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几度》枫诺

17、第十六章

　　马上要过年了，外来务工人员都回家了，街面上的人明显地变少了。秦芳早已回家了，她说不想赶上春运，她不想挤来挤去，原本生活就很拥挤，为何还要在车上挤。她心里终究是有什么苦水，韩涵馨从没过多地问，她给了秦芳两万块，不知道这些钱能否帮上什么忙。秦芳无论如何都不要，韩涵馨说了一句话，“是给弟弟妹妹交学费的，不是给你的。”秦芳收下了，眼神变得很空洞。

　　放长假了，石元智的心情还是那样，只是他的胡须被石芬强行剃去。

　　第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年，韩涵馨感觉很清冷。石芬没有给韩涵馨孤单的时间，她天天带着韩涵馨去采购年货。天天带她去市场，还去周边地区的集市凑热闹。此时的韩涵馨早已成了一位杀价高手。只是每天都很劳累，比上班还累，早知如此她就不放假了。

　　对了，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张天成和石芬破镜重圆。张天成在家里的位置处于末位，第一位是韩涵馨，第二位是石元智，第三四位就不用说了。

　　韩涵馨实在厌倦了市场，厌倦了花钱，她差点没跪下求石芬。她说她要回家，她要打扫卫生，她也要办年货。这一切都是借口，她无非是要睡个大懒觉。

　　石芬心肠也真够狠的，愣没同意。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小小的受伤。

　　“馨馨，你没有把我当妈妈吗？这个家就我们两个女人，你应该为我多分担一点才是啊。”
　　“石妈妈，您是我亲妈。我真的想睡觉啊！你放心吧，我想爸爸妈妈，但是我会理智地去想，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睡个大懒觉啊。我求求你，别再去赶大集了，我这个身体真吃不消啊。”
　　“好吧，我准允你睡个懒觉，不过必须在这个家。”

　　韩涵馨彻底被石芬打败，而且败得一塌糊涂。

　　听到女人们的谈话，家里的另外俩人感觉做男人真好！而且他们无比地同情韩涵馨这个女人。
　　其实呀，男人们的苦难日马上要到了。

　　那就是，他们必须跟着女人们去试衣服，而且必须真心地提出衣服不足之处，这还是其次。张天成，石元智必须按照她们的眼光购新衣，必须试穿她们看好的每一件衣服。

　　商场一角，外人以为是四口之家，儿女双全，多美满，多幸福。

　　“妈妈，我有个愿望。非常地深切地愿望。”
　　“儿子，说吧。妈妈会努力帮你达成所愿。”
　　“唉！这个愿望恐怕您永远都无法完成，那就是啥什时候不过年啊！我已经试穿第三十三件衣服了呀。”
　　“元智哥，不用着急吗。我看好的你一件还没试呢。”站在一旁的韩涵馨手里拿着一件男装，一边看着一边对石智说。
　　正在此时，张天成接了个电话，他的表情像是中国人民得解放般。他大声地向家人宣布，“亲爱的老婆大人，可爱的孩子们。爸爸我今天有个不得不去的应酬啊，我走了，元智你慢慢试吧，馨馨慢慢挑吧。”说完，他解放了。

　　此次商场之旅，角色来分担一下。石元智就是一苦力，社会最底层的。石芬就是那贵族太太，社会最上层阶级。韩涵馨就是那丫鬟，上层阶级的附属，算个中层吧。而张天成就是那战场逃兵。他以为逃跑以后，光明在等待，岂不知啊，酒局更甚啊。

　　晚上，当他打着酒嗝出现在三个阶层面前时，迎接他的是贵族上层的羞辱，还有中层底层的帮衬。他后悔了，不应该做逃兵，他应该勇敢面对试穿新衣的挑战，如果是那样胃也就不会反抗了。

　　忙这忙那都只为那新年。

　　除夕，一年最后一天的夜晚，到处灯火通明。鞭炮阵阵，烟花漫天。石芬家，四口人，酒足饭饱后，在闲聊。家的感觉，安全又温馨。

　　石芬催促两个孩子出去玩，石元智带着韩涵馨直奔五四广场。天！好多的人啊。灯光比阳光的效果就是好啊，夜幕的亮点全指着它们点缀。石元智为她披上外套，找一空位置坐下，呆呆地望向天空。大家都在等待烟花上场。这么近距离地看烟花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心里还有点激动。

