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威士忌》皮桃

2、第 2 章

　　后来南玻有会要开，先走了。
　　时涵给三个室友一人带了一杯奶茶，又去食堂给齐婷买饭。

　　路上，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用来形容今天的大哥，再合适不过。

　　—

　　八卦完学生会长们的第二天，时涵收到了她参加的院学生会体育实践部开部门例会的消息。
　　时涵去的较早，第一个到的教室。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地等待会议的开始。

　　陌生的面孔陆续地进入教室，大家的表情都一样——面无表情，教室里安静的堪比高考现场。
　　直到一声“你们来的这么早啊”打破寂静。

　　女部长伊蓉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男部长王优才在伊蓉身后提着两袋零食进门。
　　全员到齐以后，伊蓉让王有才行动。没一会儿，每个人的面前都多了一罐可乐和两袋薯片。

　　有男生喊：“见面就送好吃的？部长，那咱们得多见几面啊。”
　　其他男生跟着起哄：“对啊部长，得天天见啊。”

　　“见面也行。”王优才把空了的塑料袋团成一团，“但是你可能见不到我了，累死了。”
　　刚才第一个喊话的男生很贴心：“没事部长，东西我帮你拎。”

　　王优才推推眼镜，讲了个冷笑话：“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累死了。”
　　男生：“......”

　　开场就呛，气氛也算融洽，最起码大家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两位部长先介绍自己，然后从男生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上台作自我介绍，轮到女生的时候，时涵是最后一个。
　　和前面的人一样，时涵介绍的内容也是我叫什么，来自哪班，老家哪里，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只是她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气氛更安静。介绍完了，几秒的停顿后，大家才开始鼓掌。
　　之前和部长斗嘴的男生，高兴，在时涵下台之前问她：“你成年了吗？”
　　时涵回：“成年一个月了。”

　　不怪高兴问，大家看到时涵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姑娘怎么这么小。
　　乖顺的学生头，小脸稚嫩，骨架削瘦，明显大一码的黑色T恤和运动长裤，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王优才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名表：“高兴，你成年了吗？”
　　高兴有点尴尬：“......快了。”

　　旁边男生搂过高兴的肩：“原来弟弟在这儿呢。”
　　“弟弟吃糖不？哥哥给你买。”
　　高兴：“......滚。”

　　自我介绍结束，就是吃薯片聊天，几个女生都属于话少的那种，谁也没先开口。
　　看女生这边气氛较僵，男生们主动坐过来，找话题，带气氛。

　　高兴扒着衣领给大家看他肤色的差异，话题一起，女生们也活跃了起来。
　　大家肤色相同，都像刚从非洲挖完矿回来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时涵就没怎么黑。”

　　时涵那时候正在看自己的手腕，回想自己黑了多少，突然被cue，一时没反应过来，思考两秒后回答：“可能我防晒涂得多。”
　　提到防晒，又是一个新话题，女生们开始和她聊护肤品。

　　护肤品这种东西，说不用是不可能的，但是时涵不懂。
　　她的护肤品都是南玻挑的，她也不知道干性、油性，或者敏感性肌肤用什么牌子的比较好。

　　不过女生们谈论这个，有时并不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们可能只是想分享自己用完某种产品之后的心得，再听听别人的评价。
　　在这方面，女孩子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例会快结束时，大家进了部门群，群名就是简单的【体育实践部】。
　　加完群后，伊蓉给新成员们拍照。时涵作为团宠，被大家护在中间。

　　画面定格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越洋矿工团队的队员们，黑，但是快乐。

　　-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汇报演出，一上午就结束了。
　　南玻在前一天晚上给时涵发消息，说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一起吃饭。

　　“咱们明天就去那家吧，她家的炸鸡特别好吃！”
　　“你们一定要去，不好吃我周兮俩字倒过来写！”

　　室友们早就约好了军训结束后出去聚餐，第一次集体活动，她不太好意思缺席。

　　时涵：【我和室友约好了要出去聚餐】
　　南玻很快回：【/ok，咱们改天再聚】

　　晚上，时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拒绝了南玻，她心里很难受。
　　她和南玻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情同姐妹。她们的相识，都是因为有着一对不靠谱的父母。

　　南玻的父母在她初一那年离婚，两个人给她留了房子和钱，再没回来过。
　　而时涵的母亲在她生下来不久就病逝了，父亲生意投资失败，开始酗酒，经常不回家，后来也消失了。

　　时涵是在南家长大的。

　　几年来，两个人相依为命，其中的艰难困苦......
　　也没什么艰难困苦。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经济来源，除了家长会没人去有些尴尬以外，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只是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也没有拒绝过对方的邀请，今天的对话，让她感到了陌生。
　　辗转反侧了半宿，凌晨才有了困意，可是刚睡不大一会儿，周兮就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I’m a bad guy，不用军训的bad guy，温柔可爱的bad guy，快点起来跟我嗨！”

