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番外 ...

  •   这是苏晓和二爷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夏天,太阳绕过赤道往北方来,他们拥有了越来越长需要消磨的白天和紧紧拥抱也不会多出半刻的夏夜。夏夜闷热,北方的雨季解不了南方爱意的渴望。
      因为,二爷跟着苏晓去了一趟北京——苏晓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了。穆太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自己一个独身主义,为什么带出来的孩子,一个两个这么腻歪。阿悄终于不带老公来了,可是那个手机一天两个充电宝轮着用都不够两个人聊,苏晓干脆把这个老男人带来了,理直气壮地说,二爷身体不好,离不开我。那位好像也不知道害臊,就默默地认了!

      北京一趟,穆太终于受不了了,拔了阿悄的卡,给苏晓放了几天假送方仲逸回上海,言外之意——腻歪不够,下一场飞欧洲你就不要去了。

      于是苦命鸳鸯被迫分离,当然了,苦命的只有二爷而已,苏晓是谁?二爷不在身边,苏晓就是苏子,彻底玩嗨了。等到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苏晓看见阿悄老公发来的情人节补过计划书,心道:完球了!
      果不其然,苏晓打着飞的,一路飚回来的时候,不要说二爷了,连个二都没有。
      客厅收拾的干净,苏晓不在己家,也没几个人会来,厨房里冷锅冷灶,看起来也没在家吃饭,卧室还是她走之前换的那套被子。
      得,苏晓转了一圈,一合计:老东西又跑了!
      苏晓拎着车钥匙下楼,往旗袍店里去了。春天的时候,苏晓和二爷都怕刚找回来的人又一声不吭就走了,所幸搬到一起住,这边离苏晓的爸妈更近,两人偶尔有时候也回店里折腾,见家里没人,苏晓就猜一定是回去了。
      “还不接电话,一会儿看我不咬死你。”苏晓一边停车一边嘟囔着,上短时间二爷身体不好,苏晓给吓着了,和穆太说离不开不是说着玩的。
      苏晓输密码的时候,手有点抖,连着两三遍都错了,老东西八成是也不在这儿,不然也不会任她在门口和密码锁较劲。想到这儿,苏晓更慌了,刚拐回来的人,还没睡够呢,又要丢!

      又要丢的二爷刚刚摆好了餐桌,这会儿正在对着一个\"人\"上下其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倒腾什么呢。
      于是苏晓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小两个月没见的二爷,正抱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女人,两个人勾勾搭搭,摸摸索索,方仲逸满口:亲爱的~宝贝~乖乖~
      “方仲逸!”
      方二爷被这一嗓子吓得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苏晓这才看清。那个野女人就是一个撑衣服的假模特,平时从来没见用过。苏晓:……这男的什么毛病?现在离婚来得及吗?
      方二爷吓的一口气没上来,也没顾上缓口气就把模特和地上的零碎一堆推近了小储物间。
      “丫,丫头,你,你回来,也不说一声。”二爷说着就拉着苏晓的手往外走,拙劣得很。
      “藏什么呢?”苏晓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资产阶级二公子又出什么幺蛾子,把手臂从二爷怀里抽了出来,作势想回去一看究竟。
      二爷把自己往苏晓身前一横,矮下身子钻进苏晓怀里,居然开始耍赖撒娇了:“晓晓。”
      苏晓面不改色的往后撤了一步:“光天化日的,你又不觉得有辱斯文了?”
      这话得从刚在一块儿的时候俩人白日宣淫讲起,现在苏晓原封不动把这话还给二爷了,算是报了个仇。
      二爷本就底气不足,被苏晓一刺,彻底泄了气:当年这丫头死活往我身上靠的时候,怎么也不觉得害臊呢?
      苏晓眼看着二爷从眼角眉梢红到脖子根,喉结一滚,估计身上一会儿也就跟着变颜色,像今年过早红了的香山。
      她在满天的枫叶中听到二爷压着嗓子,“晓晓……我……有点想你了。”我以为短短的一个段时间我可以好好的等你,我自以为我是个比你成熟、比你沉得住气的长辈,但是还是因为和你短暂的分离,感到委屈,我没有像你一样表白自己的勇气,也不敢透露出我非常想你,只能想你就去动手给你寻思衣服,这样就能把你也顺带多想想。
      不知道苏晓有没有在他的喘息中听懂二爷这婉转的心思,她只是微微偏头亲了他一下,“方仲逸,我饿了。”
      红成虾子的二爷终于松了口气,揽着苏晓往外走。
      “二爷,你刚才藏什么呢?”
