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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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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桑梓说着点了烟深深吸了一口，那有些迫不及待却依旧隐忍的样子，可见他是因为刚才宫决在这里才忍着不抽。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郭佩佩点头道。
桑梓抽着烟笑笑：“你是怕我知道了这件事，对宫决会有看法？你放心吧，我没洁癖，也不矫情。除了想把王凌翔碎尸万段之外，我没别的想法。只不过宫决因为这件事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这一点我也在慢慢帮他克服。我相信他总有好的那天。”
“宫决信你，我也信你。”郭佩佩点头，又看着桑梓，“既然王凌翔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还有什么要问我呢？”
桑梓抬头，眼神里透着寒气：“我想问……宫泽宇这个人。”
“他就是宫决和宫羽的奇葩老爹，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学校作曲系的教授，宫决跟我也很少提到他。宫决附中的时候过年都是去他专业老师家过的，他跟宫泽宇关系多恶劣，你可想而知。宫泽宇基本对他和宫羽都不管不问，不过听说生活费给的不少。不过宫决也不稀罕他的钱，他有本事，养活自己和宫羽完全不成问题。”
“那你知道他妈妈的事情么？”桑梓道。
郭佩佩摇摇头：“宫泽宇他就很少提起，更不要说他那个谜一样的妈了。你知道吧，就算在附中长大，宫决和宫羽的文化课成绩还是很好，每次都考第一第二的那种。但我记得有一次语文考试，好像要写《我的爸爸妈妈》之类的文章，宫决一个字都没写，宫羽在考场上就哭了……”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郭佩佩伸手拍了拍桑梓的肩膀：“宫决没什么亲近的人，但一旦他决定对谁好，就一定会全身心地对他好，像对宫羽，对亲人那样地对他好。他一直都很难，你……你一定对他好些。”
“嗯，我知道。”桑梓低声道。
宫决这会儿刚好遛完汪仔回来，桑梓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让老板又上了几打生蚝。
宫决坐下喝了口生啤，撇了一眼表情古怪地郭佩佩：“佩子你怎么了桑梓欺负你了？”
“唉，没有，我跟桑哥感情好着呢，是吧桑哥？”
桑梓应了声：“嗯，以后哥有肥活儿都叫你。”
宫决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俩：“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郭佩佩哈哈大笑：“就是不小心建立了革命友情呗！”
三人一狗，聊着天吃着肉，不知不觉就吃到了半夜。
郭佩佩跟他们挥手告别之后一个人潇洒地走了，宫决和桑梓牵着汪仔刚刚走出两步，天空中就飘起了了白雪。
汪仔在路灯底下兴奋地追着雪花，宫决抬头看雪，刚觉得有些冷打算把手揣进兜里，却被另一人温柔地扣住了手，并且放进了对方的衣兜。
桑梓的手太暖了，跟热水袋似的。
但在公共场合牵手还是让宫决觉得有点羞耻，不一会儿就打算把手抽回来。
桑梓摁住他的手，顺带伸出另一只手，掸了掸他头发上的雪花：“男朋友，牵个小手还害羞了？”
宫决义正辞严：“这里是公共场合。”
“三更半夜，这路上都没人了，你就当给汪仔喂点狗粮成么？”
“那……就一会儿。”宫决低头道。
“嗯，就一会儿，”桑梓轻笑，“把你捂暖了我就松开。”
两人沿着马路牙子，往家的方向慢慢地走，汪仔就绕着他们俩追雪花。
宫决到底在到家之前都没能把手抽回来。
本来从小摊出来的时候还没什么醉意，走着走着眼前却开始朦胧了。一路走回家，宫决也忘了自己折腾了些什么，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窝在桑梓怀里，被桑梓一条腿压地喘不过气。
宫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踹开桑梓的腿，见对方并没有要醒的意思，于是自己先洗漱完下楼。
昨天下了雪，家里所有人都躲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只有沈阿姨不辞辛苦地在厨房给大家做饭。
宫决见早饭做的差不多了，就帮沈阿姨摆盘，吃完自己的那份之后又喂饱了汪仔，歇了一刻钟就带着汪仔出去晨跑了。
昨天下的雪并不算厚，路面被清扫过，并不算滑。下过雪的空气冷冽而清新，宫决心情不错，带着汪仔停也不停跑了五公里。
在给自己和汪仔都补充过水分之后，宫决刚准备往回跑，手机忽然响了。
竟然是宫泽宇。
宫决心情复杂地看着来电显示。
宫泽宇跟他关系非常恶劣，除了每个月一次打生活费之前会有短信装模作样地问几句之外，宫泽宇极少情况会给他打电话。
宫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沉着脸，接通了电话。
宫泽宇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古怪：“宫决？”
宫决冷淡道：“什么事？”
“那什么……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宫决不想跟他客套：“你到底有什么事？有话直说。”
宫泽宇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扭捏道：“那个……我就想问问……你们最近手头宽裕不？”
宫决心里一冷，声音里怒火隐而不发：“你他妈又去赌了是么？”
“……啧……唉，就是……上月陪学生去香港比赛，一不小心就……”
宫决冷笑了一声：“这半年你转给我的三万块生活费我一分钱都没碰，一会儿就转给你。这已经是你今年第三次问我要钱了。我早就说过，既然你最终都会从我这里把钱要回去，一开始还给什么给？”
宫决刚准备挂电话，宫泽宇立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手头还有余钱么？”
宫决霎时变色：“你什么意思？”
宫泽宇咂了咂嘴：“这不是……香港的赌场不能赊账，所以我就问当地一个认识的朋友……借了一点，本来是换得起的，但我这不是还得还利息么……”
“你他妈借了高利贷！？宫泽宇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长，能不能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归西去？!我警告你，我他妈跟你早就没半点关系了，以后你别拿这种事恶心我!”
