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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昆仑墟众仙荟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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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曈就这样在昆仑墟住了下来,虽然免不了还是颐指气使地冲着昆仑墟外门弟子发脾气,但是见大家都不大搭理自己,竟然也能忍下了那口恶气。
一连住了七日,并不见嶎缭上神有丝毫出关的迹象,而阿姮也不曾见到踪影。她每日都会接到扶桑神宫那边探子传来的讯息,日复一日地的便是说丹朱还没有丝毫动身的迹象。
这段时间昆仑墟倒是日渐热闹起来,都听到了嶎缭上神被晋为荡魔天尊,位居三清之下,昆仑墟的仙众也一并水涨船高,所以三界四洲,各仙灵神祇都纷纷来昆仑墟拜会,眼见嶎缭上神还未出关,索性就在昆仑墟住了下来。
因此,昆仑墟天墉城的各大客栈,住得是满满当当,这是十万年来从未有过的盛况。
这一日,玄瞳刚接到密信,说的是丹朱不见了。她心下警觉,连忙就往玉京山的昆仑神宫飞去。
却见神宫内聚满了四洲的神仙,就连鲜少露面的南极真君和北极仙翁都来了,还有东洲的十州仙主,天下各大洞天福地的仙主,以及北洲、南洲、西洲的各得道仙灵。
照例还是白夷仙君带领诸位昆仑墟弟子见客,整个昆仑神宫好不热闹。
玄瞳皱眉,什么意思?今日若没有什么大事,大家伙何至于聚地这样齐整。
可假若真有什么事,他们这些轻狂之辈怎敢不知会九重天的天使!
她见玄绡带领昆仑墟女众弟子在人群中穿梭忙碌,便心生不满,蔚缭上神座下就三位女弟子,外门倒是有一些女众弟子,只是平日里哪有什么资格进昆仑神宫,现如今玄绡狐假虎威,规矩都乱了!
一女弟子见她来了,便为她引入席上,刚送上茶水,便被她拂袖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引得众人围观。
玄绡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
那个送茶的外门女弟子惶恐极了,连忙弯下腰去捡那打碎的茶盏。
“二师兄,咱们昆仑墟的建盏,是编了号的吧,师父当年在老君洞手作一窑上好的盏子,如今是不全了。我说难得贵客盈门,就拿好的出来待客,这下可如何是好,师父的心爱之物就这样被白白糟蹋了……”
玄绡同冯翼大声吐槽,反正大伙儿都听见了。
“你还有脸说,”玄瞳轻嗤一声:“我都不知道昆仑墟何时能让外门弟子进昆仑神宫了,昆仑墟何时这么没有规矩了?”
“昆仑墟的规矩,自然不需要外人置喙。”玄绡使了个仙术,将那惶恐小修手中的建盏碎片给收成了一团,又放进了随手的一个锦囊内,朝着看热闹的众仙晃荡了一下。
“众仙家可要为我们昆仑墟作证,这位是天君嫡女,是她摔坏了我师父的心爱之物,这一次九重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就是,可别说是我们昆仑墟讹人,确实是这位尊贵的——天君嫡女给摔碎了的,要不是这是师父的心爱之物,咱们也没必要这般认真。”倾羽连忙在旁边帮腔。
众仙自然是知道这位玄曈仙子是天君的女儿,可还知道她也是嶎缭上神的亲传弟子,可今天这昆仑墟弟子们的意思,是将她给除名了?
好像有八卦,众仙难免就窃窃私语起来了。
玄曈的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正要发作,却听见天鼓大作,轰隆隆的声音在她耳中犹如九天仙籁。
随着万丈金光自天际亮起,层层叠叠的云霓中出现了恢宏的仪仗,这样的排场,显然是九重天凌霄殿的做派。
玄瞳心中一喜,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不,有父神亲至,昆仑墟还有谁有胆子对她不敬。
只是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莫不是师父要出关了,否则怎会连父神都来到了昆仑墟。
正当玄曈思忖间,天君阜衡与天后元芜已经在众仙神的簇拥下浩浩汤汤地自云霓间降临到了昆仑墟迎仙崖。
随行的还有太子玄凌,嫡次子玄樾,还有几个天君阜衡的庶子,洞明星君玄启、隐光星君玄幽等,都在九重天掌着星辰临变之要职。看来天君这一大家子倒是来得齐整。
玄曈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就算是再愚蠢,也知道将有大事发生,此时必然不能任性刁蛮,否则别说她的父神,就是太子兄长,二哥玄樾就不会饶了她。
思及此,她便乖顺地站在了自己的母神的身后。
白夷和冯翼自是领着昆仑墟的诸位男弟子迎了客,玄绡也领着女弟子紧随其后,昆仑墟的礼数倒是上下挑不出什么错。
玄曈在心中犯着嘀咕。
其余的仙众神祇也一并与九重天这些尊贵的来客见了礼。
却见自己的父神紫金光的脸庞洋溢着慈祥,对白夷如沐春风道:“本君观昆仑墟气动,神异园中的凤鸾瑞兽都四下回旋腾跃,怕是错过了天尊出关的日子,便连忙来了。”
白夷报以微笑:“天君亲临,昆仑墟蓬荜生辉。只是师父老人家究竟何时出关,神鬼莫测,只能劳烦天君天后在昆仑神宫稍待了。”
天君阜衡便在仙侍的陪同下,入了上座。
“瞳儿也来了几日了,与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没有添什么麻烦吧。”元芜天后则是客气地问着玄绡。
看这架势,是要让玄曈与昆仑墟重修旧好。
玄绡执礼而道:“回天后,玄曈仙子已不是昆仑墟的弟子,这几日一直以客礼住在天墉城中,想必仙子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吧。”
玄曈气急:“你,”她的脸涨的通红,“玄绡你欺人太甚!”