　　“......”
　　周兮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不佩服不行。

　　汇演结束后，大家回寝室洗漱睡觉，傍晚的时候才换衣服出门。
　　周兮推荐的是一家韩餐，赶上饭点儿，座无虚席，好在她提前打电话订了位置。

　　一份年糕火锅，两碗冷面，两盘炸鸡，四罐果酒。
　　周兮和齐婷拿手机拍照，找光线找角度，叶珊本来没兴趣，但是在她们的感染下，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时涵跟上大部队的节奏，拍完照片以后发给了南玻。
　　斟酌半天，发了一句她自己觉得特别有男友力的话：【周末带你来吃】
　　南玻回了小猪点头的表情包，让时涵多吃点。

　　人多吃饭香，除了火锅没吃完以外，其他的餐食都被女生们的胃消灭了。
　　几个人瘫在座位上，摸着肚子，谁也不想起来。

　　周兮摸着肚子：“我觉得那些炸鸡就在我的嗓子眼里，只要稍微动一下，它们就会跑出来。”
　　齐婷瘫在椅子上：“我不行了，走不了了，今天我就在这住了。”

　　叶珊开玩笑说：“我们先走，你留在这洗碗。”
　　齐婷摆手：“不行，我刚做的美甲，不能洗碗，谁叫辆轿子，把我给抬回去。”
　　周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等着，姐给你安排。”

　　她拿出手机，在大家的注视下——刷朋友圈。
　　一边刷一边嘟囔：“A市我太熟了，只要一张照片，我就知道谁在哪儿。”

　　刚说完，她滑动屏幕的手停了下来：“周东在楼上KTV，他有车。”
　　“走，找他去。”

　　......

　　葫芦巷是这条步行街的通俗叫法，街上店铺齐全，离A大只有两条街。
　　周兮选的那家韩国餐厅就在葫芦巷上。

　　看到周东发的朋友圈后，周兮给他打电话，确认包厢。
　　周东：“我这人多，乱糟糟的，你来可别说我没照顾你。”
　　周兮：“不用你照顾，我和我室友一起。”

　　“几个人？”
　　“四个。”
　　“都清醒吧？”
　　“放心，吐不到你身上。”

　　周东被周兮上次带的朋友整出后遗症了，现在对她所有的朋友都持怀疑态度。
　　时涵说喝酒不能开车，周兮说找代驾：“周东刚得了辆新车，必须得体验一下。”

　　导游周兮带着她的室友们七拐八拐，从餐厅拐到了KTV。
　　电梯门一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她，舍不舍得都断了吧，那是从来都没有后路的悬崖......”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我爱他轰轰烈烈到疯狂，我的心跌跌撞撞却不会忘.....”

　　今天什么日子，失恋的人这么多吗？

　　过了这片伤心区，是情歌区，过了情歌区，是蹦迪区。
　　正当时涵想下一个是什么区的时候，周兮推门进去了。

　　包厢很大，里面有独立的吧台和舞池，迷幻的灯光，缥缈的白雾，俨然一个小型酒吧。
　　有女生拿着立式麦克风在台上唱：“We rule the world，just you and I.Don‘t let me down，we walk the line.When everything’s gone wrong，l‘ll take a shot for you......”

　　听见这首熟悉的曲子，时涵闻声去找她的演唱者。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姐姐音色清亮，间奏时还给自己打节拍，很陶醉。
　　虽然她唱的很好，但在唱歌方面，时涵认为，南玻才是王者。

　　几个人进门以后，首先遇见了周兮校媒的学姐。
　　学姐告诉她们，今天是校会主席、部长还有各个院主席的聚会。

　　周兮说：“我们呆会儿就走。”
　　现场太吵，学姐没听清：“什么？”
　　“我们。”周兮喊，“呆会儿就走。”
　　早知道是这些人聚餐，她就不来了。

　　周兮给时涵她们找了个位置：“你们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找周东，一会儿就回来。”
　　看这形式，周东肯定没开车，但她来都来了，正好把家里新配的钥匙取过来。

　　时涵和叶珊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像两个小学生。
　　齐婷熟悉这种场合，溜达一圈，回来时给“小学生们”一人拿了一杯酒。

　　“度数不高，跟咱们刚才喝的果酒差不多，没事。”
　　音乐声太大，时涵听不清齐婷说什么，但是听清了没事俩字。

　　她小抿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有点像雪碧。
　　又喝了一口，真的很像雪碧。

　　时涵拿出手机，给南玻拍照片。
　　南玻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时涵和叶珊还有齐婷说了一声，出包厢接电话。
　　南玻问她：“你去哪儿了？”

　　时涵说：“和室友来KTV找她哥哥。”
　　南玻又问：“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时涵老实地回答：“一罐果酒，刚才那杯是雪碧。”
　　不知道是不是雪碧和果酒起了反应，她的脸现在特别热。

　　像有千里眼似的，南玻突然问：“你热吗？”
　　“有点。”时涵用手背贴脸试温，“我正要去洗脸。”

　　前面拐过弯就是厕所：“我马上到了，先去......”
　　话没说完，额头一痛。

　　“啪”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时涵退了两步，没站稳，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席霆琰看着地上的一人一物，有点懵，没明白自己是怎么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一打二的。
　　但是，胸口的疼倒是真的。
　　这姑娘头挺铁啊。

　　他伸手：“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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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KTV里时涵听到的那首歌是DEAMN的《Give me your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