　　哇，到点了。石元智牵起她的手，他们站了起来，高高地站着。伴着响声，朵朵烟花升空了，散开来，又降下。盛开的一瞬，美丽非常，只是太过短暂。幸好是一个接一个，没有给人们太多想的时间，视觉的冲击，还是很享受的。

　　“元智哥，为婷婷祝福吧。如果真的有来生，让我们三人再次一起成长吧！让上苍给我们一份完整的童年和老年，让我们一起死去。”
　　“你前面的话很好，后面的是屁话！”
　　“你，敢反抗了。我让海子铭来收拾你！”
　　“在这个美丽浪漫的夜，请不要提我们俩之外的人好吗？就算给我一个新年礼物！”
　　“对不起！”

　　韩涵馨居然向他道歉，他在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表情，依然是装酷。

　　他们看完这里的烟花，再急急地跑到别处去看。想要把今夜的烟花看个遍。想要把瞬间美丽，变成永恒。可是石元智，不希望爱情也像这烟花。至少，今夜有她在身边。让海子铭滚蛋吧，这是石元智心中最渴望的。

　　十二点钟，韩涵馨接到了海子铭的电话。他说，王子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在公主的心中。韩涵馨却说，白马王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流行黑驴骑士。两人笑成一团。

　　石元智在旁边小声地嘟囔：“一个秃鹰，一个猎狗。”石芬狠狠地踢了儿子一脚，张天成则把嘴撇成鞋状。

　　这个新年是在欢快中度过的，这就是父母的伟大之处。总是知道如何去抚慰孩子，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的孩子变得坚强。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要面对，而且还需要狠狠地面对。

　　新的一年来到了，就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接受一切不能接受的，改变一些无法改变的。希望春风快些到来，希望绿色早映入眼睑。

　　韩涵馨接到秦芳的电话时，是在元宵节。电话中，秦芳的语气像是刚从战场退败下来的兵士。原本以为这个电话是问候的，没曾想居然是辞职的。韩涵馨很感意外，一个劲地问原因，对方居然说是订婚。居然说，一切都逃脱不掉命运。居然说是自己太不本份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韩涵馨大声地责问：“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都可以为你分担的。是弟弟妹妹的钱不够？还是其它原因。为何说订婚就订婚，走之前为什么不说？”
　　秦芳哭着说：“穷人家的命，怎可与你们比！你就不要问了，我也不会回去了。”
　　“好！秦芳，你狠！你敢不回来就试试！我明天就去你家！”

　　秦芳挂断电话，很无奈又绝望。

　　不就是钱吗？何苦这般？

　　韩涵馨真的去了，她按照秦芳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了去。她坐了三天的火车，又搭乘小巴，又改坐小三轮，还租了辆自行车，一路寻问，终于她站到了秦芳的身边！

　　秦芳看到她的一瞬，一下子扑向她紧紧抱住她。此时的韩涵馨打量着秦芳的家，只有两个字，破旧，连个大门都没有。秦芳的父亲蹲在一旁抽着大烟袋，她的母亲招呼着韩涵馨。

　　“阿姨，伯伯。我这次来就是要把秦芳请回去的。”
　　“请什么请，她不去了。她比不得你们外面的人，我早就给她订好婚事了，外面的人靠不住。以前的那个就是教训，还到处跑啥么。”秦芳的父亲闷闷地讲。

　　韩涵馨明白了，一下子是无法解决的。于是她决定打持久战。

　　韩涵馨在秦芳的家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了，秦芳的事她也了解了，无非是借人家的钱一时还不起，加上男方在这个小村子里也还算是个小能人。

　　韩涵馨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此事搅黄。

　　于是，她跟二老说，她这次前来就是提亲的，而且她还带来了见面礼金。她把石元智的照片，还有他公司里的照片全都拿出来，大加吹扬了一番。她明白光说不练等于空话，于是乎她啪放到二老面前一万块。秦芳的母亲明白自己的女儿遇到好人了，直抹泪。秦芳的父亲看看老伴，再看看女儿期待的眼神，最终答应退还小能人的礼金。

　　此事就这么简单地摆平了。真应了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万万不能。

　　俩好姐妹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小村庄。

　　“切，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芳子，石元智的新娘子！哈哈哈！”

　　“少来了，再这样说下去，我都该恨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