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威士忌》皮桃

5、第 5 章

　　周兮和齐婷因为部门活动没能去看篮球赛，晚上洗漱完，缠着时涵给她们讲故事。

　　齐婷很兴奋，“我听说今天的裁判都是校会主席。”
　　时涵回答，“席霆琰、周东，还有段铭。”

　　周兮语气惊奇，“周东还能做裁判呢？”
　　时涵点头，“一场副的一场主的。”

　　齐婷又问：“那有没有帅哥？”
　　时涵：“你指主席还是？”

　　“就普通打球的，或者围观的，有没有帅哥？”
　　时涵摇头，毫不犹豫。

　　周兮刷着手机，突然“啊”一声，“时涵你让球砸了？！”
　　齐婷立马走到时涵身边，“砸哪了？严不严重？”

　　时涵稳住她们，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齐婷脸上露出了姨母笑，“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小鹿蹦蹦跳？”

　　时涵认真回想了一下上午被他抱在怀里时的感觉，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周兮紧接着提问，“那你感谢他了吗？”

　　时涵：“没来得及。”
　　当时光顾着说没事去了，“他先走了，下午也没来。”

　　根据“下午没来”这四个字，周兮和齐婷开始了疯狂的猜想。
　　“欲擒故纵。”
　　“欲扬先抑。”
　　“还挺神秘。”

　　时涵打断她们的猜测，“你们还记得上次我和你们说的，在ktv走廊上撞到的人吗？”
　　在二人“难道就是他”的眼神里，时涵点头，“就是他。”

　　齐婷感叹，“我天，绝了，这不言情小说里男女主爱情的开始吗？”
　　“姐妹你要谈恋爱了！”
　　“周兮，你听到了吗？时涵她要唔唔......”

　　时涵捂住齐婷的嘴，不让她喊，“是意外。”
　　齐婷挣扎，“是爱情。”
　　“意外。”
　　“爱情！”

　　“好了好了。”周兮出来控场，“是意外还是爱情，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他去了就是爱情，他没去就是意外，你们俩先分开。”

　　......

　　周日，齐婷和周兮都没有任务，和时涵一起去了篮球场，七点五十的时候，周东来了，后面跟着段铭。
　　八点，比赛开始，没见席霆琰。一直到下午，比赛结束，场上依旧没有席霆琰的身影。

　　伊蓉招呼体育部的部员们收拾战场，周兮把周东拉到一边，“席霆琰怎么没来？”
　　周东：“他？腿抽筋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腿抽筋？”

　　“昨天救你室友的时候用力过猛，筋抻了，下床的时候踩空扶梯，又抻了一下。”说到这儿周东就来气，“校医给他顺过筋后让他休息，他借着这个理由，在床上了睡一天，活全都丢给我，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带饭。”

　　周兮低着头，若有所思。
　　周东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别和你室友说。而且，他那筋昨天就好了，就是懒不想干活。”

　　“你要是告诉你室友，你室友再过意不去找他，得，大鼻涕都能给他美出泡来。”
　　“你可别干那让他大鼻涕冒泡的事儿。”

　　周兮一脸嫌弃，“你嘴里能有点好话吗？”
　　周东：“没办法，我这是近墨者黑。”
　　周兮嫌弃地让他走。

　　“别跟你室友说。”
　　“知道了。”

　　场地收拾完，伊蓉宣布解散，齐婷拉着时涵和周兮汇合。
　　“怎么样，问到了吗？”

　　周兮看了时涵一眼，决定撒谎。
　　“他临时被辅导员叫去补材料了，来不了。”

　　时涵没什么表情，齐婷却很失望，“大周末的叫人补什么材料啊。”
　　“又不是叫你补材料。”周兮挎住二人的胳膊，“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