      二爷:……怎么还过不去了?
      二爷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揽着苏晓的手自然而然地环上苏晓的腰,埋头在苏晓的颈窝里,继续耍赖:“别看了,到时候……”
      “到什么时候?”
      “就……唉,你怎么就过不去了。”
      二爷又摆出这幅,真拿你这小朋友没办法的样子,假装镇定,苏晓就越逗他,恶劣得很。
      二爷气定神闲地引着苏晓往隔间走,心说,这可是你自己非要看的。
      于是苏晓刚跨进隔间的门,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被二爷带着往下到,垫着二爷的手在地上滚了小半圈,一地没来得及收拾的绸缎布料三三两两地裹在身上。
      “爷,这么着急啊?”
      二爷闷头拆解着两人身上缠缠绕绕,听见苏晓这话顿了一下,在苏晓没注意的角度把牙都快咬坏了。
      心说,死丫头,你别搓火。
      苏晓这会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看清了刚刚被二爷扔进来的零零碎碎,伶牙俐齿酸了下,抓住二爷正在东拉西绕的手,借力缓缓凑过去,珍而重之的在二爷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一触及放。
      那是一件婚纱,二爷把她最喜欢的红旗袍改成了婚纱。至于为什么不重新做,苏晓觉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二爷想用最笨重的方式留住自己,又不敢说出口,小心翼翼地躲在工作间里,又慌慌张张地藏进储物间,稚嫩拙劣的像个毛头小子。
      二爷又一次砸了自己的脚,一把火收不住,从小腹烧上了头,连呼吸都烫上了几分热度:“苏晓,你饿吗?”
      “嗯。我看楼下做好饭了。”
      “我喂你。”二爷也不费劲解那些烂七八糟的了,等不了了,抬手拿起了桌上的剪子。
      反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嗤嗤几声,名贵艳丽的绸缎粉碎纷飞,搭在了光滑雪白的皮肤上,月光正好。
      苏晓抬身欲吻,双手堪堪搭住二爷的小臂,就被悬殊的力量反手压下。二爷越来越深沉的神色全被黑暗掩藏,暴露在月光下的苏晓明亮的眸子让他自惭形秽,于是凌乱的绸子可以遮住眼睛,可以束缚双手,却也同时将欲望打开,释放自由。
      苍凉寒冷的月光下从来都是最热烈鲜活的花瓣伴着洁白蓬勃的雨水丛生。
      微凉风过,他们抱紧彼此,向更温暖的寒夜摇摆。
      随着苏晓几声微弱的喘息,二爷已经疼地忍不住了,只差临门一脚,偏偏苏晓的手机不争气地响了,大有你不接我就这样像妈妈一样凝视你们俩干坏事的意思。
      二爷心生凄凉,觉得自己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来电话是苏晓她妈,喊他们过去吃饭,二爷可能因为祸害人家女儿所以心虚,恨不能马上就衣冠楚楚赶去讨好准丈母娘。
      苏晓气得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二爷色令智昏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换衣服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高领毛衣,遮不住。
      苏晓一副:反正我不要脸,你要脸你自己要吧。
      二爷:……你就是故意的是吧!

      为了能和苏晓看起来和苏晓年纪登对一些,二爷在他那堆古董西装里挑了半天,最后穿了一身深灰色有暗纹的,等他把扣子最后一颗也扣起来,甚至还想扎条领带的时候,苏晓终于忍不了了。
      “方仲逸,你是去见我爸妈,不是政府机关风纪检查!”说着把二爷的领带扯了揣进手包里,顺带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
      二爷总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很不稳重,但是看苏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就乖乖跟着下楼了。
      明明比苏晓高了大半个头的人,现在埋头走着,显得委屈极了,他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眼前的人了,苏晓家境优渥,母亲是高知,父亲又在政府任职,她人情练达,不管应对什么人都游刃有余,却又能在名利场上恣意张扬……她什么都好。
      自己只是一个游荡人间的糟老头子,前半辈子欠了一身风流债,后半辈子游离人世,木讷又腐朽,他做什么能配得起这样好的姑娘呢。
      今天这个场合本应该是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他见得了苏晓的父母,苏晓怎么办呢,带他们去见名姓都看不出的荒坟吗?
