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午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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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瑾连续吃了一个星期泡面，总算把想吃的口味吃完了。
中午放学费雪来约她吃午饭，柏瑾眨巴眼睛，从包里掏出一盒自发热小火锅：“我准备吃这个。”
费雪看着那盒小火锅：“……大中午干嘛吃这个？”
柏瑾笑吟吟地解释：“我从小就想，等以后没人管我的时候，我一定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上周吃过一次火锅，到昨天还馋，所以在超市买了这种小火锅回来，还想吃。”
……天哪。费雪被她说得心酸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不过你去凉亭那边吃吧，教室里吃味道太大了。”
柏瑾乖巧的点头，拿着水杯和小火锅去了花园里的凉亭。
盛德东北面有一处花园。以前花道社团的社团室曾经在这边，后来废部后被学校改做花园，又修了凉亭，每逢体育课偷懒的女生们很爱来这儿休息。
柏瑾还没走到凉亭跟前，远远的就瞧见凉亭的石桌旁坐了个穿校服的男生。
有人先来了。
她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男生若有所觉，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柏瑾一怔，随后唇瓣一弯。
原来是同桌呀。
她笑吟吟地走进凉亭：“你也在这里呀。”
走得近了才看清，裴聿光面前放着一个便当盒，他手里拿着筷子，这似乎就是他的午饭。
“你在这儿吃午饭？”柏瑾问。
裴聿光瞥了她一眼，“恩”了一声，自顾自解开饭盒盖。柏瑾本不打算多看，可饭盒一打开，一股果子的甜酸味混合着浓郁肉香的气息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红艳艳的汤汁占据饭盒的半壁江山，饱满的番茄颗粒中沉浮着几团纹理分明的牛肉粒，红色本就是很诱发食欲的颜色，混合着这股浓烈的香气，柏瑾的肚子咕噜一声叫。
和番茄牛腩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几根小青菜，切得整整齐齐放在饭盒另外一半。
裴聿光将饭盒第二层掀开，露出铺得满满的米饭，米粒吸满了水，颗颗饱满，珍珠似的泛着盈润的光泽。
柏瑾眼睛发直：“你家人给你做的吗？”
裴聿光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柏瑾在心中肃然起敬。
她唯一一次用菜刀就是切了个苹果，结果很快被佣人将刀夺走。
爸爸说，她根本没有必要把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因为这些小事会有人替她做好。
“你真厉害。”柏瑾由衷的赞扬，随后拆开发热包搁在小火锅底部，“我就不会做。”
裴聿光扯了扯嘴角，安静地吃着饭，裴兰一点也不顾家，他才不得不学会做饭。
他不觉得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火锅还在加热，柏瑾托着腮看裴聿光吃。
他吃饭不怎么出声，速度却很快，这应该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但这样其实对肠胃很不好，而且食物太烫，对咽喉也不好。
等待的十五分钟很漫长，等柏瑾揭开盖儿，裴聿光已经在收尾了，菜吃完，他用汤匙将番茄牛腩的汤汁拌了饭。
柏瑾犹豫了片刻，用刚拆开的一次性筷子将一颗肉丸搁进他碗里——上次和费雪一起吃饭，费雪曾经这样给她夹过一颗排骨。
裴聿光一顿，抬眸看过来，柏瑾连忙解释道：“筷子我还没用，是干净的。”顿了一下又道，“那天在苏姐家，我看见你很喜欢吃这种肉丸。”
“恩，谢谢。”裴聿光淡淡道。他低头咬了一口肉丸，入口混合了麻辣味的丸子口感筋道。
这是个素丸子，和苏婵那天在超市里买的昂贵的肉丸不同。
但柏瑾显然不知道两者的区别。
裴聿光没说什么，安静的吃完剩下的饭，从裤兜掏出纸巾擦嘴。
他又重新看向柏瑾，明明辣得两嘴通红也只轻轻吸气，她吃饭声音也很轻，看起来教养极好。
柏瑾被辣得停下来喝水，见裴聿光望着她，眨了下眼睛：“你吃完了么？是不是要喝水？”
裴聿光的目光顺势落到了她粉红色的保温杯上，扬了扬眉：“你让我喝用你的保温杯喝水？”
柏瑾搁下水杯，弯起眉眼：“当然不是啦。”
说罢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盒草莓牛奶。
裴聿光：“……”
她今天穿的毛衣盖过大腿，下身是打底裤，他实在不知道这牛奶是藏在哪儿的。
裴聿光扬了扬那盒牛奶，勾了勾唇：“是打算自己喝的吧，送我了？”
柏瑾点头：“送你了啊。”
裴聿光没跟她客气，拿过草莓牛奶拆了吸管。
草莓是国产牌子，裴聿光的外婆喝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袋装奶粉。
在这个学校的每一个人，都能从平时的吃穿用度窥见背后的家庭状况。
