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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师兄小白 ...

  •   江南安清王府别苑
      狐儿匆匆地赶回凝神阁,屋里却寻不到人,向丫鬟打听了,才知道是上残荷园去了。急急走进圆月门,抬头就见少主一个人靠着亭栏,一身素衣随风请起,一头青丝被同色发带轻轻束着,一双灰鸽色的眸子转瞬不瞬地盯着一池的残荷。
      秋风吹得冷清,园里更是一个人没有,狐儿也顾不得少主独处时不喜人打搅,上前几步垂着头说:“少主,有小姐的消息了。”
      男子似是没有听到,仍旧一动不动的依着亭栏……
      小姐的事情狐儿自是不敢怠慢,忙上前“少主,在敦煌的探子回报,有绛小姐的消息了。”
      好象才听清楚来人话,男子先是一楞,才慢慢开口“找到她人了?
      莫不是又闯祸了吧?”
      听见男子口里的调侃,狐儿姗姗一笑“恩——到饭庄里捉弄了些粗人”
      想是知道主子的性子,狐儿并不隐瞒,只是笑着实话实说。只要是绛小姐的事情,少主哪次听完不笑的?
      果不其然,被唤做少主的男子,嘴角划出了个妖娆的弧度,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估摸着又拿那些毒药胡乱给人当饭吃,真真后悔让她学制毒之术,小时还晓得爱惜那些动物花草,如今大了,反到不知轻重了,什么毒物都往人的吃食里放……我这神医怕是再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了”
      一旁的丫头知道男子并不是真恼,忙陪笑道“到也不是,绛小姐虽任性了些,心地还是顶善良的,平日里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哪个不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莫不是那些瞧着不顺眼,嘴里眼里不干净的,小姐还懒得浪费些毒物呢。”
      男子抬眼打量身边的丫头,轻叹了口起“哎……如若不是你们平日宠着掼着,怕也不会养成如今的性子。”
      话音未落,却见狐儿笑开了花“人人都有权说这话,惟独少主您说不得,想着世间谁不晓得,把绛姑娘宠上天去的,还不是少主您自个儿,如今忙着收拾烂摊子烦了腻了,到来给奴婢们编排罪名,当真愿望煞人了。”看似委屈的扁扁嘴,却难以掩住嘴边的笑。
      是啊,宠她宠上天的不正是自己吗?从小就那么呵护着,当真是含在嘴里,捧在手里过来的。
      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原本小小的身体变的玲珑有质,稚气未脱的小脸逐渐有了摄魂之貌。
      世人都只知她娘是极美的,然而再自己看来,最美的却是这磨煞人的小狐狸。
      她恼他的样子,她作弄他的样子,她闯了祸给她收拾烂摊子,哪桩不是历历在目,哪件不是记忆犹新?
      她爱玩爱闹,却不让他跟着,那他便在家里等她玩腻了回来。她到处惹是生非,招了无数仇人,那他就施恩于他们,即使忙翻了天,也是甘之如饴的,如此这般也只是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尽情玩闹。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冥冥中自由安排,护她,宠她,溺她,爱她,是便是从第一次见着就已经注定了。
      五六岁的人儿,梳着羊角鞭子,粉嘟嘟的小脸泛着红晕,怯生生的一声师兄仿佛应犹在耳,一转眼,与她相伴竟然十五年光景了了。可对她的一颦一笑却越发的看不够了,恨不得把那磨人的小狐狸锁在怀里,她的眼中只能瞧见他一人,她的心里只能住着他一人,她的口里只能唤他一人的名字……
      遇到她,今生还有何求?
      世袭的爵位他不稀罕,江湖的名声他不在意,哪怕是这旷世的武艺他也可以毫不忧郁的割舍,只要她愿意,哪怕是这条命,她也可以随便拿了去……
      微笑着摇摇,呵呵——就连着医术不也是为了她才学的吗?
