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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岩月酒店(六) ...

  •   …

      “哎我说你,想听童话吗?”

      “那是什么?”

      “听说是一种大人用来哄小孩子睡觉的故事啦。不过我家那两位也没有这么做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想听吗,想听的话讲给你听哦?”

      “…”

      “不说话就是答应~那就来讲《萤火之国》的故事好啦。”

      ——于是,她自顾自地讲起来。

      “嗯嗯,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呢,在遭受污染的河水旁,生活着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她曾是辉煌的萤火之国中,最小一位公主。小公主她可受宠爱了,在她诞生的时候,所有的萤火虫都聚了过来欢庆,还把最好的池塘给了她呢!”

      “你说曾经,那这个小河…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咦?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哈哈哈…对,它消失了。

      ——因为居住在附近的人类毁掉了水源。

      很快,污染扩散,呆在河畔里的孩子们都死掉了。就连最后剩下的小公主也快要消失了,这个萤火之国也即将走向灭亡…”

      “然后就出现了手持宝剑,善良正义的外国萤火虫王子来拯救她?我听那些故事里,都会这么说。”

      “不,她没有被王子拯救,她遇到了人类。

      一个独自来到河边,被大火烧伤的人类孩子。

      她在黑夜中是那样明亮脆弱,人类的孩子因为火灾失去了双亲与双腿,一直只能在晚上偷偷溜出来,看着夜空发呆。当他裹着发灰宽大的兜帽斗篷坐在轮椅上,抬起头时,熟悉昏黑的眼睛撞到了她。

      多么可笑啊,从未见过萤火虫的,可怜的人类孩子在那一刹那,居然以为是星星落了下来,一下子被小公主迷住了。

      可是萤火虫们讨厌人类,如同人类惧怕厌恶恶魔。人类的孩子也知道这点,于是,他小心翼翼躲在河边,偷偷看着她。

      一天,两天…人类的孩子想要为这里,哦不,其实是想为她做些什么,让他的星星活下来。但没有用,她的光芒还是要在某一个夜里完全消失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

      “所以,我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你消失?”

      …

      我亲爱的玫瑰小姐。

      黑暗中,他坐在床边十指交叉,无声地如此默念着。

      ——

      苏萤是在酒店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

      她从深度昏迷中睁开眼,被阿茂袭击残留的惊恐让她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捂住脖颈大口大口喘着气。

      面前所有的景象都在旋转扭曲,因为窒息而残留的黑色线条在眼前抖动。她的手下意识朝着前面伸去,想要抵挡什么,却抓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危险已经消失了,女孩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虚脱地一下子放下手,倒在靠垫上。洁净的白色被褥从她肩头滑落,房间里十分昏暗,没有开灯,苏萤就这么呆呆地这么坐着,望向对面。

      此时是深夜,偌大的酒店房间中光线暗淡,对面柜台上的直饮机像是没有被人完全关闭,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滴着水。

      这里没有感染者存在过的痕迹,是安全的…她安全了!

      苏萤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很想放松地笑出声。可当笑容刚挂到嘴边时,她却忽然打了个冷战,原本溃散的神智一下激了回来。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突然袭来的困惑使得她剩余的感官恢复,浑身上下难以忍受的痛和冷一下子涌了回来。

      黑暗扑面而下,痛苦中苏萤低下头,捂住嘴咳嗽起来,肩膀颤抖。

      她率先看到了自己手腕上被勒出的紫青淤痕,和满是刮擦的衬衣。衬衣上之前在走廊上溅到的血迹已经变深,印在曾经洁白的衣物上,像是某种可怖的纹路。

      她目光触及之后微微怔愣了一下,指尖小心翼翼探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又摸了摸本应一同溅上鲜血,却无比干净的脖颈,心中只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苏医生。

      她默念着吸了口气,皱紧眉头试着回忆。

      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

      可是,从被阿茂掐住脖子开始,到现在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她又回忆了片刻还是毫无记忆,索性揉了揉太阳穴,活动一下手腕。

      出乎意料,她手腕部分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可怖,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痛。她嘶了一声狐疑地低下头,可下一秒的黑暗中。

      刚刚从恶魔手中逃脱的女孩听到了活物浅浅的呼吸。

      极轻微的吸气,吐气…再吸气…

      这个房间除了自己之外,不止有一人。

      微小的不对劲在原本就精神紧绷的苏萤心中骤然放大,她停下了举动,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褥,低头环顾四周。

