜南，离开联合区？”

　　“这…”

　　苏萤这个问题顿时把江易厌问蒙了，他抓着鸡窝头想了好久，看向扭头看着自己的对方，尴尬地摇了摇头，嘀咕起来。

　　“对啊，她跟着淳于夫妇干什么？”

　　“是吧？只靠一个电话就在大雨天上了国道公路，这不太符合逻辑。

　　所以，我刚才对照沈警官和安晴姐的线索图，重新结合城小漫情况做了分析。结果发现了其他疑点。”

　　她首先把激光笔点在左上方的一张大型酒会照片，画了个圈，“城小漫的身份并不适合在大型公开场合出面。况且她的精神状况，在淳于夫妇参加的酒会之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她患有的神经失调，大部分临床症状都伴有不同程度的情绪低落，甚至会出现疲倦孤僻的情况。

　　但是，城小漫最终还是参加了那场酒会。”

　　苏萤说完，转过身关掉激光笔。窗外的电闪雷鸣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煞白的光，她再度朝正色看着自己的江易厌开口。

　　“你说，她会不会是有什么必须要参加酒会的理由？

　　就像是，她必须去跟着当晚的淳于夫妇一样。”

　　江易厌看着对方鬼影一般站在身后布满交错密布红线的投影板上，瑟缩着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医生，你不去讲鬼故事真的可惜了。

　　不过这么想下去也不是办法，这种事还是交给沈雷和安晴那两个人比较专业。”

　　他说完又重新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摞档案纸，活动了一下腰兴奋地笑，“明天就要去千崎川了，得赶紧干完活回去收拾东西！”

　　——

　　次日傍晚，千崎川市硐山区，B75隧道车站。

　　闪电在雨地里劈下，苏萤坐在列车窗边，身后就是同样在发呆的淳于桓。

　　因为暴风雨，通往千崎川市的隧道列车从中午搭乘后，一直拖到下午六点才开始发动。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一身度假装的江易厌拖着行李慢慢悠悠从车上下来，然后苏萤就看见他立刻被扑面而来的暴风和恐怖的雨滴冲得浑身湿透，在雨里冻得瑟瑟发抖。

　　“就没人提醒我这里是特大暴雨吗？！”他抖成筛子似的喊。

　　安晴和沈雷全副武装，齐齐冲他做出一个“你为什么不自己看预报”的手势。只不过他们全副武装的内容有点诡异，一言蔽之的话，颇有点要去什么生化场合的感觉。

　　“听说硐山区的榕水口那边有开辟来夏日乘凉的白沙滩呢。”

　　整个B75站台建在二楼，没几个人。安晴戴着防风镜有点惋惜地看了看天，又在雨中裹紧了自己的防水雨衣，语气难得哀怨，“可惜看这风暴还要不少时间才能过去，不然我还打算带上装备来这里晒日光浴呢。”

　　“日光浴就免了吧。”

　　沈雷裹着一件黑色塑胶雨衣，手遮在眼前看了看站台不远处，摇摇晃晃开过来的摆渡车。

　　大约有一个车厢大小的摆渡车被漆成白色，车子打着远光在漆黑的夜里拐了个弯，停在靠近站台的扶梯面前。

　　他只看了一眼最后从列车下来的淳于桓和苏萤，朝他们招了招手后率先上了摆渡车，“我接到的消息说，硐山这边因为靠近边境区，近来很不太平。

　　我们在路上很可能会遇到趁乱逃来的感染者，平常居民最好还是呆在室内比较稳妥。”

　　——

　　苏萤在雨衣里套了一件墨绿短款外套和深色的格子裙，踩了门口的雨靴抱着包正打算下车，怀里的包就被身后走来的淳于桓抬手拿了去。

　　“…谢谢。”她看着淳于桓穿着防水的黑色长风衣，点点头拖着行李，把她的包甩在肩上正打算下楼，突然拽住他的后衣弯下腰。

　　“你的行李，拉链开了。”

　　他扭过头，见苏萤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捣鼓他那个并不好弄的密码拉链，低头摇着失笑。

　　于是半弯腰伸出手，“我来吧。”

　　苏萤正在努力解密码，雨声太大，她没听到他说话，抬手时碰巧和他修长的手指相碰。两个人顿时都往后缩了一下，抬头对视。

　　“喂，你们快点！车要开了——”江易厌已经坐上了车，见他们迟迟没有下来，朝楼上的站台喊。

　　“来了！”苏萤急忙回应，再扭头时已经看见淳于桓把拉链拉上，走在自己身前朝她扭过头。

　　“动作还挺快。”她嘀咕一声跑过去。

　　摆渡车里除了他们几个，并没有多少人。苏萤上了车之后，见大约能载几十人的车厢里就只有专案组一行人，还有一个坐在角落里塞着耳机，背了小书包的白裙小女孩，顿时感觉莫名诡异。

　　她走了过去，坐在正在和硐山区派出所联络的安晴旁边，听她一阵交流之后挂了通话，对专案组剩下的人说。

　　“硐山区派出所让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去汇合，不过已经为我们预定好了公寓式酒店。

　　叫LILI，就在派出所附近的一处公路河岸边。虽然位置有点偏，不过风景不错，晚上也很安静，旁边就有24小时商店。”

　　“太好了，我困得要死，正愁找不到地方睡呢。”江易厌打了个哈欠。

　　苏萤还想说什么，忽然看见把行李收拾好的淳于桓和一旁的沈雷正半蹲在角落里。淳于桓微笑地看着那个背书包的小女孩，两个人还在互相比划着什么。

　　“你们这是？”

　　苏萤走了过去，她看见那个穿着白色长摆裙的十一二岁小女孩有一双大大的漂亮黑色眼睛，长得十分讨人喜欢，于是同样蹲下来。

　　“手语，她的耳朵有点问题。”

　　沈雷扭头冲苏萤解释，那个女孩立刻朝苏萤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戴着耳机的耳朵，摇头摆了摆手。

　　“那他…”苏萤指着依旧在翻动十指的淳于桓，“你会手语？”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学过一点，她刚刚朝沈雷问路，碰巧被我看到了，就过来翻译一下。”

　　“她说了什么？”苏萤凑过去低声问道。

　　“她是来找亲戚的，只知道亲戚住在河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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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