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残红舞》消失了的天使

7、真假女儿

　　“颜儿……颜儿……”柳媚儿一进们便看到了正在发呆的红绛，紫灰色的眸子闪闪发光，一抹笑颜绽露在樱桃红唇上，那神色想是连她这个同为女人的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别说那些男人了。
　　发愣的红绛完全没有发觉柳媚儿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直到道她出声，才瞧见眼前的那抹绿色。
　　“媚姨，您终是来了，颜儿恭候您许久了呢。”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吧。
　　“颜儿知道媚姨要来？”
　　“我既然出手救了贵庄的护法，自然也想到媚姨会来找我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媚姨该是来问我究竟是谁吧？”
　　没错，起初几天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的柳媚儿并没有怀疑过这个洛颜的身份，但这几日细细想来，这个洛颜似乎有太多的不合理。加之那晚碰巧经过垄尘居无意间听到庄主和玫瑰之间的谈话，她的心也越来越矛盾了。
　　今天本打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却听得小寂说，她为芝敏去处了多年的顽疾，怀疑之果犹甚。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尚为开口，眼前的人儿竟然早已料到她此行的来意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柳媚儿，红绛并不好过多少，她知道今朝这样一来，以后这声媚姨估计也是叫不得了，这绿撷山庄怕也是不能在呆了。
　　思及此，红绛心理不由的浮上一丝阴郁，那抹白色怕是再也没机会见着了吧。
　　“媚姨，我确实不是你女儿，洛颜半年前已经死了。她临走前嘱托我到山庄寻你，还有那玉诀也是她求我带给你的……”抬头冲她笑笑，虽然现在笑似乎不怎么合适，但还能怎么办呢？
　　突然觉得手腕一紧，一只骨骼分明的纤手握上了我的衣袖，微微颤抖。红绛就这么让她握着，也不动，只是微笑的看着手的主人。
　　红绛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接受……
　　半晌，才见着柳媚儿抬头，原本以为她会泪流满面，没想到，那张景致的脸上竟然丝毫没有伤感的痕迹，好象她从不曾听过如此噩耗。
　　红绛顿时一楞，“媚姨不伤心吗？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死了哦？”
　　柳媚儿浑身一颤，另一只手又抓上了红绛的手腕，一阵钝钝的疼。
　　“呵呵……我难过，但我确不敢哭。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个好娘亲，为了恨我弃她于不顾，为了报仇二十年来我从不曾亲自去找她，我有什么资格伤心，我有什么资格哭？我的眼泪只会辱没了她……”
　　摇摇头，一手握主腕上的手，“媚姨，洛颜从没有怪你，她说，您是这世间最好的娘亲……”
　　手心的温度一点点的传到那只冰冷的手上，或许这样才是最大的安慰吧。
　　眼前的柳媚儿一瞬间同另个身影重叠在一起，那是个很美的女子，穿着和红绛一样的深红，她轻轻的回头，紫灰色的眼睛闪着柔柔的光。“绛儿，娘给你唱歌好吗？可要听清楚了哦，这个世界上就你娘亲我一个人才会的哦，绛儿以后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唱给他听……”悠远的歌声弥散在整个天际。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
　　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
　　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
　　莫不是那樊王宫殿夜鸣钟
　　我这里潜身听声在墙东
　　却原来西厢的人儿理丝铜
　　他不做铁骑刀枪把壮声涌
　　他不效猴山鹤泪空
　　他不逞高怀把风月弄
　　他却是儿女低语在小窗中
　　他思已穷恨未穷
　　都只为娇鸾雏凤失雌雄
　　他曲未终我意已通
　　分明是伯老飞燕各西东
　　感怀一曲断肠夜
　　知音千古此心同
　　尽在不言中
　　“娘，绛儿乖，绛儿听话，不要走好吗？”哭着挽留，红色的身影还是消失在眼前，红绛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慢幔的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疏雨居的床上，柳媚儿半寐在床头。摸摸眼角，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湿了脸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