      “老东西,琢磨什么呢,上车啊。”
      二爷被苏晓一声惊了一激灵,临到嘴边的退堂鼓没打起来,怎么琢磨出来的就怎么咽回去了。
      苏晓瞄了二爷一眼,见他系好了安全带,垂头丧脑地窝在座椅上,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车走了。

      老两口住的小区门禁苏晓没有权限,从地下车库临时停车位登记完上楼,苏妈妈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身后苏爸爸不情不愿的也探出一颗脑袋来,看见二爷嗖得就不见了,留下一声嘘嘘的冷哼。
      “小方来了。”苏妈妈说着忘两人手上瞄。
      只见两只手拉拉扯扯像两只互啄的小菜鸡,二爷想把手松开,苏晓不但不放手,还把手指扣紧了,两个人手都偏瘦,苏晓更是手上没有二两肉,二爷被隔得生疼,渐渐消停了,不好意思的朝苏妈妈笑了笑。
      “您好。”
      “来就来吧,拿什么,哦,真没拿东西。”
      二爷埋头站在苏晓身后,没敢说话。
      “妈,差不多行了,不让进门我俩走了。”苏晓另一只手揣进了兜里,做出了一幅真要走的架势。
      苏妈妈一闪身放他们进来了,“晓晓,厨房帮你爸去吧。”
      一声不吭的二爷很想发言,这丫头什么也不会,去什么厨房啊
      好在苏妈妈没糊涂,看见二爷欲言又止,终于出声了:“哦呦,厨房门不知道开哪边,让你去能干什么,算了,坐着吧。”
      苏晓往妈妈那蹭了蹭:“老太太,想支开我欺负我男人啊。”
      二爷终于挂不住了,扯着苏晓的腰带,轻轻地咳了一声。
      苏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去了厨房,苏妈妈也是着实惊了一下。
      从客厅能看见她靠着案台和爸爸说了句什么,捏起一把黄瓜条就塞进嘴里,回头冲二爷眨了眨眼睛。
      二爷终于受不了了,把头埋得更低了,对苏妈妈说:“对不起,失礼了。”
      苏妈妈突然愣了会神,突然笑了,“怎么啦,我这么吓人啊?囡囡喜欢你,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二爷算是知道苏晓这脾气是随了谁,但是也不能说什么,他太久没和亲友一类的人打过交道,这方面的沟通能力稍有退化,只能抬头再笑笑:“没有,您说笑了。”
      苏妈妈笑容突然凝固:“小苏,你和阿姨讲实话哇,你到底比多大嘞?”
      二爷:……
      这话怎么回?苏晓和家里怎么说的他完全不知道,偏头看厨房的苏晓,求救意味过于明显。
      苏妈妈一下就明白了,这俩人没串好供,或者说,这位小方同志,怕说错了话让那位大小姐生气。
      苏妈妈刚想说,别看了,你来之前苏晓都交代清楚了,结果苏爸爸把手上的汤盅往桌子上一剁。
      “吃饭嘞,还要请你们噻。”转身去端菜,还在碎碎念,“哦呦,多大了,和她阿爸能称兄道弟了吗,也不知道是……”
      苏妈妈朝二爷笑了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头冲厨房方向喊:“苏宗运,我有没有同你讲撒,不要给孩子甩脸色,你搞什么。”只见苏妈妈越说越起劲,插上腰就往厨房去了。“和你称兄弟,你要不要的脸噻,小方比囡囡大了一点,不是蛮正常吗,年纪大一点嘛怎么了吗,疼人的你知不知道,你看小妹,妹夫多少疼她你知不知道?”
      二爷埋头憋笑,他想着,晓晓以后可千万不要学她妈妈碎嘴啊,正想着苏晓人已经站在他眼前了,她揉了一把小方同志的后脑勺,刚理过的头发,发茬还有点扎手。
      “傻笑什么呢?”
