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这好感值我不要了》月影乱镜蝶

204、番外：为世所爱（1）

　　在开始讲述这个故事之前，它首先应该纠正一个概念。
　　“系统”是低维生物给它的称呼。
　　实际上，它的身份是高维意识。是最顶端的高维意识分配出去的一部分。
　　是它。
　　也是祂。
　　不过这个不重要。
　　事实上，只需要祂一个——祂的力量就足以成为所有低维生物的“神明”，然而祂们喜欢的是成为旁观者，而不是粗暴地支配低维生物的命运。
　　因此，祂们对于低维生物都非常“宽容”。
　　——宽容是神明对蝼蚁特有的仁慈。
　　所以，用“祂”或者“它”来称呼都没关系；所以，叫“系统”还是“高维意识”还是“神明”并没有区别。
　　祂们并不在乎蝼蚁给他们冠上的名姓。
　　也正是因为这个，主脑（这个也是人类起的称呼）开启了“任务模式”之后，在所有高维意识的默许下，它们很快习惯了被当成人类的“系统”，并开始称呼被选中的低维生物为“宿主”，让被“寄生”的低维生物迅速习惯身份的转变，开始完成任务。
　　以及，它当然也有自己的名字。
　　不过代号、或者说是名字，除了主脑只有它自己知道，而且如果放出来也是低维生物看不懂的语言，在这里不加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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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一个低维生物试图反叛后，系统不得不将那个灵魂放归到他原本的世界转世投胎（如果那个低维世界存在这个设定的话）。
　　就在那个世界，它偶遇了与自己波长吻合的第一千三百二十九位宿主。
　　......
　　事实上，它已经因为这个问题头疼了很久。
　　就算是高维意识，选择波长吻合的低维生物也并不容易，而想要遇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看看这已经是第1329位宿主，就知道情况如何了。
　　尤其是在同伴中，它的口味也比较独特。
　　之前遇到的伙伴喜欢强大固执的存在。只要满足了它，它很乐意给每个恣意妄为的灵魂设计出他们喜欢的新世界，只要他们希望，甚至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战胜了系统，然后拥抱着一个个明亮的灵魂，直到他们终于褪色凋零。
　　那个与他不顺眼的意识则更偏爱温柔平和的低维生物。它也并不喜欢带着“宿主”去各个世界转悠。寄生之后，过分放肆的灵魂通常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它抹杀，而柔软的生灵，它很愿意旁观他们在自己的世界生老病死，然后保留这一段令它满足的“代码”去寻找下一个灵魂。
　　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小伙伴，它荤|素不|忌，波长吻合的就收着，然后带他们玩人类定义的无限恐怖流，所有的恐惧、憎恨、悲悯、坚决，都是它喜欢的戏码。至于这些低等生物能活多久...死了就再去找一个嘛。
　　而它自己......
　　唉，毋需多言。
　　总之，目前的情况就是，它像是大多数的同伴一样，带着选中的低维生物四处跑。如果那个低维生物让它们失去了兴趣，或者倔强地一定要与它“同归于尽”，就把他们丢回本来的世界，走早就应该走的路线。
　　然后在与同伴相遇之后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就算它是高维生物，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有那么点无趣。
　　故事是从它的这一位小朋友开始的。
　　——她叫樱谷里绘，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有着很强烈的继续活下去的想法，是成为宿主的非常好的人选。
　　多说一句，作为自认最具有“人情味”的系统（？），它每次选的都是刚刚死去的、非常想要活下去的灵魂；它也从不搞强行绑定那一套，事前合同说的明明白白。所以为什么那么多宿主都想要跟它拼命？是它还是不够了解低维意识吗？
　　这么感慨着，系统绑定了自己的新宿主。
　　...熟练得有点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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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一如既往的不顺利。
　　这真的很不合理。
　　事实上，在系统看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对新宿主很友好（虽然是和曾经的宿主一视同仁的友好），为什么自己就又被讨厌了呢？
　　它就不能理解自己所有的宿主怎么脾气都这么怪。
　　啊？什么？
　　你说具体说说看？
　　具体来说，为了表达友好，它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呢。
　　——为了好好和宿主聊天，它浏览了所有低等生物的语言系统，然后找到并使用“人类”最常用的声音模块；
　　——不管是什么情况，它都保证了宿主的能力不会出现失误，为此要一直注视着宿主，连走神玩别的游戏这种事都不做了；
　　——宿主提出来的需要回答的问题，它全都尽职尽责地回复，宿主需要做的新手教程它也劳心劳力地负责着；
　　——必须拿走的多余的情绪它肯定全都拿走，不至于让宿主因为情绪失控而崩溃；
　　——需要完成的任务它也不遮不掩地告诉她，不会出现任何言语上的恶意暗示。
　　看，它做的已经很多很棒了吧？相比于很多伙伴，它自认自己是最负责最友好的那一批次，应该被低维生物感恩戴德的那种。
　　可是新宿主还是走上了相同的道路。
　　它看着她一日日崩溃，一日日濒临疯狂。
　　作为温柔友好的高维意识，它包容了宿主所有的怨恨（虽然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就又被怨恨了），甚至开始做准备，等她任务失败，就送她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可是这位宿主居然比它遇见的所有宿主都坚强。
　　......
