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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只鸟儿引发的血案 ...

  •   走了大半个月,白宴宴终于看到了京师外城的南云门。

      在城门口的茶摊儿上歇歇脚,然后就准备进城了。天知道,走了这么久,白宴宴觉得自己脚底都磨的薄了。

      吕丹明亲自给白宴宴斟茶,“小兄弟,这马上要进城了,我们要分开了,索性以后都在京城,想要见面也容易些。在下敬你一杯茶,以感谢一路上对我们的诸多照顾。唉……如果没有小兄弟慷慨相助,我们……我们估计早就不知道饿死了在哪座山头了,大恩不言谢,小兄弟对我们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里。”

      白宴宴站了起来,施了一礼以后才接过茶。这里的茶有些像她以前喝过的抹茶,就是把茶叶碾碎了然后再烹……她是有些喝不惯,在家里她也几乎是不喝茶的。

      但此时……

      “吕大叔,相逢即是有缘,互相照顾,也是应当,不必言谢。”

      “那可不行啊……”

      吕丹明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向白宴宴施礼感谢、敬茶。

      白宴宴看这阵势,真心觉得有些吃不消,“那个……吕大叔,你让他们都坐下,坐下行吗?”

      吕丹明这才让众人坐下,然后等着白宴宴说话。

      十几个人盯着自己,白宴宴有种联合国秘书长在发言的感觉,虽然很重要,但那感觉真的是不好受。

      刚想要说些什么,旁边却有人说话了:“唉……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里做些笼络人心的事情。”

      白宴宴看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是个公子哥儿,比着自己大几岁,脸晒得有些黑,想必是个练武之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袍,腰缠玉带,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身边还有一个小厮。

      刚开始白宴宴没有把这句话往自己耳朵里听,也觉得应该说的不是自己。自己仍旧和吕丹明客气着,她跟这些人说是来京城寻亲,可自己哪里有亲?

      她是想跟着戏班儿混一段日子,一来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二来,他们经常去各个贵人府里唱戏,自己也能跟着去开开眼,顺便打探打探那个成家大公子的情况。

      想的是不错呢,可她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吕大叔开这个口。

      “小小年纪的,竟然学会了这般虚情假意的推辞,有话何不直说?”

      白宴宴忍无可忍,转过头看向他:“公子是在说我了?”

      那人晃着手里的一把扇子,看也不看白宴宴,“不说你还说谁啊?”

      “公子,我们不认识吧,如果公子有气,可以向别人撒或者跳护城河去,拿我一个陌生人撒什么气?”

      “你……”

      “告辞!”

      白宴宴付了茶钱,一行十几人进了城,刚到内城,就看到很多人在跑,喊着去府衙看热闹去。

      吕丹明看出了白宴宴的心思,他让一个人带着众人先回去安置,自己对白宴宴说想去看热闹,让白宴宴一起去。

      那当然是可以的!

      到的时候,府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案情。

      白宴宴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原本是一个早就已经结了的案子,而且凶手在两年前就已经被明正典刑,不知为什么,现在又重新被翻了出来。

      想问吕大叔知不知道这个案子,但两人被挤散了。

      老爷升堂了,惊堂木一拍,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堂下跪了三个年轻的男人,老爷旁边还坐了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的人,听旁边的人议论说,那人是本朝皇帝钦封的太子少保。

      白宴宴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还没有走出过天人山庄,更没有见过审案,看着虽然和电视剧里的流程差不多,但这个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她还是不太明白,只听说是因为一只鸟……因为这个鸟儿还死了人,还不止一个……

      越听越糊涂!

      白宴宴一直听和看到了最后,最后竟然当场判了三个人砍头……而且等上级批复了就明正典刑,不必等到秋后。

      这个判罚一出来,旁边有一个女人立刻就倒下了,人群骚乱了一会儿,被官府的人抬到了后堂救治。

      白宴宴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是犯了多大的多大的罪过,竟然就这样的要被砍头?

      但门口那些围观的百姓,听到判了砍头,还拍手叫好……

      这是不是正常人啊?

      老爷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宣布退堂。犯人被带了下去,门口围观的人也散了,吕丹明过来找白宴宴。

      “小兄弟……”

      “吕大叔,这怎么就当堂被判了砍头呢?就这一会儿就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不是太草率了吗?就不怕这里有冤屈?”

      “小兄弟,你不懂这事的前因后果,现在这才是雪了冤屈呢!两年前被砍头的那个,那才是被冤枉的。”

      “哦?怎么说?这个案子很奇特?”

      “是啊!看了今天的堂审,再想想几年前的,真的是觉得奇特的很。”

      “那……你给我讲讲,我就喜欢听故事。”

      吕丹明呵呵笑了起来。

      白宴宴要听故事,也刚好正值中午,两人找了一家脚店坐下,叫了两个小菜儿一壶茶,听吕丹明讲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

      “今天堂上坐的那个老爷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听别人说是什么太子少保……是不是很大的官儿啊?”

      “太子少保只是个虚衔儿,用来恩宠已经致仕的老臣的,他以前也只是个从三品的京官儿。”

      “从三品?也不低了!”

      “是啊!比着我们这些老百姓,人家就是封疆大吏了。这件案子,就是因他家里人而起,所以他今天才会在堂上。”

      “哦?因他家里人而起?”

      “是啊!当时,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这京城里。这件案子当时很轰动,因为这是因为一只鸟死了两个人。”

      “一只鸟?”