宫决只觉得自己气地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他突然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吓地汪仔“嗷呜”一声往马路上窜过去，正好有一辆汽车飞速驶过，要不是宫决及时拉住牵引绳，后果不堪设想。
宫决怒火冲天，也不知道到底生谁的气，猛地把汪仔拎过来，一脚生生把汪仔踹出去一米：“你他妈也要找死是么！？”
汪仔从来没见宫决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一双眼睛恐惧地看着他，四肢瑟瑟发抖，就这么对视了两秒，竟然吓地尿出了尿来。
宫决看着他泪汪汪的眼睛，心里原本火烧火燎，这一下就猛地心疼起来。
电话那头的宫泽宇开始咆哮：“我他妈是你老子！你竟然敢让我死！？老子养你那么多年问你要点钱怎么了？！什么逼玩意儿！？白眼狼！？我告诉你，你跟宫羽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老子的!你他妈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宫决没有管电话里刺耳的咆哮，他把电话放在路边的公共座椅上，把瑟瑟发抖的汪仔抱起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把他抱进怀里，坐回椅子上。
宫决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忽然觉得前所未有地无力。
他发了很久的呆，才重新接听电话，宫泽宇那边还在变着花样地骂他，宫决听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缺多少？”
“老子连房子都卖了，还缺五百万！你他妈要是不想看老子死，就在这个月结束前给我弄出五百万来！到下个月就是一千万了！要是你弄不出来，我就跟那些人把你跟宫羽都供出来！老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宫决觉得难以置信：“宫泽宇，你还是人么？”
宫泽宇冷笑：“死到临头了还要什么脸？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昨天找到我，要割我的肾啊！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要是活不成，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宫决心里结成了冰。
他看着怀里的汪仔，这小团子不记仇似的，这会儿已经忘了刚才被谁踢了屁股，殷勤地抱着宫决被冻僵的手指撒欢。
宫决在雪天里打了个冷战，他看着苍白而阴沉的天：“可我真的没有五百万啊。”
“你没有就去借啊！再不行就让宫羽去借，啧，他娘的，我还不如直接给宫羽打电话，大不了让她跟郭嘉诺开个口，那小子本来就喜欢她，说不定……”
宫决冷冷道：“你敢打电话给宫羽试试？你信不信高利贷的没追来之前，我先一刀捅死你！？”
“反正我话已经放在这儿了，你给我弄钱去!就这样！”
宫泽宇说罢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汪仔舔自己手心的时候，宫决才发现自己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他牵着汪仔一路狂奔到自动取款机边上，可凑来凑去，最多也只能拿出三十万而已。
宫决想到宫泽宇刚刚的极端言语，觉得他的精神很不正常，宫决甚至怀疑他不但欠款，也许还粘染了毒/品。
他很想打电话报警，可一想到一旦报警，宫泽宇万一做出各种狗急跳墙的事，一定会把宫羽牵扯进去。这是宫决最不想看到的，于是他又很快放下了电话。
可如果不报警，去哪里找那五百万还高利贷呢？如果宫泽宇还不上钱，那宫羽会怎么样？自己又会怎么样？
宫决不敢想下去。
他抓着头发在ATM机面前蹲了好一会儿，差点蹲出了抢银行的念头。好在这个不实际的念头只在他脑海中闪过一霎那。
他忽然想起那天那个女经纪人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城郊别墅，丁荷对着大雪天抽着烟，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蹙眉想了好一会儿，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脸。
手机响了快二十秒，她才懒懒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丁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