      苏萤没有在警惕的情绪中沉浸太久,她的五感在黑暗中聚焦,变得猎手一般敏锐。她周旋一圈,最后落在了远处的一个,紧靠桌柜的椅子上。

      视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导致她的眼前被蒙上一层薄雾。灰暗视野中,一双穿着带血白色平底鞋的,女人的脚出现在她的眼前,安静地踩在地面。

      “滴答,滴答…”

      还未关闭的直饮机落水声从她右耳侧无比清晰地传来,女孩裹着被褥浑身打了个冷战,视线缓缓跟随这双脚,视线上移。

      白皙,线条纤长的腿从黑暗中显露,这是一双属于柔弱女性的腿,腿上穿着肉色丝袜。苏萤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身上穿的白色制服裙是她在医院时经常见过的护士服,于是抬头提防,直视起对方。

      “醒了?”上半身笼罩在阴影的女人这么说道,她看到对方擦了深红口红的柔软嘴唇向上弯曲,冷笑一声。

      苏萤揉了揉眼,灰雾彻底消散。于是她看到了一张露出微笑,却形同枯槁接近疯狂的脸。

      “硐山区…第一医院。”苏萤盯着制服上的金属标签喃喃低语,警惕地向后退去半米。

      “你是什么人?”

      “一个护士。”

      ——

      面前的护士忽然一下子突兀地站起身,朝她快步过去。

      黑暗中,她的声音急切,听起来有一种奇怪的颤抖,见苏萤彻底清醒过来,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太好了,太好了…”

      女护士步步紧逼,将双手摁在苏萤床沿的被褥上探身,神色热切而疯狂,“来啊,到我这里来啊苏萤,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认识我?

      见鬼,在这种地方被一个满身是血的护士这么对待,可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炫耀的事。苏萤立刻警惕地甩头,拧眉不语。

      她似乎又在黑暗中听到了一声极其不易察觉的低沉笑声,顿时想起这个房间除了她们,可能还有其他人在暗中观察。

      她的同伴?又或者是…

      她想到这里,于是又把身子往墙的方向缩了缩,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直视对方。

      “那些游荡的感染者呢?”她再次确认道。

      事实上以她现在的体力和恢复状态,完全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畜无害。别说一个护士,就连一个久卧在床的老人都能轻易制服她。

      “哈哈哈…那些东西进不来的,你不会被它们伤到!”对方大笑着走了过来,朝她招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啊苏医生,看看你这…”

      “你认识我?”她打断了她明显不对劲的话语,没有回应对方的要求,只是虚弱地发问。

      女护士沉默了。

      苏萤看着面前没有回答的护士,又低头看了看已经被处理过的伤口,像是在皱眉思索,试图理解这一切。

      她并没有去理对方明显不太对劲的想法,很快又扬起手腕,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你救了我?”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回答你呢?”

      女护士的手从刚刚因为激动而抓紧的被褥上松开,然后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睛微眯,露出一个漠然的笑容。

      “没错,我认识你。可以说是…我救了你。”

      苏萤注意到了对方在承认之前,那段可疑的沉默与停顿,仅仅想了一下就笑了起来,“谢谢。”

      可惜,你的语气分明是在撒谎,你并没有救我。她坐在床上静静地心想。

      女护士听完,有些满意地垂下头,然后面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捏住她的下巴细细左右端详着,叹气,“啊…不过一天,看来你恢复得很快。不错…很不错,不愧是苏医生。”

      绕是苏萤经常和这些脑回路古怪的人们打交道,也很难理解面前这个护士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得任由对方捏着下巴,像是观赏艺术品一般细细查看着自己。

      她刚刚在阿茂那里被威胁了一通,如今面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心里无比提防,眼神却依旧温和,假装无意地环顾四周。

      得想办法搞清楚情况再说。

      不远处桌面上的角落里堆积散落着镇定类药物的塑料封条,袋子里的药片已经被吃干净了,一个说明书上模糊不清印着SSRIs+…字样的空药瓶滚落在地面桌脚。

      双通道抗抑郁类药物,还有联合区规定的新型抗精神病靶向药。

      苏萤低眸皱了皱眉,只觉得那个药瓶的样式有些眼熟,她回忆片刻后想起了什么,又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抬头看了回去。看到桌上半透明的封条上,压着几枚卸下来的铜制空弹.壳。

      她盯着那几枚明显不同于普通手.枪的狙击式纤长弹壳,忽然愣了下,原本迷茫的眸间一亮,随后在心底莞尔。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她想。

      而她的右侧,依旧在滴答作响的直饮机上方是跳动的加热标志。

      最终,苏萤的目光瞥见落在一点上,她轻声叹了口气,像是疲倦了一般柔柔弱弱地凑在护士肩膀上,目光再度垂下。

      “…你在做什么?”