      当初她要学毒那他便学医,只怕她那性子,粗糙起来一时失手弄伤自己,而他倘若学的是医在必要时也好保周全。
      如今可好,自己不仅要护她,那些她他捉弄的人自己到是没少救。俊眉向上一扬,消失了大半个月,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陷入沉思的人儿并未察觉身边的丫头早已退下,此时站着是一身朝服装扮的男子。男子看似四十左右,面皮保养的极好,基本看不出皱纹,嘴边的胡须收拾的相当干净,一双剑眉不怒而威,粗看之下竟与那发呆的青年有几分相似。
      “咳——风儿,何事想的如此出神?连为父在旁站了半晌都没发现么?”男人开口轻唤,原来那青年就是红绛的师兄——白沐风。
      “么事,”瞧见安清王一身朝服未换,白沐风知是父亲刚散了朝便赶来的,时下心理一阵不快。
      “莫不是在想绛儿?这小狐狸总算有消息了吧?可把密涵拿来我瞧瞧——”安清王不动声色的盯着白沐风手中的一段薄纸。
      “父王切莫乱喊,小狐狸这样的称呼怕是不宜从王爷的口中吐出。”这个称呼,除了他白沐风谁都叫不得,就连自己的爹也不成。
      “为父还叫错了不成?如此一张脸皮,如此的性子,难不成不是那幻成人性的狐狸?风儿何必恼呢?你平时不也是如此称呼么?”安清王轻挑剑眉,无意的瞥了眼身旁的儿子。
      白沐风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自己父亲的眼睛,但他却没想到,如此私密的称呼,他竟然也知晓。
      定了定神,“风儿那是一时的玩笑,平日里和绛儿闹惯了,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也不是有心的,到不知谁于父王您说了去,惹来这些是非。”
      说罢,伸手把手中的纸片递了上去,他若不给,他也有能耐知道,反正多个人知道也无妨。
      安清王接过纸片到也不看,只是拿在手中把玩。
      “风儿到是只有和那丫头在一起才有点笑面,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感情笃深。不过,哪日,那丫头成了你母妃,可到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了。”似笑非笑的盯着白沐风。
      此话一出,白沐风面上更冷了几分“父王莫开次等玩笑,绛儿还是黄花闺女,名声可坏不得。父王原是说笑,倘让不知情的听了,谣言满嘴乱跑,怕是谁都不好收场。”
      凝神安抚心中的恼怒,面上确看不出半分。他不是不晓得自己的父亲对绛儿的心思,师娘在世时候就曾告戒过他,千万莫让绛儿知道他的身份,怕的也不过是今天这样的情形吧。
      父亲对师娘的钟爱,一直从未散去过,可惜师娘早逝,如今这份爱恋全被转嫁到绛儿身上。倘若真发生父亲所说的情况,那要让自己和缰儿情何以勘呀?白沐风双眉紧簇,如此肮脏的情形,怎还敢想下去呢?
      不,自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眼看着儿子脸上的神色无异样,安清王有点佩服自己儿子,想是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怕还做不到如此沉稳吧。
      “风儿可知绛儿身边还有另对人马?”安清王话锋一转。
      另对人马?狐儿未曾禀报,密涵也未曾提及“恩?风儿不曾派另外的人去,一直护着绛儿的都是些从谷里出来老人。父王可知对方是敌是友?”沉默了半刻,才回道。
      安清王盯着池中的残荷,手中依旧把玩着那张皱的不成样子的纸片,抬手便扔进了池里。
      “尚不知,大家都在暗处观望,对方暂时未曾动手……今日来,便是让你打发些府里的暗线去查,千万别疏忽了,这丫头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若真惹上些厉害角色,没些人帮衬着,怕是小命难保……”
      白沐风当下苦笑了下,是呀,如若不是今天父亲告知还有另对人马,怕真要惹出什么乱子来了,谷中的侍卫毕竟不是专门的暗卫,做起事来怕也不够详尽,自己当真是疏忽了,暂时调些府里的人去罢。虽然该顾及些父亲,但眼下还是得先把人弄回来在说。
      白沐风应了声,匆匆转头安排部署去了……
      萧瑟的秋景中,兀然留下了一身华服的安清王静静的望着那远去的身影。
      “哎……影儿,你可知我如何想你么?你到是走的干净,徒留下我这没魂魄的在人世间游荡,当真是狠心啊……”
      眼前的男子双目透了无数幽怨,一滴清泪落于水中,引得一群游鱼驻足。
      二十年前的安清王,鲜衣怒马,一身肝胆英勇不凡。
      年及弱冠却已官拜将军,名动庙堂,声响江湖……
      世间的女子哪个不以嫁于他为荣,却只有她,于贤影,对他不屑一顾。造化弄人,这世间万千女子,他看中的想要的偏就是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女子……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双紫灰色的眸子,永远忘不掉那句“对不起”。
      “影儿,你虽死了,但绛儿还在……我让了一次,段是不会让第二次,即便哪个人是我儿子,我也决不相让?哈哈—影儿你在怪我吗?在恨我吗?没关系,恨吧,怪吧,得不到你的爱有恨也好是不是?”
      肆无的笑声突如其来,吓跑了池中的群群鱼儿……
      听,风中是谁在哼唱那熟悉的旋律?
      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绝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绝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一遍遍的唱着……似是唱给身旁的人听,又似在唱这风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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