      “是啊!这个太子少保蓝大人的大儿子,是一个特别喜欢鸟的人,尤其是画眉鸟,简直是喜欢到了“鸟痴”的地步。因为这个,别人背地里给他送了一个外号,叫“蓝鸟儿”……”

      “蓝鸟儿?这个名字还怪有趣儿的,这莫不是讽刺他?”

      吕丹明笑笑,“这其中什么意思,那谁能知道?”

      “也是!”

      “有一天,这位蓝大公子得到了一只很珍贵的画眉鸟,莫说整个京师,就是整个国家也没有几只,很是稀罕。大公子喜爱极了,天天遛鸟都是亲自去。据说当时有个大徽商愿意出十多两银子买他的这只画眉鸟,可他就是不愿意卖。不仅不卖,还把要那个徽商赶走了,说要是再来谈买鸟的事,就不客气了。你说,他是不是爱鸟太痴了?”

      “这哪里是太痴了?简直就是走火入魔啊!”

      “说的是呢!”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这个蓝大人带着那只画眉鸟去了京西的一个湖边遛鸟,突然肚子疼痛不止,一屁股坐倒在了湖的岸边,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样的急病症,当时就动弹不得了。那里是郊外,行人本就不多,他出来时也没带个小厮,只带了一个车夫还不在旁边。这时候,有一个附近村子里的箍桶匠经过,蓝大公子就让他帮忙去叫一下自己的车夫过来。那箍桶匠很是热心,看他这样动也不能动了,立刻就放下担子,去找他的马车报讯。可是……”

      “可是什么?”白宴宴追问道。

      吕丹明喝了一口酒,慢慢继续说道:“可是等到箍桶匠带着蓝大公子的车夫回到原地找他的时候,那蓝大公子已经变成一具无头尸身,而且旁边的血泊里还留着箍桶匠自己的那把箍桶刀……马车夫一把揪住箍桶匠,认定他就是杀人犯,他杀了自己的主人,于是便把他扭送到官府。官府一听是蓝大公子遇害了,用了十二分的心力去查,可是查来查去也找不到凶手,于是……经过马车夫的一口咬定和官府的严刑拷打,箍桶匠只得供述,是自己因为喜欢那只画眉鸟才杀了人,并把他的人头扔到湖里,而那只画眉鸟呢,自己当场就卖给一个过路人……”

      “然后呢?”白宴宴真的是听上瘾了。

      “后来,官府听了他的话,派了许多人到湖里打捞,却一直打捞不出蓝公子的人头。既然人头没有找到,这案子就无法了结。后来官府就出了告示,重金悬赏寻找蓝公子的人头。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找人头也一样。过了不到三个月,有一对打鱼的兄弟来到了府衙,还拿来一个皮肉都烂的看不出模样的人头。他们说是在湖里打鱼的时候打捞到的。官府的人是看不出模样的,就找来了蓝家人认头,蓝家来了好几个人,都看了那个容貌全无的头颅,看着像又看着不像,但为了给自己家公子报仇,都认了那是蓝公子的头颅。头颅找到了,就可以继续审案了。后来打鱼的两兄弟领了赏金,官府结了凶杀案,那个箍桶匠被判了个死刑,到秋后就被处决了。”

      “按照今天的判罚,那个箍桶匠是被屈打成招的?是被冤枉的?”

      “是啊!你刚才没听堂上说吗?去年冬天的时候,有个蓝公子的下人去河南府替主人办事,忽然看见主人以前那只很珍贵的画眉鸟正被一人带着在赏玩。这下人上前问这只鸟的来历,那鸟的主人说是从京师买来的。这小厮回到京师就报告了自家老爷,蓝大人听了,立刻就派人去盘问那个买鸟的。可能是看到蓝大人家派的人气势十足,那人被吓着了,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无法解释清楚。蓝家人就把他带到了京师,把他告到了府衙。谁知,那人被抓到官府后,立刻就坦白了,说他也是个爱鸟之人,那天从湖边经过,见蓝公子一个人在湖边半躺着,知道他起不来以后,就想上前想抢那画眉鸟,可蓝公子死死拽着,就是不放手,他顺手抄起箍桶匠担子上的那把箍桶刀就把蓝公子杀了,他怕查到自己,就砍下了脑袋,扔在了旁边的一棵枯树的树洞里。”

      白宴宴有些无语,就因为一只鸟……就杀了一个人?

      “最后,官府的人在他所说的那棵干枯的树洞里真的搜出一个骷髅头。可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既然找到了真的骷髅头了,那一对打鱼的兄弟的那个头颅是从何而来?官府的人再把那对打鱼的兄弟找来问,你猜他们怎么说?”

      白宴宴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那打鱼的兄弟两个,是贪图那些赏金,然后把自己刚去世的父亲脑袋割下来泡在湖水里,等到腐烂了去请赏的。”

      “……还有这样的?”

      “是啊!不过,我在门口那里听人议论,说他们兄弟的父亲根本不是刚死,而是被他们杀死的,只为了贪图那些赏金……”

      “……!”白宴宴真的是吃惊了!

      果然人渣不分时代啊!

      “所以,今天官府将这三个人都判了死刑,你说,是不是为那个箍桶匠昭雪了?可是,虽然昭雪了,但人命终究还是没了!”

      “就只为了一只画眉鸟,就死了六个人?!”

      白宴宴觉得真的是不敢相信这是眼前发生的事。

      “六个人?还有呢!今天在大堂门口晕过去那个妇人,就是那个抢鸟不成就杀人的妻子,她听说自己丈夫被盼了死刑,就晕了过去,但听说她身体不好,已经被吓死了……七条人命!”

      “就只为了一只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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