      二爷捉住苏晓正滑向他脖子的手,摇了摇头。
      苏爸爸臊眉耷眼地站在厨房门口,欲言又止几次张口最后轻轻咳了一声:“咳,桐桐,还有那个……小方啊,来吃饭啦。”
      苏家妈妈当家,苏爸爸就算不满意也只能把自己憋成一只河豚。
      席间二爷发挥年轻时纵横酒会的优势,抗住了苏爸苏妈猛烈的攻势。
      最后苏爸拉着二爷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追忆,“我们囡囡啊,从十几岁哦就好多男同学追在后面哦,她都不看人家一眼哦。”
      “爸,不是,是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没长开,我怕下手太早他们长残了。”
      爸爸置若罔闻,“后来哦,桐桐啊带了几个眉清目秀的男同学回来,哦呦,她妈妈说小青年不靠谱,轻浮的很哇。”
      苏妈妈拿过酒瓶要填酒,二爷赶紧接过手来,帮苏妈妈把酒满了。
      苏妈妈笑眯眯地看着二爷,“老东西舍不得女儿,这话我没说过,都是他自己说的。”
      二爷也不敢答什么腔,气氛十分尴尬。
      苏爸爸依然没有停下,俨然沉浸在回忆中,“后来坏了嘛,每次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接电话都不是一个声音啊,噢哟,爸爸急哦,爸爸担心……”
      苏晓一听,这老头要坏事,“哎,苏宗运同志,差不多行了。”从爸爸开始胡言乱语,苏晓就感觉到旁边这个老东西时不时就要扫她一眼,真是要了命了。
      苏晓本想提醒老爸,旁边还有个现男友呢,谁知道一提醒,苏爸爸不干了,“噢哟,爸爸现在更担心啊,囡囡啊,爸爸也是男人,爸爸知道诶。”说着指指自己又点点方仲逸,“这种男人哦,噢哟,囡囡啊,你……”
      苏妈妈皱了皱眉头,“怎么苏宗运,你这个意思,当年也是骗我来的?”
      完球!
      苏晓终于受不了,拉着二爷在爸妈翻旧账的声音中上楼了。

      进了房间才知道,二爷这货也不是千杯不醉,苏晓门还没关严实,他人已经一头扎倒在床上了。
      苏晓关上门,撑着头侧躺在二爷身边,戳了戳二爷露在外面的侧脸,“行不行啊,我给你弄点醒酒茶去吧。”
      二爷把埋在被子枕头里的脑袋支棱出来,认真地摇了摇头,又栽了回去。
      苏晓揉了揉二爷的后脑勺,轻声哄道:“方仲逸,起来冲个澡去吧,我去给你弄点醒酒茶,好不好?嗯?”
      苏晓像摩挲大狗一样又揉了二爷几下,二爷终于乖乖地点了点头,把头又支棱出来,“不用醒酒茶,别担心,一会就回来。”
      随后在苏晓脸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小烧酒味道的吻。

      苏晓去厨房煮醒酒茶回来的时候爸妈已经不在外面了,估计是关上门掰扯他们的陈年旧事去了。
      苏晓端着醒酒茶回来,二爷已经洗好澡乖乖倚在床上了,头发还没干,虚虚地后仰靠着床头,酒还没醒,目光有些涣散,却依旧努力地追着苏晓。
      二爷就着苏晓的手把茶喝了,偷亲了一下她的握着茶杯的手指尖,然后再无动作,乖乖地盖上被子要睡觉了。
      苏晓突然就笑了,心说,“老东西,搓完火你想睡?”盯着二爷的睡颜琢磨了一会儿放下茶杯,坐到床的另一侧,踢了踢二爷的小腿,“诶,方仲逸,起来,没喝完呢。”
      二爷拉住苏晓的脚踝,哄劝似的拍了几下又放开了。
      苏晓不罢休的又踢了两下,二爷终于投降坐了起来,睁眼就见苏晓搭着他的肩膀坐到了腿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二爷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苏晓堵了回去。
      二爷刚刚洗漱完,又喝了醒酒茶,酒味应该被蜂蜜柠檬的味道掩盖的一丝不剩了,苏晓偏偏,在冷冽醒脑的茶味中,嗅到了一丝酒香,苏晓仿佛回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躲在厨房偷偷唱酒,一口就醉倒。
      今年她29岁,酒量傲人,却依然,只消一丝酒香。
      二爷轻轻拢住苏晓的肩膀,把她微微抬起一点,他们呼吸交错,那点微弱的茶香早已蒸腾在空气中,一丝不剩。
      但是毕竟醒酒茶已经进了二爷的肚子,他虽然喝多了,但是没喝傻,初秋天气还不冷,房间的窗子还开着,偶尔都能听见隔壁苏妈妈循环播放的宫斗剧的声音,二爷自认不是东西,但不是个禽兽,苏晓不要脸,他在丈人丈母面前还是想要点脸的。
