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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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戚潇身旁的秦三秋发现了他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再抽空一看，发现他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秦三秋道：“一边去。”
便把戚潇挤到了后面，独自一人牢牢守着楼梯口。后面站着的四人见戚潇气息不匀，秦三秋又背对他们独自守着楼梯口，都不约而同目光有些闪烁。
秦三秋实力强横，前面与那几人交过手后，还是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活尸。但这几人知道，一旦他空出手来，可能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为首那人对其他几人传音入密：“等下听我指令，我们一起向他攻去，否则等他缓过神，就该轮到我们倒霉了。”
“师兄，那剩下那个？”
“他不足为惧，看他现在的模样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我们先解决前面那人。”
“到时候靠他们吸引活尸，我们就能脱身了。”
几人躲在后面只等一个契机。
秦三秋见门外引来越来越多的活尸，传音入密给戚潇：“这样不行，我们只会被困死。”
戚潇道：“我这里还有一块雷石，能够炸开这些活尸，但是我们自己也容易被波及到。”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冲出去再说。”秦三秋眼见要被堵死了，有些焦躁。
“等会我说退后，就退后。”
“好。”
戚潇手在袖中一翻，拿出一块雷石窝在手里。这小小的一块雷石储存了巨大的能量，在受到剧烈震动冲击时会产生爆炸，里面蕴含的雷暴之力可以轻易杀死筑基修士。
活尸前赴后继，堆积在一起，伸长着手想要将楼上的人扯落下来。同伴破碎的血肉引得这些怪物更加疯狂，竟是一窝蜂地向前涌动，秦三秋一个人根本抵不住。
“退后！”
“就是现在！”
两声暴喝同时响起，戚潇已经用灵力催动了雷石往秦三秋面前掷去。
秦三秋飞速退后的同时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杀气，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躲了。
戚潇出手如电，离他最近的那人只觉得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刺进了心脏，随后，他才感觉到疼痛。
剩下的三人却没有停手，直冲秦三秋而去。前有狼后有虎，他眉眼间生出悍戾之气，竟是长啸一声，化作了蛟身，硬是用蛟尾一扫，将偷袭的几人扫进了活尸堆里，但是也错过了最佳躲避雷石的时机，混乱之际，他只得用蛟身缠住戚潇，将他牢牢护住，不受雷暴之力的冲击。
雷石离秦三秋太近，即使是皮糙肉厚的蛟身也被炸得鲜血淋漓。
雷暴之力将蛟尾的鳞片炸得翻开，秦三秋痛吼一声，黑色的尾巴无力地垂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引诱着剩下残存的活尸。他们扒在秦三秋的尾巴上用长而尖的指甲抓挠着，有的则直接啃咬，引得秦三秋痛得一甩尾巴，将两只缀在尾巴上的活尸狠狠甩向了墙面。
戚潇在秦三秋的回护下，只受到了余波的冲击，没有任何皮外伤。
他闻到了空气中浓厚的焦臭味和血腥味，因为还被蛟护在身下，完全看不见情况，他紧张道：“你怎么样了？”
秦三秋化回了人形，双脚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一个摇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戚潇一把接住了他。
“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秦三秋嗓音沙哑，躺在戚潇怀里喘气道。
戚潇看着被鲜血吸引的活尸，当机立断，一个横抱将秦三秋抱了起来，就要离开。
而前面偷袭的几人，落到了活尸堆里，被剩下的活尸一起抓咬撕啃，发出了惨厉的痛呼声。
“救救我……救我！”其中一人见戚潇抱着秦三秋就要离开，在活尸堆里绝望地伸出手哀嚎道。
戚潇面色冷凝，脚步一顿。他怀里的秦三秋面无血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在不可抑制地轻轻发抖。
那人还以为有希望，完全不顾趴在他身上撕咬的活尸，用手肘撑着，慢慢地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向戚潇爬来，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腿已经被啃得露出了白骨，只一心想着还有希望，他还能活下去。
