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哨兵我养的》冥想观察第三世界

18、第 18 章

　　其实闵玧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像十五六岁的小朋友一样和一个刚成年的小男孩生闷气。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那天他一个人在房间待到了凌晨四点。窗子外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夏天的太阳总是起得很早。
　　闵玧其打开门，扭把和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终于给这栋被静了音的房子带来了点响动。
　　田柾国躺在地板上睡着了，侧着身子蜷缩着。闵玧其愣了半晌，久久闭眼叹气绕过了他。
　　冰箱里已经不剩什么能吃的东西了，闵玧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老电影里的人物，做个动作都是慢吞吞的、无声的。
　　他慢吞吞地关上了冰箱，拉开餐椅坐下。
　　闵玧其知道，田柾国不是个会做饭的，而这段时间他又陷入了后遗症中，自然不会做饭给两个人吃。田柾国会给他点家附近的炒年糕，但自己就总爱吃个泡面凑合着。
　　凑合吗？好饿。闵玧其思绪杂乱地想着，最后还是转身回了卧室。
　　他换了身衣服，费力地想把田柾国抱起来。
　　田柾国醒了，揉了揉眼睛反应过来，就垂着脑袋后背贴在墙上站着。
　　“……回卧室睡吧。”闵玧其这么说了一句，与田柾国擦肩而过。“会着凉。”
　　“嗯…”田柾国不敢看闵玧其，但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远，还穿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最终慌了神追了上去。
　　“玧其哥你去哪？！”
　　闵玧其脚步顿了顿，“我去一趟便利店。你睡吧。”
　　“不用跟来。”
　　田柾国慢慢地关上了门。
　　凌晨四点的街上，只有穿着白t恤工装裤的环卫小哥开着他的小车驶过。那车子慢吞吞的，从闵玧其身边经过时，闵玧其甚至能听到他嘴里哼着的旋律。
　　还是有些冷，后悔没穿多一件外套的闵玧其搓了搓手臂，加快了脚步走进最近的那家便利店里。
　　这里离闵玧其家也就五十米的距离，但这还是他搬过来之后第一次来。自动玻璃门挡住了外面的凉风，伴随着一声开朗而充满活力的“欢迎光临！”
　　闵玧其仰头看着冷藏柜里的快速食品，生产日期很新鲜，被摆上货架只有三个小时。他选了个正好在眼前的火腿滑蛋三明治，再拿了包必不可少的切件泡菜和萝卜条泡菜。
　　“来包烟。”
　　“请问要什么烟呢？”金泰亨笑着问面前的闵玧其，这位客人一直低着头将三明治拿在手里，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于是他贴心的补充了一句“需要的话可以为您加热的。”
　　“啊，”闵玧其回过神来，将东西放到柜台上，又折返回去拿了两个鸡排饭团。“麻烦你。”
　　闵玧其将东西推给金泰亨，金泰亨麻利地接过，分别放进了两个微波炉里。
　　这位客人不像是吃很多的类型…金泰亨这么想着，眼神无意识聚焦在微波炉跳动的倒计时上。
　　“麻烦要包那个。”
　　“啊好的。不好意思。”金泰亨这才反应自己刚刚违反了便利店的规定，将客人晾在了一旁还背对着他很久，连忙替人拿下那包装上有只小黑猫的薄荷烟。
　　“没关系。”闵玧其朝人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金泰亨一时看呆了，莫名其妙的。
　　“叮。”吃的热好了。
　　“这里一共42.3。”闵玧其给了一张五十，带着零钱和纸袋子走出了便利店。
　　金泰亨拿着那张五十的纸钞久久出了神。最后，他用那张五十元叠了个三角符贴身口袋里，再掏出自己的一张五十放进收银机中。
　　闵玧其打开家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玄关台阶上的田柾国。小孩的眼睛在看到他那一刻像是骤然地亮了，闵玧其隐约看到了那拥有同样眼神的、九岁的他，像是回到了九年前那场初见。
　　“玧其哥…”田柾国连忙站起身，却手足无措的，只敢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玧其哥到底还在不在气头上。“…你回来了。”
　　“不是让你去睡了。”闵玧其三两下踩掉鞋子踢到一边踢整齐了，“来吃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