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和小王子》锦小一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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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尔斯一辈子都没有遇上这么丢脸的事情。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傍晚。
　　照顾他的仆人立刻跑出去把格尔找了过来。
　　“亲爱的，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格尔走进来，橘色的夕阳落在他的头发上，让他看起来更加无害。
　　法尔斯在床上动了动，身体就想坏掉的齿轮，传来一阵钝痛。
　　格尔继续在那里说：“你看，法尔斯，虽然你是黑袍教父，但是不需要将□□弄出那么大动静吧。”
　　“那个男人呢？”法尔斯不顾身上的头痛，拉住床幔坐了起来，被子落下，露出身上粉红色的痕迹。他有些狼狈地把被子拉上自己的身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声说：“他人呢！”
　　“……我放走了，因为我的情人……也就是他的随从，”格尔有些心虚的解释，“你看，为了讨好心上人我们都得退一步不是吗？所以，那个孩子提出了要求，我就答应了……没有关系吧？”
　　“没有关系？”法尔斯足足愣了能有十五分钟才发出声音，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觉得没有关系……”
　　“也许你非常喜欢他……不过我们穿越那片蠕动的植物的时候，你和他已经睡着了……我想……”格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是黑袍教父，总不会有人强迫你做些什么吧，难道你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格尔有些担心的看着法尔斯现在杀气腾腾的样子。
　　法尔斯原本想直接召唤出黑色鬼魂将格尔杀掉，因为他放走了那个伊莱恩的男人。
　　但是他又犹豫了，如果他——亚格大陆最高的黑袍法师，被称为黑袍教父的法尔斯，被一个只有四肢没有头脑的傻瓜半兽人给□□了的消息被证实了并且流传出去，那简直比被□□了还可怕。
　　如果他现在杀了格尔，就是默认了自己被一个白痴战士给□□了……
　　不行！绝对不能发出这样的事情！这样丢脸的事情怎么能被别人知道。
　　如果被别人知道——黑暗之神在上！他干脆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了去见黑暗之神算了！
　　法尔斯艰难的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了有生以来最难看的一个笑容：“……当然，我和伊莱恩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是吗，那就好了，”格尔松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法尔斯知道这里面装的是龙女花的花瓣。格尔把盒子放到法尔斯床边的小几上，“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放在这里。”
　　“多少钱？”法尔斯问。
　　“……你可以先欠着，或者帮我一个忙……”格尔抓了抓头说。
　　法尔斯眯起眼睛，金色的夕阳落在他的黑发上，可他依然像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一样，黑色眼睛中一片死寂。
　　“你需要什么？”法尔斯柔声问。
　　“我还没有想好，可以欠着吗？”格尔问。
　　法尔斯轻轻点点头，想了一会又加上一句话：“但是必须控制在三千金币的范围内。”
　　“不是五千吗？”
　　“三千，这不是折价吗，还有延迟费呢……”法尔斯不厌其烦的讨教还价。
　　“可是，这是很珍贵的龙女花瓣啊……”格尔的手指不禁抚上那个盒子，却被法尔斯抢先一步抱在了怀里。
　　“你是大盗贼格尔哎，请不要像街市上的小贩一样跟我讨价还价好不好，起码应该维持一点风度……”法尔斯瞪着他说。
　　“你还是黑袍教父呢……”格尔讷讷地将手收回去，“好吧，尊敬的黑袍法师，在一定的时候我会来收取龙女花瓣的代价的。”
　　法尔斯点点头，加上一句：“三千金币的范围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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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特美斯联合王国是由许多领主控制下的领地组成的，位于亚格大陆的中心偏西部。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经济相当的发达，所以国力在整片大陆上也是算上位的。
　　法尔斯自然不知道那个叫伊莱恩的男人是在斯特美斯联合王国的。不过法尔斯的耳目众多，如果他能在大陆上找到两片龙女花瓣，那么一个活人自然不在法尔斯的话下。
　　对黑袍法师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秘密。