看着手中的草莓牛奶和那盒没听过品牌名字的小火锅，裴聿光黑眸中闪过疑惑。
柏瑾小火锅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一是太辣，二则分量太多。
她有点可惜：“我应该邀请你一起吃的。”
裴聿光掀了掀眼皮，咬着吸管慢吞吞道：“好了，我回教室了。”
“我也一起吧。”柏瑾收拾了小火锅，端起来和裴聿光一起朝教学楼走。
裴聿光见她笨手笨脚，不由得嘱咐道：“一会儿找个袋子把盒子装起来，扔在教学楼外的垃圾桶里。”
柏瑾认真地点头。
午间章风来找柏瑾，说是下午课前学生会要检查风纪，她没穿校服，让她去办公室坐会儿，等检查完再回去。
柏瑾抱着语文书去了办公室，正好坐在章风旁边。章风正拿着成绩单跟别班老师吹牛：“哎呀，这次裴聿光没有参加小测，看不着成绩。”
那位女老师笑了：“有什么好看的，反正肯定是时准第一名。”
章风顿了顿：“倒也不是，新来的学生第一名。”
“哦。”女老师恍然，“你们班不是新来了个特招生么？这么厉害？连时准也考下去了？”
“时准的心思压根不在学习上。”章风道。
随后他侧身，露出旁边看书的柏瑾，笑出一口大白牙：“这才是咱们班这次小测的第一名呢！”
女老师惊讶：“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柏瑾缩在位置上看书，这下就不能再当没听见了，她起身，冲着女老师轻轻颔首：“老师您好，我叫柏瑾。”
女老师捂着嘴：“真漂亮，学习又好，怎么不是来我班上！”
章风哈哈笑：“谁让你们班人数太多了啊。”
女老师叹气：“真是遭人嫉妒，本来裴聿光和时准就在你们班了，现在又来一个……”
柏瑾听得好奇：“裴聿光和时准成绩很好吗？”
费雪险些都快把这两吐槽成魅惑少女心的祸害了。
女老师竖起大拇指：“那是真的好，不过时准成绩不稳定，有时候第一，有时候第二。主要语文成绩不好，又不爱写作文。”
柏瑾：“……”她也是。
看来这是国外读小学的通病，语文基础不牢靠。
“相比之下裴聿光的成绩就很稳定。”章风接道，“不过这次他没参加小测，只能等下次你们再一决胜负了。”
柏瑾被逗笑了：“好呀。”
办公室门忽然被拉开，一位中年女老师板着脸，领着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生走进来。
女生面上满是不服气，眉眼间有难掩的骄矜和傲气。
章风还想说什么，那位女老师不等走到工位前，就转身冷声道：“怎么又不穿校服？！”
她一出声，章风顿时噤声，和隔壁桌的女老师面面相觑。
柏瑾见状，也悄然坐回椅子上，借着工位上的塑料挡板遮掩，避开这尴尬的一幕。
那女生道：“李老师你讲讲理，上周咱年级不就有人没穿校服吗？多我一个怎么了？”
呀……
柏瑾脸皮发热，上周全校学生不穿校服的好像就她一个吧？就连袁芷柔在转学那天也是穿了校服的。
“人家刚转来，你也刚转来？”女老师也不孤陋寡闻，继续道，“你就是借题发挥！一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想法不穿校服，你眼里还有学校的纪律吗？”
女生的声音听起来不屑一顾：“反正我毕业就会直接出国的。”
“出国就不好好学习了？在班上当倒数的，出国继续当倒数？把丢脸发扬到全世界？”
女老师咄咄逼人，听得柏瑾都有些尴尬，但那女生还是不以为然，甚至继续跟女老师呛。
“老师你也别说我倒不倒数，我学不学习不就那么回事？反正以后有我爸。老师你才是，我爸家长会都说了不用管我这么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啊？”
女老师被气得够呛：“那你让你爸给你转班，给你转学校，绝对没人管你！”
“这不是我妈不同意么？”女生不以为然。
两人吵得柏瑾窘迫不已，其他老师则低着头，尴尬中夹杂着几分习以为常。
章风还拿手机给柏瑾打字：10班的，家境不错，又是独生女。
柏瑾了然地点点头，那女生看起来就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
“还有。”女老师又道，“大家到学校里来是学习的，你不学习不要紧，你别搞得人家也无心学习，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等着毕业出国的。”
“又不是你的学生，成绩下降不正好吗？”
女老师再度被气得气血翻涌。
柏瑾若有所思地扫了两人一眼，阖上书，反正这样吵下去她也看不进去了。
好在女老师接下来也不打算吵了，她皱眉道：“你回去吧，我会跟你妈妈打电话沟通的。”
女生撇撇嘴，轻哼一声走了。
女老师面容微微扭曲。
柏瑾抬头，正好看见女生从办公桌前走过，她微微扬着下巴，不经意的扫了柏瑾一眼，明媚的眼底全是傲气和对他人的轻视。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
柏瑾抱着书起身：“章老师，我要不要现在回去了？”
章风看了眼手表：“应该检查完了，你回去吧。”
柏瑾颔首道谢，随后走了出去。
门还没关上，她就听见章风迫不及待地问：“那些学生中间的流言是真的吗？！”
“说不好。”刚才还在骂人的女老师叹了口气，“章老师还是看好你们班裴——”
啪嗒——
门轻轻关上。
柏瑾望着门把手，站立良久，随后才转身朝2班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午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