      对方不解地挑眉,下意识扶了她一下,余光却看见主动凑过来的女孩嘴角隐约笑了一下,抬起的指尖轻柔撩起她的外套衣角。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苏萤与她侧身相交,将脸隐藏在黑暗中,望着衣角温和地低声说。

      在女护士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目光冷了下去。

      面前的女护士身上血迹很旧,不属于楼层里的那些东西。刚刚作为主力手,意图扶住自己的是左手,她并没有在左手上看到任何惯用带来的痕迹,而右手小臂…

      她的目光瞥向右方,只见对方右边的袖子上有被什么东西洞穿后缝补的针脚痕迹。

      这个护士身上的血迹是她的,面前的女人曾经被人袭击过。

      女护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阴了一阴,她抬起手想把她推开,却忽然想到什么后一顿。紧接着她不屑地撇嘴,猛地起身。

      苏萤刚醒来体力不支,一个趔趄,半跪在床上撑住了身子。她咳嗽了几声抬头,同时环顾周围,吃力地幽幽笑了起来。

      “咦?”她抬头,满是故作不解。清澈的浅色眸子里倒映出对方紧绷的面孔,笑着朝她反问。

      “你怎么起来了?”

      护士看着她,呵呵僵笑几声,目光直直盯着她,“苏医生饿了吧?”

      她说完,不等苏萤回答,便将身体僵硬地转过去,故作若无其事地背对着苏萤,偏过头继续强自镇静说道。

      “哦…我忽然想起,刚刚在厨房给你煮了些东西…这就端过来。”

      被黑暗笼罩的洁白被褥中,苏萤跪在床中,若有所思地蹙眉。她的双手撑在膝前,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神情。

      “哈哈…这样吗?”

      她歪了身子笑着低语,然后下了床,小步跟在护士身后,悄悄弯了眼睛。

      护士听见动静,立刻困惑地扭头看她,苏萤收敛表情,露出小女生的期待和感谢,“哎呀,我也一起去,不然太麻烦你啦!”

      ——

      一小锅海带排骨汤,做得精致的两碟小菜,还有一些粥。

      “怎么,你担心我下毒?”

      女护士盛了一碗海带汤,满意地从另一个碗里咬着根排骨问,又指了指面前的碟子,“尝尝看,我觉得很不错。”

      苏萤闻言,依旧是一副感激的神情,却在扭头时不经意地轻微挑了挑眉。她走过去俯身弯下腰,细细查看着面前的食物。

      就像是在确认最后答案的鉴定官一般。

      她沉默地一一尝过那些菜肴后,将目光停留在那碗刚刚热好的粥上。

      “…确实不错。是我熟悉的味道,你做的?”她咽下一口粥,回头朝满脸理所当然点头的女护士微笑。

      空了的药瓶,似曾相识的食物,被人袭击后仍然站在这里的女护士。

      她全都明白了,她猜到救下自己的人是谁了。

      那个人就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苏萤顿了顿,她的心底忽然涌现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分不清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究竟是因为验证了早就徘徊在脑海中的答案,还是在长久的动乱和分离之后,即将要见到那个人。她只是继续,对尚还处于状况外的女护士笑着说。

      “怎么,你真的不打算让我见见他?还是说,是他命令你要这么做的?

      对自己的主治医生避而不见,淳于教授还真是把自己的病情不当回事啊。”

      ——

      片刻的沉默后,苏萤站在酒店房间走廊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他把门从内反锁了,我不知道密码也不想知道。”

      好整以暇站在她身后的女护士冷笑一声,她捂着依旧无力的右小臂,同样盯着房门不屑道,“从前几天开始,这家酒店内的各类药物就已经几乎找不到了,更别提是作为非处方用的精神治疗类药物。这家伙还把最后一针速效镇定剂塞进了打算杀了你的那个嬉皮士雇佣兵脖子里。

      呵呵,不愧是精通医理还有杀人前科的前教授,就算是神经和□□都已经濒临崩溃,动手时手法稳狠连我都自叹不…”

      “闭嘴。”

      苏萤沉着脸打断了她,她现在脑子被各种情绪搞得一团乱,懒得在这种事上再替淳于桓争辩什么,只是沉默几秒后淡淡地说,“你又知道些什么。”

