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6章 ...
-
“那时候你明明在颤抖，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就在我都以为你要死了的时候，你把他杀了……”朗久白发出轻笑，说：“还真是精彩的反转。”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三秋不耐烦地一偏头，下巴从朗久白手中滑了出来。
这几天朗久白每天过来和他缅怀过去，诉说他过去的荣光，回忆秦三秋小时候的样子，秦三秋已经不耐烦了。这人根本就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有好耐心，也绝不是喜欢怀春悲秋之人，现在每天和他说这些无用的东西到底是想做什么。
朗久白被他打断了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说：“你到底是长大了。”
秦三秋冷冷看着他道：“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你和我说这些我一点触动都没有，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别废话。”
“哈，”朗久白蹲下来和他平视，即使只有一只眼睛，但这并不影响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说：“阿秋，你知道你说这话时像什么吗？”
“简直和你小时候看见那个变异犬妖一样，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强撑着。这么多年，你其实一点都没变，只有你自己没发现而已。”他转头时顶光漏在他的脸上，左眼的伤疤显得格外丑陋骇人。
他近乎叹息道：“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啊……”
朗久白说完这番话后，便坐在秦三秋面前，离他一尺远。
“我说了，我想你反省，我要你长记性。”
“所以，我要你觉得痛，痛才能长记性。”朗久白一笑，像是看着不听话的小孩。
秦三秋不以为意，他早在看见朗久白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皮糙肉厚，不怕所谓严刑。
朗久白却很了解他，他说：“听说你有了一个道侣？平洲戚家子？”
秦三秋猛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别这么看我，我找你这么久了，总会想知道你身边的一切人事。”
朗久白久这么席地而坐，即使在黑暗地牢中也风姿依旧，他一手撑在膝盖上，语气轻快地说：“他是人修吧？你和他一路相伴，还没有丢下他离开不像你啊？是动真情了吗，我的阿秋？”
他笑盈盈地看着秦三秋，秦三秋却一阵冷意往头皮窜。
他瞪着朗久白道：“你想干什么？”
“剖丹应该很痛吧？我把他的金丹剖出来给你怎么样？”朗久白看着秦三秋如同被锁链束缚住的困兽，突然暴起。
沉重的玄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秦三秋猛地冲到了朗久白面前，锁链绷得笔直，却让他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朗久白连眼皮都没有颤动下，嘴角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看着秦三秋近在咫尺却无法往前半步的身形，道：“不乖的孩子要吃点苦头。”
“朗！久！白！你敢！”秦三秋咬牙切齿，手腕用力地往前使劲，双手都化出了利爪的形状，他脖子暴起青筋，双眼像是要吃人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朗久白。
“阿秋，等着好消息。”朗久白被他这幅模样取悦了，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步步往后退，看着秦三秋被铁链锁住用力挣扎的模样，他心里就无比畅快。
“朗久白！你不得好死！有什么冲我来！”秦三秋吼叫着，眼睁睁地看着头顶的铁窗合上，地牢又重回寂静黑暗。
“朗久白！”秦三秋徒劳地叫着，地牢中只剩下他自己的回声。
“胡言。”朗久白唤道。
“主子，我在。”胡言跟在他身后。
朗久白整了整衣袖，转过头对胡言说：“跟在秦三秋身边的那个人叫戚……”
“戚潇。”
“我要他的金丹。”朗久白漫不经心地对胡言道。
“主子要他的金丹？”胡言问道。
朗久白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他说：“怎么？你认识他？”
胡言低下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
朗久白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胡言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朗久白才笑了一声：“胡言，你是聪明人，别问太多。”
“是。”胡言不再多言。
就在他要离去的时候，朗久白在他背后问道：“你在修第八尾了？”
