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绯缺落

38、第 38 章

　　暂时的胜利如同废墟上空稀薄的阳光，带来温暖，却无法驱散长久的寒意。九头蛇的撤退是战术性的，Steve的失败更可能激化他偏执的占有欲。所有人都明白，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托尼再次陷入了昏睡，这一次是身体和精神双重透支后的自我保护。医生检查后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增强版“破晓”药剂清除了他体内最后的毒素，但过载反应堆对心肺功能造成的冲击需要时间平复。

　　史蒂夫守在托尼的床边，看着对方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微蹙的眉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关切，有并肩作战后的深厚情谊，还有一种……他自己也尚未完全明晰的、更深层的东西。他知道，为了托尼的安全，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平行世界。

　　莎拉女士走了进来，脸色比之前轻松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忧虑：“罗杰斯队长，我们清点了战果。缴获了一些九头蛇的武器装备，更重要的是，我们打击了他们的气焰，附近区域的一些零散抵抗组织听说后，士气大振，甚至有人主动联系我们。”

　　这是个好消息。反抗的火种正在蔓延。

　　“但是，”莎拉话锋一转，“九头蛇的报复肯定会来，而且会更猛烈。Steve Rogers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有什么打算？”

　　史蒂夫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必须回去，回到我们的世界。托尼需要更好的医疗环境，而且，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这可能会给两个世界都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他看向莎拉，“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托尼破解的‘破晓’技术，以及我们带来的希望，应该留给你们。”

　　莎拉女士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不舍，但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另一个世界的英雄不属于这里，他们的战斗终将由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完成。

　　“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莎拉郑重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在托尼昏睡期间，史蒂夫和反抗军成员们忙碌起来。史蒂夫将“破晓”的完整技术资料（经过托尼之前备份和清理的版本）以及托尼临时设计的几种针对九头蛇装备的干扰器原理图，全部交给了莎拉女士和反抗军中懂得技术的人。浩克则凭借其无穷的力量，帮助加固据点的防御，甚至搬来了巨大的混凝土块堵塞关键通道。

　　期间，史蒂夫尝试联系了几次自己世界的班纳博士，但粒子传送器的通讯似乎受到了这个平行世界不稳定能量场（或许是之前托尼反应堆过载造成的残余影响）的干扰，信号断断续续，无法建立稳定的坐标传送。

　　他们需要另想办法，或者等待通讯恢复。

　　第三天傍晚，托尼终于再次苏醒。这一次，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技术资料的交接情况和目前的局势。

　　在得知史蒂夫的处理方式后，托尼点了点头：“……做得对……知识……不应该被垄断……尤其是……对付九头蛇的知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史蒂夫连忙扶住他。

　　“……我们得……尽快……回家……”托尼看着史蒂夫，“……我那个……豪华的……病房……可比这里……舒服多了……而且……佩珀……肯定……担心坏了……”

　　提到佩珀，托尼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愧疚。史蒂夫也想起了自己世界那些关心他们的朋友。

　　“通讯受到干扰，暂时无法定位。”史蒂夫将情况告诉托尼。

　　托尼皱了皱眉，努力思考着：“……干扰源……可能是……我那次……能量宣泄的……残余……或者……这个世界的……空间结构……本身就不稳定……”他示意史蒂夫拿来那个破损的终端机（虽然资料已转移，但硬件还在）。

　　他手指虚弱地在屏幕上划动着，进行着一些复杂的计算。“……也许……我们可以……主动……发送一个……强定位信号……就像……大海里的……灯塔……引导……班纳……他们……找过来……”

　　这又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主动发送强信号，确实可能帮助班纳定位，但也无疑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引来九头蛇。

　　“风险很大。”史蒂夫沉吟道。

　　“……风险……一直很大……”托尼笑了笑，“……但我们……什么时候……怕过？……”

　　正说着，负责警戒的汉克突然冲了进来，脸色严峻：“队长！托尼先生！有情况！我们检测到一股强大的、单一的能量信号正在高速接近！不是九头蛇的大部队……是……是Steve Rogers！他一个人来了！”

　　一个人？

　　史蒂夫和托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警惕。Steve又想干什么？单枪匹马前来，是最后的疯狂，还是另有图谋？

　　史蒂夫立刻拿起盾牌：“我去看看。”

　　托尼抓住他的手臂，眼神严肃：“……小心……他一个人来……绝不简单……”

　　史蒂夫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登上据点的瞭望点。

　　暮色四合中，只见远处废墟的顶端，一个黑色的身影孑然独立。Steve Rogers就站在那里，没有带一兵一卒，黑色的盾牌挂在身后，夕阳将他身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孤寂而决绝的气息。

　　他的目光，穿透遥远的距离，精准地锁定在史蒂夫身上。

　　然后，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不是攻击，而是要求谈话的手势。

　　史蒂夫皱紧了眉头。谈判？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这太反常了。

　　但或许，这是了解对方意图，甚至找到和平解决（尽管希望渺茫）机会的时刻。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对汉克说：“我出去见他。你们保持警戒，保护好托尼。”

　　他独自一人，走出了据点，朝着那个孤独矗立在废墟之巅的黑暗镜像，一步步走去。

　　最终的对峙，或许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展开。而托尼躺在据点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了解那个疯狂的自己，他绝不相信对方会真心谈判。这更像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