　　青马工程培训讲座定在十月最后的两个周末。讲师是校团委的老师，马克思主义学院的老师。
　　听众是校、院学生会主席、副主席，各社团负责人以及大一所有班级的团支书。

　　时涵关掉闹铃，从床上坐起来，悲催地发现十月份她没有周末。
　　洗漱，换衣，背上书包出门。

　　这场培训会座位分配到人，每个人的姓名条都贴在座位后面。
　　靠背的料子是丝质滑料，粉色的座位条歪歪扭扭，悬悬欲坠。

　　选班委的时候，除了叶珊，寝室三个人都写了班委申请书。
　　周兮申请的宣传委员，齐婷申请的组织委员，时涵鼓起勇气申请了生活委员。
　　但是选班委的前一天，辅导员助理常征找到时涵，让她修改申请职位。

　　“咱们班女生虽然不多，但是我没想到交班委申请书的就五个。你们几个的能力我看在眼里，担任班委绝对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换个职位申请，试试团支书。”
　　“班长压力大，让男生扛，团支部书记的话，还是得找个女生来。”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你成绩好，性子稳，我相信你能胜任。”

　　回寝室以后，时涵没瞒大家，把这事说了。叶珊去了图书馆不在，齐婷和周兮的意见都是同意。
　　她又和南玻联系，南玻也建议她试试。
　　票选当天，她以高票通过，然后这事就板上钉钉了。

　　“早，时涵。”常征跟时涵打招呼，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
　　座位顺序是打乱的，常征和时涵正好在会议厅左侧靠最右边的两个位置，临近中间。

　　“篮球赛的事我听说了，你吓坏了吧？”
　　“还好，席学长帮了我。”

　　“班级最近怎么样？和班长合的来吗？”
　　“挺好的，我们互相帮助，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

　　“你是不是生气了？”
　　上周的事情他这周才问，早该问的事情他也现在才问。

　　“不是。”时涵解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况且除了这些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常征是时涵的辅导员助理，是院体育部的老部长，还是现任院学生会主席。
　　按理说，他们的关系算亲近了，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时涵总感觉别扭，总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莫非，这就是上位者的王霸之气？

　　培训会的讲座八点开始，十二点半结束，一场一个小时，第一场是开幕式。
　　按照流程表一项一项的轮，领导们挨个上台讲话，轮到倒数第二项的时候，讲话者换了人。

　　席霆琰一身黑色正装，配深红色领带，微乱的黑发稍稍打理，理出了仪式感。
　　肤白，高鼻，薄唇，桃花眼迷人，他拿着演讲稿在讲台上站定的那一刻，时涵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王八......哦不王霸之气。
　　还是霸中霸。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可爱的学弟学妹们，你们好！”
　　“我是来自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2017级计算机与信息科学1班的席霆琰。首先，我很高兴能够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发言......”他音色清润，十分悦耳，有女生控制不住激动，偷偷拿出手机录像。

　　不知道哪句话勾起了常征的回忆，他笑着说，“我们刚上大学那年，每天早上都要做早操。席霆琰是班长，按理说应该起带头作用，可是他赖床，每天早上都迟到，他们班同学也都跟着迟到。”
　　“辅导员一生气，让他们整个班都不用来了，席霆琰原话转达，第二天，他们班真的一个人都没来。”

　　“班级同学看的心痒痒，我们几个班班长一合计，也不让大家来了，结果那天正赶上辅导员来查操，我们被他被逮了个正着。”
　　“最后，我，席霆琰，还有其他几个班的班长、团支书，每人写了2000字的检讨，还在操场罚做了一天的操。”

　　听着他的叙述，时涵脑海里有了画面。
　　某个睡不醒的席姓男子被辅导员硬生生地从床上拽下来，挨了顿教训后，和其他班长团支书小学生走路那样排着队往操场走。

　　晨日初升，给每个人的背后都镀了层金光。
　　中间的男生耷拉着眼皮，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脑袋上还翘起撮头发，在辅导员的怒视下，懒洋洋地抬着胳膊做广播体操。

　　想着想着，时涵目光转移。

　　台上的人精神，沉稳，看着很可靠，很有责任感。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和自己刚才想象的画面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毕竟，头发丝翘起来这事儿，有损大哥的身份。

　　开幕式结束以后，常征拿出手机回消息，突然感慨说，“不知道体育部怎么回事，每届都有奇葩的名字出现。”
　　“我刚进体育部的时候，部长叫布止，我当了部长以后，部员叫伊蓉，叫王优才。”他笑，“听说你们这届来了个高兴是吧？”
　　“我见过他，小伙子开朗活泼，一瞅就挺高兴的。”