戚潇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一瞬间，他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神祗，冷漠地看着痛苦哀嚎的人挣扎着卑微地向他乞求活下去的机会。
他俯瞰人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的冰冷又残忍。
他道：“好好享受。”
抱着秦三秋离开了。
那人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发出崩溃又疯狂的叫声：“啊！！！啊！！！”
随后这声音戛然而止，客栈里只剩下令人胆寒的咀嚼声。
秦三秋还在流血，戚潇皱着眉头，将灵力覆盖在其上，暂时隔绝了血腥味的散布，以防引来新一波的活尸。
秦三秋的情况不算太好，如果只是雷石爆伤，伤口还能够在灵力的作用下暂时止住血，但是他还被活尸咬了。
一层淡而发黑的魔气覆盖在伤口上，让秦三秋流血不止。
这层魔气让秦三秋觉得很难受，他觉得仿佛有小蚂蚁在啮咬伤口，又麻又痒，加上之前被炸伤的疼痛，更是雪上加霜。
秦三秋颦着眉，原本就颜色浅淡的唇更是仿佛透明一般，显出几分脆弱。
戚潇道：“再忍忍，马上要天亮了。”天亮了活尸退去，就能够再找个落脚的地方，给秦三秋好好看下伤口。
秦三秋恹恹道：“嗯。”
戚潇不敢带着秦三秋在街上游荡，又一时没有去处，只能带着秦三秋坐在房屋顶上，看着东方渐明。
远处慢慢流泻出金红色光芒，笼罩在灰色迷雾和可怖黑暗中的玉安县光影杂乱交错，连绵的房屋在第一缕晨曦的照耀下绵延出起伏的线条。那些血腥与惶恐都被留在了黑夜。
而现在，日出了。
秦三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日出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眼瞳中，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脚下的玉安县，乃至所有的生物，都是这么渺小，日升日落，潮起潮退，生死循环，不过是天地一瞬，不过是孔洞中不经意的一瞥、万米画卷中的一隅。
道，是什么？
他微微地失神了。
“你在想什么？”戚潇转过头看他，晨光镀在他的脸上，描绘出起伏错落的眉骨和鼻梁，那隐没在阴影中的一半英俊眉眼直视着秦三秋，带着探寻。
“我只是在想，修炼是为了什么。”秦三秋作为一条蛟，对于化龙有着天生的执念，仿佛那是所有奋斗的终点，但是之后呢？之后要做什么呢？
他有些迷茫了，拥有力量的感觉令人着迷，可是总有更强大的力量。即使拥有的强大的力量又怎样，站在顶峰，世间的熙熙攘攘才更映衬出了这种孤寂。
戚潇认真地看着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半晌后，他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秦三秋道：“那是你的道，不是我的。”
戚潇笑道：“不，这也不是我的。”
秦三秋问道：“那你为什么说这句话呢？”
戚潇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修炼是为了什么，所以才在追寻，说到底我们都只是俗人而已。”
秦三秋纠结了一瞬，笑道：“哈，无论什么，求长生、求逍遥，这才是大多数人所追求的。”
“我还没活够，还是继续修炼吧，等到有朝一日化龙了再说。”
戚潇笑着摇了摇头。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整个玉安县被日光笼罩着，一片明亮，那些噬人的活尸龟缩回阴暗的黑暗。
“走吧，我们去找个落脚的地方，你的伤需要好好看看。”戚潇一把搂过秦三秋，一手穿过的膝弯，一手托着他的脖子，一个横抱将秦三秋抱了起来。
之前情急之下，戚潇这么做的时候，秦三秋还不觉得奇怪，现在秦三秋却觉得这姿势显得他很弱势。
于是仰头看着戚潇道：“放我下来，不要这么抱我。”
戚潇挑了挑眉，从秦三秋的角度看去，居然有几分潇洒闲适的意味。
他道：“那我背你？”
秦三秋想了想点头默认了。
于是他双手托着秦三秋的膝弯，往上颠了颠，秦三秋不得不用手环住戚潇的脖子。
这样一来，两人靠的更近了，戚潇甚至能感觉到秦三秋在他耳边呼出的气息，浅浅的，和芦苇一样轻轻撩拨着他的耳廓。
戚潇的耳朵慢慢红了，秦三秋发现了，古怪道：“为什么你耳朵红了？”
戚潇面色镇定道：“因为你太重了，我在使力。”
秦三秋鄙夷道：“你那个破身板，也太差了。”
戚潇回道：“你也不想想自己原型有多大。”
秦三秋不满道：“我要是原型不大，你早被炸死了，不知感激的人类。”
戚潇沉默半晌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当时我应该想到他们会偷袭的。”
秦三秋却道：“那又能怎样，当时那样的情形，就算提前知道也无济于事，你一个人打得过他们四个？”
戚潇没有辩解，只是又低声道：“抱歉。”
秦三秋懒得和他多说，趴在戚潇的肩上，感受到从衣料下透出的温暖，在摇摇晃晃中，产生了倦意，持续的失血加上受伤让秦三秋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趴在戚潇的肩上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