就当着九重天天后的面,玄绡的眉头抬都没有抬一下。纤细的身子迎风而立,如墨般的瞳仁隐含着决绝。长睫如扫,身姿秀美,犹如翠竹临水,坚韧不拔,震惊了在场的一众仙神。
玄樾见母神脸色不好,亲妹妹又不依不饶,而玄绡如此倔强,根本不给九重天丝毫脸面。
他皱眉正要出来打圆场。却见白夷和冯翼都站在了玄绡的身前,显然是怕自己的师妹被九重天给欺负了去。
“天后宽仁,我们这师妹向来是一根筋的,黑白分明、不懂得讨人欢喜,只是玄曈仙子之事,等师父老人家出了关自然会有定夺,眼下这昆仑墟,确实是不敢再将她归为昆仑子弟了。”冯翼道。
元芜的面色更不好看了,而玄曈则更是哭了出来。
“不是说嶎缭上神解除石封后闭关十日涵养元神,现早已过了十日,为何迟迟还不出关?”太子玄凌倒是会转移话题。
“太子说得没错,”白夷道:“只是十日之期到时,师父自关中传了法旨,说还要静养些时日,并吩咐弟子切不可前去打搅。”
“这么说来,嶎缭上神是要有所突破了。”玄凌若有所思,双眸扫了一眼自家的母神和妹妹,颇有一丝警示的意味。
“突破上神之身?”众仙神陡然都精神了,“难不成……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
三界中上神本就少之又少,太上神阶更是从未有过四洲下界成就的,昆仑墟作为四洲与九重天的中转之处,位居九重天之下,千百万年也没见过有成就太上之神的。
嶎缭上神被石封了十万年,一出关便要晋为太上?这岂不是神阶比天君还高了?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而天后元芜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比起此事,小女儿的这点劳什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频频往自己夫君那儿看去,却只见他轻抿茶水,一派无事人般的做派。
这时,迎仙崖上又热闹了起来,一列仙众身着葱翠郁绿的天衣,环伺着一位灿若朝阳的天君,飞向了昆仑神宫。
竟是东洲扶桑神宫的日天子车驾。而这位光辉夺目的天君座驾上,还坐着一位明月般皎洁的女仙。
他们共享一车,眼波婉转之处,尽是绝代风华。
那女仙还未等车驾挺稳,便急匆匆地飞到了众仙面前,一脸激动而雀跃,她执着玄绡的双手,双眸蓄满了泪水,竟无语凝噎。
众仙神都惊住了。
这位女神仙,在座年轻点的自然不认得,只觉得三界之内竟然有如此风华的神仙,更匪夷所思的,是数万年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便是昔日的九重天第一美人琼花仙子现世,恐怕也比不上这样的容貌。
而在场年岁大的,却无一不认识她的。
“师父,这位生得这么好看的女神仙是谁啊?”南极真君的小弟子扯着自家师父的袖子,如梦似幻地问着。
南极真君已然须发如雪,双眸熠熠,抚着自己的长须,幽幽叹息:“当时本君还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在谪仙台上见过这位仙子一面,她一心赴死,那般决绝,令本君至今难忘。没想到,这已经过去了十万年了啊。她就是当年颠倒了三界的——”
“阿姮,你终于来了!”玄绡一把激动地抓住了阿姮,一扫刚才紧绷的情绪,而倾羽也扑了过来,几乎要扑进阿姮的怀里。
在场的男神仙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这位就是嶎缭上神最小的徒弟,阿姮仙子?”
太子玄凌深深地看了阿姮一眼,侧身问自己的弟弟,却见他神色极其复杂,双眸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樾只是点头,并不发一言。
原来十万年前,太子玄凌一直跟随自己的师父混元天尊闭关修炼,并不理三界之事,故而那场三界浩劫竟然不曾涉略,而这位昆仑墟的阿姮仙子,当年颠倒了三界的人物,只是听旁的神仙说起过,并未曾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