      “晓晓,时间不早了,我有点困了。”说着暗示似的,往窗子瞥了一眼。
      苏晓就坐在二爷的身上,时间早不早,这老东西困不困,她可太清楚了,贴在二爷的耳边用气声说,“二爷,没事,困了你就睡啊,你不出声时间就还早。”
      二爷反应有点迟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晓已经抽了自己裙带,把二爷无处安放的双手系了个结实。好在这丫头的衣服料子都好,绑得结实但不勒人。
      “丫头,打个商量,咱……”苏晓一抬眼,二爷话到嘴边改了口,“把窗关了吧。”
      苏晓笑了,二爷觉得大事不好,这丫头笑就没好事,果然,苏晓解了二爷的浴袍,往下一瞥,笑说,“二爷,你都热成这样了,还关窗子?”
      二爷:……
      “怎么,二公子害臊啊,来,我给您想个法。”
      二爷:……
      苏晓从床头的手包里抽出来一条领带抖开了,二爷的眼角都跟着跳了两下。
      “晓晓,丫头,打个商量……”说着二爷试图反抗,用手腕勾住晓晓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
      苏晓很吃这一套,顺势靠在二爷怀里,抬手用领带敷上二爷的眼睛,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二爷:……虽然看不见,但是苏晓打的结一定不是什么好结。
      苏晓打完蝴蝶结还不算,挑起领带垂下来的部分,欣赏了一番,没忍住倚在二爷耳边压低嗓子笑了几声,跟着手上动作一停,领带凉凉的搭上了二爷的脖颈。
      人失去一处的感官之后,其余的就会兢兢业业地变得更灵敏。
      二爷被蒙住眼睛,苏晓有意无意的动作就统统被放大,二爷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去冲个冷水澡。
      “晓晓,你放开我,我不跑。”
      “你不跑,你就去冲个冷水澡。”
      “……”
      “还想说什么?”
      “你爸妈在隔壁呢,你好歹关个窗子。”
      “可是二爷你热啊,你都出汗了。”
      苏晓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往下探,指甲缓缓地刮过二爷脖子,胸口,腰腹,在粉红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白色刮痕。
      二爷何止出汗啊,二爷都快出血了。
      苏晓吐出的每一个字变成灼人的热气,钻进了二爷的四肢百骸,未经大脑允许的神经飞速抬头,向着某处弱点疯狂奔去。他每听见一声苏晓轻轻呢喃自己的名字,极度兴奋的神经就要让他口渴一分。遮住眼睛的领带却在挣扎中歪下来,漏进来的光线吊着他尚存的理智,却终于在苏晓冰凉的手彻底握紧的时候,随着一声压抑的喘息交付了出去。他不自知地仰起头,脆弱又性感的喉结暴露无遗,勾得苏晓忍不住咬了上去。
      “方仲逸……”苏晓开始忍不住的喘息,让她每句话都只能用气声喷在二爷的耳边,充满了直白的心事和所求,但是现在如果二爷能看得见她眼睛的话,一定会发现,苏晓的眼中含着怜惜和委屈的泪水。
      她开始明白这个男人的所有脆弱和不信任和无法言说,明白他为什么躲在二楼的工作间偷偷地改一条旧旗袍,明白他为什么连一场自己一定会答应的告白都要反复练习斟酌,明白为什么他在自己父母面前甚至有些畏缩。
      “方仲逸。”唇齿纠缠,呼吸交错之间,苏晓夺走了二爷所有的氧气,听着他脆弱的喘息,用牙齿细细地蹭着他的下唇,“你得信我啊。”
      二爷什么也说不出来,极度的缺氧让他只能束缚的双手不停的蜷缩。
      “仲逸……”
      二爷突然叼住了苏晓的唇,没让她说下去,他知道苏晓想说什么,方二公子最后的面子就是不能让姑娘说这个话,“晓晓,我都告诉你爸妈了,所有,全部。”
      苏晓拉下二爷眼睛上的领带,等他的下文。
      “伯……伯父伯母说,找个时间去……祭拜一次。”
      苏晓愣了下神,但很快恢复了,直接把领带丢在了二爷的脸上,“您去洗个冷……”
      “然后我就求婚、下聘,咱俩就算定下来了。”二爷把苏晓的话截在了唇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的腰带已经滑开了,他把苏晓拉进怀里,翻身就压了下去。
      二爷在苏晓脸上上轻吻了一下,“丫头,想绑二爷,下次找个结实的。等着,二爷去关窗。”
      “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关窗子?”