      “他救了你,你当然会偏向他。”护士摊了摊手,“早知道和他待在一起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我就应该在医院的时候就跟他鱼死网破。”

      “你究竟是谁?”苏萤原本打算尝试摁下密码的手指悬停在空中,侧过头去问。

      “啊对了,他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女护士咧嘴一乐,摆了摆手从厨房顺了一把刀,朝门外走去,“我是从感染区来的,你的漫画…不,不如说是你很特别,我们的人已经有很多开始注意到了。”

      “所以,你不属于青藤会。”苏萤望着她的背影,最后问道。

      “你们所知道的那个青藤会已经彻底完啦。”她咔嚓一声打开门,充满恶意地回过头嘲讽道,眼睛微弯,“关于他,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砰的一声,门在苏萤面前关闭,她脸色在阴影中变了几变,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苏萤转过身,开始尝试敲了敲门。

      “淳于桓,你在里面吗?”她将手扣在门上低声问道。

      不出所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神情严肃地将耳朵贴了上去,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轻微响动。

      她开始挨个在键盘上输入密码。密码是八位数,她率先想到的是某个日期,淳于桓的生日。但很明显他不是把自己生日当作密码的那类人,苏萤看着框内出现的禁止访问挠了挠头,心说总不会是他那对养父母,于是犹豫地又试了一个。

      …也不是她的生日。

      苏萤难得沉默了,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从始至终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女孩想起刚刚那个护士带着恶意的嘲笑,忽然心底沉重。

      她是他的主治医生,他救了自己,所有人都以为只有她,才能撬开他封闭多年的内心。

      但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走近他的身边。

      苏萤刚刚恢复神志,和女护士一轮争辩后,有些疲惫地将头抵在门上。

      “教授…你是想让我进去吗?”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自我放弃地又输就一串数字。

      “访问通过。”显示框里,一行文字无声地亮了起来。

      门自动打开了,苏萤还没反应过来,她原本就靠在门上,此刻站立不稳,一下子扑了进去。

      哎?

      浓烈的血腥味从阴暗的房间内处传来,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才站定,听到门在自己身后自动关闭,然后按照设定的程序上了锁。

      苏萤原本还在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的思绪里徘徊,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脚尖踩上了一滩还未凝固的血液。

      “淳于桓…你怎么…”

      她穆然清醒过来,看到满地的血迹瞬间就是一个冷战,急急向房间尽头走去,然后倒吸了口气,捂住嘴不敢出声。

      她看到了满身血迹坐靠在柜子旁的年轻男人,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和憔悴而苍白,在黑暗中垂着深邃的眉眼,鼻梁额角处瘦得脱了相,变得刀锋般锐利。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在血泊里,却显得安静而无害。

      苏萤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她不顾会不会沾上满地血迹,朝着地面跪了下来。

      “喂,你醒醒…”她听见她的声音带上了不受控制的颤抖,然后像是怕弄痛一般戳了戳他的肩膀,又喃喃地开口。

      “淳于桓,你醒醒…你看看我。”

      没有回应。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看着他身上的伤吓得呆住了。

      可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已经见过无数死亡的人,为什么会在见到他濒临死亡时像一个第一次受伤的小女孩一样,连痛苦和慌乱都表现得这么手足无措。

      苏萤一时慌乱得不知该扶住哪里,最后在混乱的情绪下只想到要拉住他的手,要拉住他的手才好。

      于是她低下头,看到了男人的右手腕被自己用手铐绑在了柜脚上。

      她碰了一下那副冰冷的手铐,手铐发出轻微响声,苏萤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看着,忽然笑了一下。

      “…搞什么。”

      她喃喃地自言自语,然后又咧嘴笑了一下,握住了淳于桓的冰一样的手指。

      至于某些病人,在病情失去控制时需警惕其做出冲动,攻击性等行为。

      作为百叶精神科医师培训时被严加申令的条例被迫回想了起来,可苏萤却只是想笑。

      对于医理方面,淳于桓掌握得不比自己少多少。

      他比自己还要清楚,精神崩溃者都会干出些什么。她感觉自己眼眶就要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了,然后微笑着低头,用额头抵住他的手。

      门上的密码是21210601,他们在今年的儿童节隔着一扇审讯用的玻璃第一次碰面,然后互相嘲讽不可开交。

      “醒醒啦…”苏萤闭上眼轻声说。

      “淳于桓,我来看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五一快乐~
    ——
    捉虫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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