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狼〗Echoes》三三是块甜饼er

4、朋友

　　“夏伊呢？”斯科特警觉地环视一圈。

　　“在她屋里。拜托，先生们，我很珍惜这个侄女的。”

　　这话真是搞笑，珍惜她还这么对她？

　　“也不知道是谁把她送进艾兴之屋的。”斯泰尔斯翻了个白眼。

　　侍者给两人倒了两杯黑色糊糊。

　　两人拿起杯子仔细观察，闻到一股迷之香味。这是什么加了香料的泥浆之类的吗。

　　“芝麻糊。”他挑挑眉，“夏伊的最爱。”

　　……这玩意儿能喝？

　　“关于刚刚的问题。很不幸，夏伊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多重人格。都是因为童年的悲惨遭遇啊。”他的做派倒很像一个关心侄女的叔叔，可是一言一语都假得不行，话题一转，“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赤手空拳把一个块头有两个她那么大的男生揍到第六和第七肋骨粉碎性骨折。”

　　那是因为他猥亵她好吗？斯泰尔斯皱起眉头，这些事他都听连恩医生说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个反社会……”

　　“她不是反社会者。”恼怒不已地打断，手紧攥成拳，“马克斯是，她不是。”

　　詹姆斯翘起嘴角，语气冷漠，“我听说你们已经见过她的另一个人格能做出来的事，你们还觉得她不是吗。”

　　那天她确实很可怕，先是挣脱了铁质的手铐然后直接把马特扔出了窗户……但她那是被马克斯控制了。

　　那不是她。

　　“你分辨得了她的那些人格和她吗。”

　　脚步声传来。

　　夏伊穿了条方领连衣裙露出精致的锁骨，配上她那头金色卷发，像是从简·爱的小说里走出来的女孩子。

　　单纯，柔软，不谙世事。

　　她赤脚走到三人面前，望着斯泰尔斯和斯科特，眨眨眼睛，“放心，我不会回去的。”

　　詹姆斯饶有兴味地摸摸下巴，他倒是想看看她要怎么做。

　　首先，她十六岁了，是成年人了。其次，她通过了无数个医生的心理评估。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就出来了。”她的眼神凌厉，“你想让我在艾兴之屋呆到天荒地老不是吗，爷爷奶奶给我的信托基金没法用，公司也是你一个人的。”

　　她都说了，她是精神病人，但不是傻子。

　　詹姆斯站起身子，他比她高一个头，手指轻轻攀上她的脖子。

　　两个男孩子生怕他伤害她。“放开她。”

　　这时更多的保镖从大门进来。他们都端着枪。

　　“别紧张。”詹姆斯盯着她露出来的那只眼睛。

　　夏伊知道他要干什么，紧紧拽着裙角。不要啊，夏伊你不能让自己失控。

　　“夏伊，你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

　　眼罩掉了下来。

　　—你永远不能摆脱那些东西。你能做的是面对。

　　—她太胆小了。

　　—他们只是鬼魂，碰不到你自然也没法伤害你。

　　—她太脆弱了。

　　是啊，我太脆弱了。要不是因为我脆弱得没法面对无情的现实也不会有你们的存在。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证明给他看你可以不用回去。

　　—别逼她了，马克斯。

　　—哦阿德莱德难道你想陪她呆在疯人院吗。

　　她狠狠地掐了把大腿，痛得眼眶一热，这才夺回控制权。呼——夏伊，你能做到的。

　　“我是普通人。”声音透着沙哑。

　　语带讽刺，“你骗不过我的，甜心。没有眼罩，你迟早会变成个疯子。就像你外婆一样。”

　　你这一辈子难道都要躲在眼罩后生活吗。

　　家人、阴阳眼，她的软肋。他总是一戳就中。

　　强忍不让泪水夺眶而出，脸色苍白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够了。”斯泰尔斯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这还不够证明她没有任何问题吗。”

　　…………

　　“你还好吗？”斯科特看向坐在后座的女孩。

　　“我的腿铁定青了一大块。”她顿了顿，“除了这个，我感觉棒极了。棒呆了。”

　　？？？

　　她等这天等好久了。不仅仅是摆脱疯人院，更是给了那个自视甚高的狗比一巴掌。

　　斯泰尔斯琢磨着他们离开时詹姆斯那句话的深意——“你们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他摇摇头，“不过以后，你们就会懂的。把她留在那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让他们不好受还是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夏伊其实也在想这句让人忍不住多想的话。望着远方，窗外的森林宛如画纸铺开的绿色颜料，深绿到浅绿渐变着。

　　喃喃道：“谢谢你们。”

　　斯科特看向后视镜，斯泰尔斯则直接转过头来。两人不约而同说不客气。

　　她噗嗤一笑，“你们应该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吧。”

　　那是，我们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我也想有个这样的朋友啊，可我的朋友都存在于我的脑子里。她这么想的，笑容尽管温柔却有些看不真切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