      二爷想要辩解,谁知道刚张口,就听隔壁苏爸爸跺着脚吼道:“那小畜生此刻定在放肆。”
      苏妈妈好像是不耐烦再和他说话了,故意把电视声音调高了几倍,于是接着一个霸气的女声穿透了两个房间,“不容本宫放肆也放肆多回了……”
      苏妈:……
      苏爸:……%了×. @ fhiow啊@##嘛%*&……
      被迫看戏的二爷和苏晓:……
      苏晓忍不住扶额,“你去把窗子关了吧!”
      二爷舔了tian嘴唇,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笑趴/在了苏晓身上。
      两个人滚/在床上笑到肚子疼,两个人都不怀好意的给对方揉/肚子,但是,砸脚是二爷的传统,于是已经冷静下来的二爷,成功被苏晓越来越重的手叫醒了。
      在二爷看来,苏晓就是故意的,仿佛没有察觉一样,不停撩/拨似的揉搓着,二爷伸手要捉苏晓的手腕,却被苏晓更快一步地挡住了。
      “着急了?”苏晓在自己笑出声之前,吻上了二爷的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带着咸涩的味道,苏晓架着二爷的手,握着他的脆弱和滚烫,看着他因为顾忌着不敢出声而微张的唇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一下,苏晓的耳边也充斥着不知是谁的心跳,震耳欲聋。
      她没看到二爷什么时候动作的,等她从心跳声中找回知觉的时候,二爷已经翻身压/住她,单手握着她两只手腕抵在头上,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肌肤相互摩擦的沙沙声比刚才的心跳更让人迷失。
      二爷突然托着腋下抱起她,往窗边走去,“急。”
      于是二爷关了窗子就把苏晓抵在了拉好的窗上。
      苏晓背后的窗帘还是她大学毕业的时候自己买的,银色的,像夜晚的雪地,像水墨的月亮,像她多年的潇潇洒洒,像她曾经多少不值一提的过往,像她面前的虔诚的男人,像她急促喘息的自己。
      神秘而迷人。

      他们在颠簸中寻找月色,二爷含住苏晓的唇,却不要她的回答,他们在一次次难以平复的潮水中得到了最美的自己。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落在地上,撒满床头,他们在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中,寻找对方的最深处。
      这里有温软又□□的爱,这里是细密又粗糙的情,他们靠在一处翻涌,听着波声中彼此急促微弱又毫无保留无所顾忌的呼唤。
      窗外惊鸟,高大的身影映在墙上,在鸟的眼中,辨不出一人还是一双。只能听见起此彼伏的风声,像惊喘,像喟叹,像吞吐间彼此纠缠的自己。
      这一夜水声泱泱,风来雨去。

      天蒙蒙亮,几只鸟立在苏晓和二爷的窗边,盯着屋内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真冷啊,又好暖和。
      只是那两人好像因为一只鸟的目光而羞赧,红着脸钻进对方的怀里,只留给傻鸟一床凌乱的被单。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没想到我又给这俩写了个番外,最近真的太忙了,写写找找手感,给开新坑做个准备。(拼音斜杠是改屏蔽字改得实在没办法了,球球晋晋放过我吧orz)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