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同志

5、第五章

　　因为礼仪的问题，今天早餐过后，马休并没有陪同劳伦特待在书房，而是在楼下餐厅教授亚撒认识各种餐具与用餐礼仪。

　　一上午的学习，亚撒这才知道贵族简直就是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的“绅士”。

　　他们对于用餐的着装与餐桌的礼仪是十分周到细致的。用餐时席位上会摆放着一个餐盘，而旁边有秩序的摆放着三副刀叉和几个汤匙，两个酒杯，一块餐巾和一个水杯。

　　每把刀叉勺都有它的用处，不能弄错或是混淆用，不然这是显得十分没有教养的。

　　亚撒看着桌上摆的汤匙，每指一个便将它的用处说出来：“这个小的是咖啡和甜点的，扁平的这个是用来涂黄油或者蛋糕用的，这个是喝汤的。”

　　亚撒将刀叉与汤匙的每个用法都说了一遍，随后一脸期待的看向马休，期望得到他的认可。

　　马休点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仅仅是认识餐具还只是基础，马休随后又指导着他用餐时的坐姿：“记住身体不能碰到桌椅。”马休看着亚撒靠在椅上的背，抬手碰了碰，亚撒立马就端坐起来。

　　“身体要直，手肘不能放到餐桌上面，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低着头在盘子里面吃。”

　　马休每说一处，亚撒就做一处。他背脊挺的笔直，将搭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来，放在腿上。亚撒十分乖巧地听着马休的话，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唔，什么时候都不能低头吗？”

　　马休看向亚撒：“喝汤时，可以轻轻地低头。”

　　“哦。”亚撒点点头。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仆，他对马休说：“马休先生，老爷让您过去一下。”

　　马休朝着男仆点点头，随后对着亚撒说：“抱歉夫人，我必须离开一下。”

　　听到是劳伦特找人，亚撒自然是点头的。而且马休基本上也教的差不多了，他只是需要再复习几遍就可以了。

　　马休离开，亚撒便继续埋头复习着餐具的用处，他手中拿着一个带着小小锯齿的餐刀，犹豫半晌，竟忘记了它是做什么的了。

　　其它几把，他都能记得是切面包和果酱的，可是这把锯齿的却有些不确定是切蔬菜还是肉制品的。正犹豫时，一旁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是切肉时用的，中等大小的那把才是用来切蔬菜的。”

　　亚撒寻着声音看去，见是刚才进来通报的那个男仆。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男仆装也十分讲究体面。“谢谢你的提醒，只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对面男仆脸上带着笑容，可这笑容却令亚撒十分讨厌，因为它并不亲切友善，反而带着嘲讽的意味。这个男仆亚撒认得，他正是昨天晚餐时伺候用餐的那个男仆。

　　亚撒觉得，自己即使再不懂这繁琐的礼仪，可也不至于会蠢笨到将男仆手中的托盘碰翻。那时自己的手明明都缩回来了，怎么可能会碰翻那个托盘。

　　“并没有。”男仆收敛起了面上的笑容。

　　“是吗，那你可以出去吧。”亚撒十分冷淡地说着。

　　对于昨天的事，他并不想追根究底的计较，但是对于这个男仆，他却也不会留有什么好印象。看着男仆僵硬着退了出去，亚撒才低头继续研究着面前的餐具。

　　道格拉斯出了餐厅后，他走到楼下，这里是仆人上楼服侍专用的楼道，而厨房与仆人餐厅便在这地下一层。道格拉斯走到楼梯拐角处时，突然停下了步子。平静的面上显现出愤怒的神情，他抬手狠狠地一拍楼梯扶手，咬着牙说：“给我等着!”

　　午餐时，马休便推着劳伦特下来用餐，亚撒从椅子上站起来，等待劳伦特先生入座。

　　劳伦特：“今日学习的怎么样？”

　　“马休教的很好，我学习了些用餐的礼仪。”亚撒如实说着。

　　听到此，劳伦特并未再开口。亚撒将餐巾对折轻轻放在膝上，身体在椅子上做的笔直。男仆过来上菜，亚撒看了一眼，竟依旧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仆。

　　当男仆手中托着托盘来到他身旁时，亚撒却没有动，他看了眼这个傲慢的男仆，说：“麻烦你低一点，我够不着。”

　　道格拉斯不愿意服侍一个贫民窟出来的人，尤其是今天时，受到了亚撒漠视的态度，他觉得那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是以在刚才，他并没有放低身子，他觉得面前的这位公爵夫人实在是不配。

　　可亚撒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开口让道格拉斯低下身体，否则便不用餐。劳伦特看了过来，道格拉斯沉着脸将身体弯低了几分。

　　餐后，劳伦特先生便又回到了书房。亚撒发现，他似乎十分不喜欢出门。除非必要，否则每日用餐后必定就待在书房内不出来。

　　亚撒出去转了一圈，今天的阳光非常的好，它将霍德华庄园外的那一片巨大的草坪照的散发出泽泽光辉。不远处那个人工湖泊，依旧如同亚撒头一天来时见到的一样，精美的雕塑中，喷泉以花型的形状喷洒出来，落在湖泊内，映出波光粼粼。