胡言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朗久白会提起这个，但是他还是点点头道：“是。”
“我这里有一瓶丹药，能助你顺利修成八尾。”朗久白拿出一瓶瓷白药瓶，递给胡言。
胡言转过身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朗久白笑着往前递了递道：“你若真能顺利化出八尾，那我便又多了一员得力大将。胡言，别让我失望。”
胡言接过药瓶，跪地道：“主子放心，胡言定早日化出八尾，助主子达成宏图大业。”
“嗯，去吧。”朗久白挥挥手说。
是夜，胡言走在七星城街道上，街上只剩下客栈外点着的灯笼，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瓷白色的瓶子，片刻后他倒出瓷瓶中的丹药，月色下，丹药竟是笼着一层淡淡的朱红色。
胡言眼角一扫，看见街角一衣着破烂，口中呢喃不清的乞丐，哼笑了一声，将手中丹药尽数扔在了乞丐面前的破碗里。
丹药在碗中转了两圈最后停在碗底，乞丐抬头时，早已不见街上有人影。
“谁？”戚潇一剑掷出，钉在门板上，入木三分。
胡言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显出身形，他摇着扇子仿佛月下踱步般惬意。
“你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秦三秋在哪里吗？”胡言不答反问，一双狭长的眼眸显出狐类特有的狡猾。
戚潇眼瞳一缩，瞬息之间就来到了胡言面前，他将剑直指胡言咽喉，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说没有一点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胡言尽力忽视指着要害的剑，沉着道：“秦三秋于我有恩，我现在前来报恩。”
“不可能。”戚潇盯着他，他说的话一句都不信。
胡言顿了顿道：“我原本可以不被你发现的，我既可以让你毫无察觉地死在梦中，抑或在刚才就不留痕迹地离开，何必冒险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你面前？”
戚潇的手很稳，他就这么持着剑，没有被胡言绕进去，他问：“是你带走他的？”
胡言一时无言，道：“这不是重点。”
“是你带走他的。”戚潇手中的剑又往前了一寸，胡言被逼得只能继续往后退，直到退到门板上，他才停下了脚步。
“是我带走的，但是……”
戚潇仿佛被激怒的兽，他只知道，秦三秋是被面前的人带走的，这点就够了。
他手腕往前一送，胡言猛地化出巨大的白色尾巴，一把拍偏戚潇握在手中的剑。
然而春风来不是普通的剑，虽然戚潇手腕被有力硕大的尾巴一拍，但是春风来还是将胡言的尾巴削秃了一块，白色的狐毛飞扬着落到了地上。
胡言表情一顿，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就在他愣神的片刻，戚潇又是一剑将至，凛冽寒意裹挟着锋利剑风，贴着他的头皮过去。
胡言打起精神，张开扇面，让戚潇的剑稍有阻滞。他自己则在戚潇攻击的间隙中灵活穿梭。
他的眼睛时不时飘向戚潇丹田处，似是在考虑这样情况下取得戚潇金丹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得不承认，戚潇的剑使得极好，即使在这有限的空间内，他的每一剑都似能够预判到胡言的可能的去处，没有过多花哨招式的剑招让胡言很是忌惮，这不是花拳绣腿的表演，戚潇凌厉的剑意告诉胡言，他真的想要杀了他。
胡言甚至在凌厉剑意下注意到自己被剑风划出的细小血痕，他左右权衡之下赶紧道：“我不想与你打，我只是来告诉你秦三秋的下落。”
戚潇手下一停，胡言见状一喜，知道戚潇听见了他说的话，于是他赶紧道：“你先停手，我便告诉你秦三秋在何处。”
戚潇依言停手，但他目光如二月寒冰，冷得将胡言能冻住，他说：“若你有半分虚言，我便斩下你的狐狸头。”
狡黠神色一闪而过，胡言道：“那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戚潇虽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相信来历不明的胡言，但是只要有机会能找到秦三秋，他都不会放过，即使那是个陷阱。
胡言手上撸着秃了一块的尾巴，有些幽怨，这也太难看了，他最引以为豪的毛发密实的尾巴，就这么秃了一块。
抬头看见戚潇还冷冷地看着他，他不禁叹了口气道：“秦三秋的确于我有恩。”
“那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将他带走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胡言一手敲着扇子道：“更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是身不由己。”
戚潇只觉得面前这只狐狸，满口胡言，没有一句真话，他手指一动，一道剑风擦着胡言的耳朵打到后面的墙上，留下了形状锋利的印记。
“你若还是不说真话，下一次就会打到你身上。”
胡言真诚地看着戚潇道：“我没骗你。”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7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