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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
      苏晓指缝中间夹着一张手工信封,上面地址被洇湿了大片,具体的门牌号已经看不清了。
      她把弄堂从头走到尾,终于找到了——是一家手工旗袍店。
      苏晓虽然历史不济,中国有几个朝代分不清,但是老东西一眼就认出来,毕竟老东西值钱。就好比这店门口石柱上架着的两个烛台,老东西,很值钱。
      苏晓抬手想敲门,晃了晃手最后还是放下了,
      今天指甲花了,不适合见人,更不适合见男人。灵机一动从手包里翻出口红对着玻璃补了唇妆。
      “呲啦”一声,手中的信封被她对半撕开,在其中一半上亲了个唇印,又用口红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尺寸别在烛台上。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
      里面的人听见敲门声迎出来,只望见了一个女人朝这面挥着手,留下风情万种的背影。
      女人穿得单薄,风过处骨相尽显,窄腰丰臀,大开叉的红裙子扬起,露出白嫩的大腿根和鲜艳的底裤。
      哒哒的鞋跟声,在弄堂里回响。
      一.
      苏晓的车和她本人极为不搭调,她人看起来娇媚风情,但是可惜,苏晓就喜欢领航员。
      车宽路窄,就停在了外面。
      堂口穴风,苏晓下车就拢紧了衣服,往里面旗袍店走去。烟蓝色长风衣,矮口皮鞋,刚好只露出一截脚踝。
      哒哒的鞋跟声在弄堂里响起来。

      店门大敞。
      “欢迎光临,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的声音甜而不腻。
      苏晓偏头觉得这小姑娘十分讨喜,斟酌着问道:“印唇印的半截信封预约有效吗?”
      前台小姐梗住了,一句小姐你在开玩笑嘛,在嘴里涮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不算的,女士。不好意思,要不您在我这儿先预约,下次再来?”
      “哦。”苏晓凑在前台小姐耳边故作神秘地说:“其实,我是你们老板的情人,来找他幽会的。”
      前台小姐刚才梗住的气还没顺过来又被噎了一口,直接憋得面红耳赤,呼吸困难。
      苏晓看着小姑娘的脸由白转红再变白,不由得轻声嗤笑,没注意自己身后正站着她口中的“情人”。
      男人皱着眉头,恨不能直接把她赶出店去,他想:真是世风日下,不知羞耻,血口喷人,成何体统。
      苏晓察觉气氛不对,转头看见一个衣冠楚楚的狗男人正盯着自己看,她就也盯着他看。
      果然衣冠禽兽开口只说:“丫头,你今天先下班吧。”
      在那姑娘收拾离开的过程中,苏晓依旧盯着他看,心说:老东西。
      “二爷,我先回了,有事您喊我。”说完那姑娘就掩门离开了。
      二爷其实不老,三十大几,正是要开个花的好年纪。苏晓说他老东西是因为他的行头,一身复古的洋装三件套,马甲扣子系得严丝合缝。苏晓断定这老东西肯定还在衬衫里面穿了老式白背心。
      苏晓扬起下巴示意门口的方向:“我昨天在门口烛台上留了自己的尺寸。”
      二爷走到靠进二楼楼梯的柜子前,取出了一件包好的旗袍递给苏晓,也冲她扬起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
      苏晓抱臂倚门,没接,脸上擎着笑看他。非逼着他让步不可,自己进不去这个门也就没有出去的道理。
      二爷不知是被盯得害臊还是不耐烦了,想把苏晓亲自送出去,空着的一只手伸出来又缩回去,来来回回,最后也只是说:“衣服拿好。”
      “这身不是我的。”
      “你没预约,现在我拿不出你的。”
      “那我现在预约,什么时候拿?”
      “要排,刚才那丫头会给你信。”
      “好。”
      苏晓跟着二爷走到窗口写字桌上,按照格式工工整整地填了预约单。
      “过几天,丫头会找你过来量尺寸。”二爷边收单子边和苏晓解释,但始终没有抬头看苏晓一眼。
      “尺寸我给你写过了。”苏晓突然弯腰,把自己生生塞进二爷的视野。
      苏晓突然靠近把他吓了一跳,忙向后仰头:“那个不行,我信自己量的。”
      苏晓妥协地点点头,但是看见二爷仿佛因为自己的妥协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想逗他,于是回手扯上了窗帘,没等二爷反过劲儿来,风衣已经落在脚下,今天比上次来穿得更清凉,不知道是从哪儿鬼混完直接过来的。
      黑色的露脐运动背心,下面一条能清楚的看见底裤的热裤,小皮鞋挑起落在地上的大衣朝二爷丢过去:“二爷,那现在量吧,你亲自。”
      二爷这回看她了,险些把她看掉一层皮!
      “嘁,真不经逗,走了。”说完拎起门口柜台上的袋子就要走。
      “衣服拿好。”
      苏晓一回头,看这老东西神色已经恢复如初,手里捏着她的风衣递过来。