　　话匣子又一次开启，时涵也不再像早上那样拘谨，偶尔也开开玩笑，两个人异常和谐。

　　“我放假的时候给初中生当家教，教语文，有一句古文是‘妻怒怪我在’，应该翻译成：妻子看见我活着回来而感到奇怪。你知道我带的那个小孩翻译成什么吗？”
　　“翻译成什么？”
　　“妻子怪我还在。”常征扶额，“我当时哭笑不得。”

　　时涵被逗乐了，跟着笑，笑着笑着，觉得有点冷。
　　她抬头看了看墙，空调口不在这边，又看了看四周，也没人拿着风扇对着这边吹。

　　奇怪了，哪来的风？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席霆琰坐在时涵的侧后方，借着和别人聊天的幌子盯了她老半天。
　　看她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常征，看她温声细语的和常征说话，看她眼睛晶晶亮亮地对着常征笑。

　　不是说有男朋友吗？不是说好几年了吗？不是说感情特别好吗？他男朋友允许她对别的男的这么笑？

　　还是说，她男朋友就是常征？
　　......

　　等会，常征？
　　她那时候才多大，他老牛吃嫩草？！
　　席霆琰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想到某个结论，心碎的跟绞肉馅似的。

　　第二场讲座马上开始，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周东玩了两个小时的消消乐，耗没了精力，只能不停地把游戏分享到群里赚取精力值。

　　“你妹妹有没有说她男朋友现在在哪儿？”
　　“？”

　　没前没后的一句话，周东挺懵，寻思周兮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琢磨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时涵的事儿。
　　“没有，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

　　他记得这次培训会的名单上有时涵，回过头，瞄了几眼就找到了。
　　“她旁边坐的谁，常征？”
　　“俩人好像关系不错。”
　　“哦对，她是常征带的学生。”

　　自言自语完，周东突然想到了什么，和席霆琰八卦，“琰哥，你知道常征有女神了吗？”
　　席霆琰在记笔记，“不知道。”

　　“我听部员说的，常征最近和外国语学院的主席走的特别近，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自习。”
　　席霆琰记笔记的手停了，“外国语学院？”

　　“叫什么来着......”周东翻□□列表里名为‘外院’的那一栏，“对，叫付雪。”
　　知道席霆琰不认识，周东给他形容，“就是特别高冷，脸上永远没有表情的那个，上次开大会她坐第一排中间，你肯定有印象。”
　　人体制冷机，存在感太强了。

　　席霆琰：“没印象。”
　　周东：“......行吧。”

　　“反正他们俩走的挺近的，不知道成没成。”
　　席霆琰再没回话，从一开始，他就一副乖学生认真听讲好好记笔记的模样。
　　周东觉得无趣，正好游戏精力涨了点，他调整好坐姿，开启新一轮的消消乐。

　　第四场讲座开始前，团委老师说了一下这期青马工程学习最后要交的材料：纸质版的学习笔记，两篇电子版的学习心得，小组交流会的电子版材料，还有青马工程结业的考试卷子。
　　“各小组收齐材料后，统一交给席霆琰同学。”

　　常征记录完，在旁边勾勾画画，“时涵，收集材料的任务交给你吧。”
　　“......？”
　　没等时涵同意，他看着本，“我说，你记。”

　　“小组讨论会咱们明天中午开，我找人拍照，开完会你写个会议记录。”
　　“中午回去建个群，把咱们小组的人都拉进去，名单在这儿。”

　　“扣扣号昨天加的那个总群里有，大家都改了备注，你对着加一下。”
　　“心得和笔记下周六听完讲座以后收齐，电子版的材料你打包好，周六晚上六点之前一起给席霆琰发过去。”

　　常征说完，时涵也记完了，不是她想干这活，完全是习惯性的动作。

　　“有哪里不懂吗？”
　　“......”哪里都不懂。

　　“行，那先这样，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我。”
　　分配任务的时候，常征刚才那副知心好学长的形象全无。

　　就这样，时涵稀里糊涂的成了帮手、副组长、材料收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