　　这里实在是太大的，亚撒走了一会，就觉得有些累了。他找了一棵树下，坐在了柔软的草坪上面。草根厚实，他并不介意直接做下去。亚撒靠在树干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从树影间射下来的斑驳，清凉的微风。

　　也不知道是否太过舒服了，亚撒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醒来时，身上却多了一件米色的外套。

　　亚撒站起身，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将外套搭在胳膊上，便朝庄园内走去。进了庄园，亚撒直奔楼上书房走去，他步子走的轻快，来到书房门口，亚撒伸手转动门把手，便将门推开了：“劳伦特先生……”

　　屋内的两人齐齐看了过来，似乎是被他突然的闯入惊吓到了。劳伦特看了一眼马休，示意他先出去。

　　马休离开，顺便将门合上，劳伦特先生这才开口：“你这不敲门的习惯非常的不好。”

　　亚撒也觉得自己非常的失礼，刚才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特别的期望见到这个男人，竟想都没想的推门进来了。此时见着劳伦特先生严肃的面孔，亚撒低声道歉：“抱歉。”

　　“什么事？”劳伦特问着，语气十分的公式。这使亚撒更加紧张，他不由得抓住了放在胳膊上的那个米白色的外套，说：“这个外套是你的吗？我……醒来时披在身上，所以想过来还给你。”

　　“到我这里来，亚撒。”劳伦特先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亚撒有些不明白，他看向坐在书桌前的劳伦特先生，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劳伦特拉着亚撒的手腕，迫使他蹲下了身体，随即竟抬手在亚撒乌黑柔软的发中轻轻揉了几下。

　　亚撒僵硬着身体，他脑袋上的短发被揉的散乱，他更加不明白劳伦特先生想做什么了。

　　微仰起脑袋，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疑惑，凌乱的黑发散在颊边，象牙白的面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竟柔软的像一只短毛猫。

　　那种猫劳伦特小时候，在霍德华庄园里就养了一只。体型不大，却长的圆乎乎的，毛发短而密。它时常迈着它短短的四肢跟在劳伦特身后，将它抱起来时，它便会十分温顺地窝在劳伦特怀中，睁着它大而圆的眼睛四处看着。

　　那时候的劳伦特抱着它其实是非常吃力的，因为它吃的实在太胖了，但如果劳伦特不抱它，它便迈着小短腿坚持不懈的跟在后面，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无辜的盯着，软乎乎的模样与现在蹲在自己面前的亚撒如出一辙。

　　劳伦特修长的指节依旧停留在亚撒柔软的黑发中：“你刚才的表情，似乎非常想要我安抚你，所以我这是在满足你。”

　　亚撒蹲在劳伦特先生腿边，他可以清楚的看清劳伦特先生深邃的眸中映出自己那副无辜软棉的模样。亚撒白皙的面上不禁渐渐地染上了红云，他忙将头垂了下来。

　　“我才没有。”亚撒开口反驳，并不想承认他的话。

　　劳伦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的手指从亚撒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上滑下来，停留在他泛红的耳尖上。

　　“呀！”亚撒似乎对于耳朵处特别敏感，缩着脖子躲开劳伦特先生带着些凉意的手，不满的说：“你怎么碰我的耳朵？”

　　“它……特别可爱。”

　　这是劳伦特先生的回答，一本正经的。可亚撒耳朵不由的更加红了。他觉得这准又是在调侃他，哪有人会觉得别人的耳朵可爱的。

　　“说了不许再做些奇怪的事情。”亚撒严肃地说。

　　“奇怪的事情？”劳伦特明知故问。

　　他眸中带着一丝恶趣味。似乎提醒着亚撒，昨天在房间里那件让他羞耻的事情。劳伦特的手并不温暖，可被他触碰时，亚撒却只觉得被触碰过的地方如火灼一般，更可恶的是，他竟然……

　　亚撒实在是不想回忆下去，这让他觉得太过羞耻。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羞耻中夹杂着一丝兴奋，这令亚撒更加感觉到不安。

　　“你太可恶了！”亚撒指责他。

　　“那并不是羞耻的事情。”劳伦特先生说着，并未因为亚撒的语气生气。他如同一位导师一般，循循教导着：“这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有的反应，它能够让你享受到快乐，你不该如此抵触它。”

　　亚撒惊讶于劳伦特先生的话，在麦加伦，人们对于性的观念还是十分保守地，他们反对婚前的这种行为，当然，麦加伦的贫民窟除外。只是他没想到，作为贵族一派的劳伦特先生，怎么看都是衣冠楚楚的绅士，这么正经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并没有抵触，只是我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亚撒说着，他只是有些保守，但他并不抵触和介意。或许将来他可以拥有一位温柔的妻子，再生个孩子也不一定，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将这种事情说出来。

　　劳伦特：“亚撒似乎今年便满十九岁了。”

　　他的声音异常温和带着磁性，那双深邃的眸中映出亚撒的身影，亚撒觉得自己似乎迷失在里面了。他回答：“是的。”

　　亚撒有些迷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劳伦特先生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孔，却并没有躲开的想法。

　　亚撒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仰着脑袋，他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在邀请一般，两人近到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亚撒不禁心跳加快。

　　劳伦特先生的睫毛很长，亚撒可以感觉到它们扫在自己面颊上的骚痒，两人的唇即将触碰在一起时，亚撒缓缓地闭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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