      二.
      苏晓回去就忙自己的工作,罗马巴黎澳洲飞了个遍,一开始还每天确认邮件,最后等得都快忘了,自己还预约了去做旗袍。一回到上海,就马不停蹄地赶场赴约,和小姐妹去蹦迪。
      台上跳舞的小男孩脾气好又放得开,苏晓看着高兴,放下酒杯自己也要上场,刚走几步被座上的姐妹拉住了。
      她拿着手机冲苏晓摇了摇,没有来电显示。
      夜阑珊,酒正酣,一串陌生的数字什么要紧。
      舞跳到最后,小男孩的上衣早已不翼而飞,他含笑盯着苏晓手里的红票子,随时准备把裤子也搞丢。
      苏晓也笑着盯着他,舔了舔牙尖冲那小孩勾了勾手指,带她去自己小姐妹身边。
      “苏子,你这口味变了呀。”
      “你上次说阿悄的那个怎么没售后啊?你的灵气嘞?”
      苏晓一愣:“卧槽,我给忘了!”
      大家露出果不其然的微笑,围在一起调侃起苏晓水性杨花,对一旁的小孩说:“你可小心苏子,她吃人不吐骨头。”
      苏晓可能为了和大家证明自己也不是非常花,所以最后没让小男孩上自己的车,叫了司机过来接。
      刚闹得太嗨,外衣撒上了酒,只能扔了。现在苏晓只剩一条低胸紧身裙。
      风从黄浦江江面上携来水汽四面八方的包围了苏晓,冷得她牙打颤,为了保持热量在岸上走来走去,远远看去就像是刚从江里爬上来的水鬼。
      水鬼飘来飘去飘远了,飘去了二爷的店里。
      她等司机的时候翻出手机,看到刚才被自己忽视的未接来电,觉得有点熟悉,翻了翻自己的邮箱想起来:“卧槽,忘了。”

      现在是凌晨4点,比水鬼苏晓更像闹鬼的是二爷的店。
      门口的老烛台上架着蜡烛,屋内算不上灯火通明但是一楼门厅和二楼的灯亮了大半。
      苏晓没敲门,也没推门就进,而是缩成鹌鹑一样缩在架烛台的石柱旁,给楼上的老东西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挂,二楼的灯就灭了,苏晓数了20个数,门就开了。
      可惜,门开了,二爷只瞥了她一眼,就转身进去了。更可惜,苏晓不会因为二爷不理人,她就不进门。
      刚迈进腿去,一匹棉布劈头盖脸罩住了苏晓。
      苏晓顺手裹在了身上,是真的冷,而且她知道那老东西八成是觉得她穿得碍眼。
      “二爷,您这生意做得可真随性啊。”第一次来,大白天的您不开门,这次凌晨四点您随叫随到?后面的话苏晓只是腹诽,没讲。
      “你没接电话,我就等等你。”二爷说话时背对着苏晓,在柜子里埋头找什么。
      苏晓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这男的吃错药了,还是他过得不是东八区的时间?至于等到凌晨四点吗?
      苏晓盯着二爷的背影,他今天还是老三件,不过颜色更鲜亮一些。
      随着翻找的动作,他的肩胛骨不时地撑起衣服,凸显出来,成熟男人的后背,大概有独特的魅力。
      她有点庆幸刚才的话没出口。
      苏晓盯得出神,二爷拿着布尺和石墨笔站在她面前,她还不肯松开视线。
      “苏小姐,您要不去楼上换个衣服吧,这样我没法量。”二爷皱眉打量着苏晓,专心在思考着用不用让她换衣服,没注意到自己这幅为难样,又被苏晓抓住了。
      苏晓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二爷的肩膀上,把他往后推。
      “哦,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原本裹在苏晓身上的棉布落了地:“我也没别的意思,这样量吧。”
      二爷人明显愣了一下,苏晓看见了,在心里偷笑。
      二爷心里却笑不出,他想,不过就是正经量个尺寸,怎么老了老了,反而龌龊起来了。
      二爷捏着布尺环过苏晓的腰,正准备画印,手里的人一个呼吸,腰间起伏,呼吸声就近在耳畔。让他猝不及防的想起这人说话时一张一合的红唇,以及半截信封上的唇印。
      那天,她穿了一条张扬飞舞的红裙子……
      “咳……你上楼去换件衣服吧。”二爷有些气急败坏。
      “我又找不到,再说,你这有我能穿的?”苏晓说着拉起二爷捏在手中的布尺,往楼上走。迈一级台阶,苏晓把布尺往自己手里拉一截。
      二爷由她拉着,等心神回笼,抬眼就撞上她雪白的脖颈,离得太近,他甚至看清了上面轻轻的绒毛,刚回笼的心神又被噎了出去。
      直到“咔哒”一声,身后的门落锁,二爷的神智和知觉才争先恐后地挤回来。
      苏晓伏在他耳边:“这回,二爷,你想怎么量就怎么量。”
      黑暗中,苏晓的呼吸声轻轻的传入他的耳朵,惊动了他耳廓上的绒毛和敏感的神经。
      苏晓故意的。
      二爷知道。
      “丫头,你逗我?”又是“咔哒”一声,是打火机。
      轻薄的烟气中,二爷眯起眼睛打量着苏晓,心说,小妖精。
      “老东西,叫谁丫头?”
      “你。”
      “你不敢?”
      “是你不敢,从见面到现在,你一直在试探。”
      “那我不试探了。”说着就吻上了二爷的唇,他的嘴唇冰冷干燥,口中有淡淡的烟草味,苏晓闭着眼,脑海中勾勒出他的唇纹和牙齿,甚至,他的舌头。
      他想推开她,她拉住他的马甲袖口不撒手,顺势探进去,在触到衬衣时苏晓想,果然,老式背心!
      二爷一手夹着烟,一手虚扶在苏晓的肩膀上,步步后退,最后两人一起撞在了门上,二爷回手掫开了整个二楼的灯。
      屋内骤亮。
      苏晓终于悻悻地放开二爷,却依然没有离开他怀里,在二爷警告的目光下离他越来越近,最后越过他去摁开关。
      “啪”的一声,两人重新置身黑暗。
      “小妖精,你可想好了!”
      苏晓听着头上粗重压抑的喘息:“想什么?我又不要你负责。”
      二爷哼笑一声,开口想说什么,被苏晓铺天盖的吻堵了回去。
      呼吸交错,唇齿纠缠。
      苏晓的手在二爷的胸前游移顺势想攀上他的脖子,却猛地被二爷单手扣在身后。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蹭着苏晓的手腕,麻酥酥的。
      苏晓不可抑制地轻哼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一晃,自己已经被二爷压在床上。
      苏晓抬起被放开的手,重新攀上了二爷的脖子。二爷腾出手慢慢地向下探去,薄茧摩挲的酥麻感向更深的地方传递着。
      苏晓觉得这个男人的唇不再冰冷也不再干燥。
      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泥土腥味,比情/欲的味道更加无孔不入。风从江面携来足够的水汽,大雨终于伴随着隆隆的雷声落下。
      窗外雨落石阶,风曳树。屋内腰肢缠绕颤动,春色旖旎。
      他拂过她身上每一处曲线,一个吻在颠簸中跌入深深的颈窝,她在他耳边吐息带出一句低声叫喊,勾得他腹内灼热,急促地挺身,粗重的喘息被巨大的雷声淹没。
      他们不约而同地祈祷,今晚的雨再大一点吧,没有雷声就很好。