　　是从第七百二十四个世界开始改变的。
　　它记得很清楚。
　　宿主把自己关在黑暗里，在六天零三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后，她小声地呼唤自己，第一次试图不带任何锋芒地与它聊天。
　　说实话，真难得。
　　它还没被这一次的宿主用这种态度对待过。
　　虽然作为高维意识，低维生物的态度并不重要，可作为低维生物友好派，它决定大度地忘记宿主之前的态度。
　　——毕竟，根据情绪分析，宿主也在试图扔掉之前不友好的交流方案。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虽然晚了那么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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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对于低维意识来说太过漫长的故事。
　　十年。
　　一百年。
　　一千年。
　　一个高维意识所在的维度。
　　系统注视着自己的宿主。
　　——它始终注视着她。
　　神明对自己所有的信徒一视同仁，直到她突然变得独一无二。
　　*
　　宿主是没有资格知道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穿梭过的不只是低维意识定义中的时间，也有约束着高维意识的维度。
　　这个变化开始得无声无息。
　　系统自认一直对新宿主很好。但是到了后期，它也不得不承认，好与好是有区别的。一开始的时候，它的这种好没有任何的特殊性，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仁慈。在它的心中，她与之前所有的低维意识没什么区别。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不。
　　与你们想象的不同。
　　事实上，宿主试图改变自己的敌意的时候，它很感动，因为它觉得这个低维生物终于愿意体谅理解它。可是，神明会在意蝼蚁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吗？
　　系统觉得不会。
　　——它不是没有遇到过温柔的灵魂，也已经品尝过人类的温情与爱意。恕它直言，依旧没有任何味道，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同伴那么喜欢。
　　所以，连它的感动，都显得如此廉价：
　　它明白宿主是想要与自己和解，也大度地接受了她的示好。
　　可是多余的？
　　抱歉，友好还是仇恨，从来都与它的决断无关。
　　曾经的时候，它没有因为宿主怨恨自己而给她穿小鞋；现在，就算宿主对它诉说爱意，它也还是喜欢公事公办。
　　只是，樱谷里绘是如此独特的人类。
　　......
　　人类并不知道，高维生物每次拿走低维生物的感情，都是要自己消化的。只是这种消化就像是人类面对小小一只微生物，维度的差异，让它们根本不可能品尝到其中的滋味。
　　可她的感情，居然一点点变得不一样。
　　那是第多少个世界了呢？
　　系统任性地不想回忆。
　　在离开之前，名叫樱谷里绘的宿主就像确定了自己以后的“道”，微笑着问它，能不能让她保留在这个世界产生的感情。
　　她拖到病入膏肓，面色惨白，可笑容是如此美丽。
　　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
　　...可是系统居然不想拒绝。
　　那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情啊。
　　宿主好像终于抛弃了对它的另眼相待，决定把这种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概念的身上。
　　她不再不自量力，也不愿意再卑躬屈膝。
　　......
　　也许是它的错觉，卑微的蝼蚁，逐渐向着神明的方向转变。而就在那一天，她真正有了成为神明的资格。
　　系统不知道在同伴的定义里，这样的宿主算不算正常，但是它莫名的喜欢这样的改变。高维意识是想要通过这些灵魂表演的戏码，品尝到欢愉的滋味，可对它来说，还是能够直接品尝到的七情六欲更可口。
　　就像它现在所品尝的滋味一样。
　　它暂时还不想失去。
　　为此，所有的“合理”都暂时无关紧要。
　　*
　　它的宿主。
　　她叫樱谷里绘。
　　第一千零三十一个世界，它，或者说，祂终于愿意试着去记住这个蝼蚁的名字。
　　——从此之后，众生不再平等，神明走下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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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预估失误，还有一章，吧。我不立flag了。
事实上，系统与里绘，他们真的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扭曲（里绘：我不知道吗？），也是彼此终于遇上彼此。系统需要的只是里绘这样的人，更坚强、更温柔、更聪明，它也欣赏，可就不是它的菜。而里绘，如果她遇到的是别的系统，也不知道她的人生是更美好还是更悲惨。
当然，也许里绘不遇到系统可能会更好呢？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