      苏晓窝在二爷怀里回电话,老男人幼稚地玩人家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缠绕绕。
      “我在后面那条弄堂,你把车停外面吧,进不来。”
      “嗯”
      在听请对面是个成年男性后,二爷手上的动作停了。
      “男的?”
      “司机。”
      “哦。”
      “放心,我还专一的,只睡一个。”
      苏晓听他不答话了,抬头撞上他的眼睛,苏晓觉得二爷现在的眼神有些复杂。
      “苏晓?你喜欢我吗?”
      苏晓心说,不喜欢你,把你睡了,我有病?
      不过,他们俩理解的喜欢,不是一个意思罢了。
      “你不知道吗?床上不能问这个的。”
      “???”

      两人又拥着对方打了个盹才起来,二爷正准备去弄点吃得,就看见苏晓扒拉了一下手机,挂掉了一个刚打进来的电话。
      “我先走了。”
      “怎么不接电话?”二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不用接,先走了。”苏晓提着鞋,光脚要往楼下跑。
      “哎!丫头慢点,别光脚。”
      苏晓挥挥手把话挡在身后,却没挡住二爷抢先一步挡在楼梯口,蹲在地上给她放了一双拖鞋。
      “穿上。”
      二爷没抬头,苏晓看着他的发玄,心说,这老东西,一定是个说一不二的犟种。
      苏晓趿着大量不止一两码的棉拖,乖乖往下走。
      二爷提溜了一袋栗子饼和一杯不知道什么冲的饮料递给她,她一只手接过来,另一只手提上鞋,半个人已经从店里出去了。
      二爷倚着门,笑看她一个人兵荒马乱。
      苏晓突然折回来,拉着二爷的衣领凑过来,在他含笑的嘴角上5落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记着,以后别叫我丫头。”
      走远了回头看,他还倚在那,一动没动。
      他想,今天似乎忘了什么?哦,对了,忘了提醒她穿好衣服。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3万字左右。鞠躬。
    后面会有新坑,但是大家如果喜欢这个的话,我会看情况适当扩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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