　　天空中飞翔的鸟儿，蹁跹的蝴蝶，水里的游鱼或者奔跑着的动物们，乃至终年吹拂这片大陆的微风，都能成为黑袍法师的耳目。
　　这也是为什么黑暗君主的幕僚都是黑袍法师的原因，你总是需要握有大量的情报，才能为君主出谋划策。当然，这些能力是白袍法师不具备的，所以在亚格大陆上，加上学徒数量的黑袍法师甚至比白袍的上位法师数量都要少。
　　法尔斯穿着黑色的袍子走在树林中，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这些树木依然生气勃勃，没有半丝枯黄的迹象。
　　斯特美斯所在的地方非常特殊。
　　在亚格大陆的中部是一片肥沃的盆地，如果有幸骑着龙从上空飞过，你能看到盆地上弥漫着一片稀薄的雾气，偶尔能看到一片深绿色。
　　没错，在亚格中部的盆地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探险者和猎人，都无法在这片森林里找到正确的出路。
　　当然，这片原始的森林并不是传说中充满诅咒的可怕黑暗森林，而是精灵王的森林。
　　精灵是种骄傲的民族，他们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喜欢人类或者别的种族的生物进入，所以在精灵王的森林周围，伟大的精灵王布置下了结界。
　　而斯特美斯联合王国就位于精灵王的森林西侧，虽然离那个传说中最古老的森林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里树林感染了精灵王国的力量，即使在白雪皑皑的冬季依然保持翠绿的样子。
　　法尔斯抬头能看到一排排的雁阵正从这里飞往南方，小心翼翼的避开精灵王的森林。
　　法尔斯有些担心地看了东方，在这片树林的深处就是精灵王的地盘。他可一点儿都不像冒犯那位尊贵的精灵王，不过这里还不是精灵王的森林，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斯特美斯的首都就在这片树林的不远处，而今天他们的王子——就是那个令法尔斯独自承受□□耻辱，以及打击他黑魔法运用技巧的男人，伊莱恩王子会来到这里打猎。
　　老实说，法尔斯真没想到那个傻里傻气的伊莱恩会是一个王子，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不过自己想想，现在亚格大陆的国家满地都是，偶尔撞上一两个王子的也没有什么令人奇怪的。
　　秋季是打猎的好季节，那个王子自然也会出来打猎——这是法尔斯从一只飞过皇宫的乌鸦那里听来的消息。
　　靠近精灵王国的树林已经乱了套。
　　这里的空地上还长着嫩嫩的青草。一些鸟类正悠然自地走来走去，比如在枝头上跳来跳去的黑琴鸟，红尾赤眼鸦，走来走去的长尾松鸡，紫翅鸦。
　　他能看到野兔正警觉的在进食，满眼生机勃勃的树林，可是这对一个黑袍法师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念了个咒语，然后手中的法杖倏的一下出现在自己的手里，大多时候他用不着法杖，那根珍贵的法杖只是表明身份而已。
　　他围着空地走了一圈，然后开始低声吟唱咒语，这是一个亢长而复杂的咒语，需要一些时间，幸好这里很安静很隐蔽，而伊莱恩还未到。
　　随着他吟唱的声音，法尔斯的脚下出现一条拇指粗般的红色的弧线。
　　那条弧线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草丛中像蛇一样灵动，那条红线以优雅的姿态和不紧不慢的速度蔓延，以空地的中心为中心，正在画一个圆。
　　法尔斯的咒语念完最后一个音节，那个红色的线也完成了一个圆形。那红线就像是用鲜血染成的，艶丽的有些夺目，在草丛中衍生出一种不详的妖媚。
　　法尔斯拿起法杖，将法杖上面的那颗宝石轻轻的落到那条红线上，再次吟唱咒语。
　　这是一个很大的圈，法尔斯的声音轻柔，听起来就像是在对情人的低声轻语。随着他声音的起落，圆圈中间的青草慢慢枯萎。瞬间，连土壤也变成了那种不详的红色，仿佛一大盆血淋在土地上，看上去格外的可怕。
　　忽然在红色的土壤上出现了各种古代咒符的文字，那些文字就像用黑墨写在上面，带着不详的感觉。
　　中间的土壤正在慢慢的下陷，黑色的文字越来越深，仿佛是深深凿刻出来的一样。黑色中隐隐泛着红光。
　　原本晴朗天空的阴暗起来，云层越来越厚，连带着天空也仿佛越来越低，隐隐传来闷雷的声音。
　　当法尔斯的咒语吟唱完成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切变化并没有结束。云层越来越厚，几乎要压迫到树枝上，里面一明一暗的，似乎有明亮的闪电划过厚重的云层，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
　　周围的风声越来越大，将茂密的树叶刮的哗哗作响。法尔斯慢慢地退出圆圈，黑色的袍子依然优雅地垂着，发丝没有丝毫的凌乱，一个合格的法师——不管是黑袍还是白袍，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这样优雅的姿态。
　　寂静的树林里已经看不到任何能动的生物了，只有不能动的植物，任由自己被无声的黑暗气息笼罩。
　　一个阴森而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吾应召唤前来，汝等须以血祭祀……”
　　这个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却又清晰地仿佛贴在耳边。
　　法尔斯轻轻的抬头，能看到远处划过天际的闪电，风声很大，几乎盖住了雷鸣的声音。在法尔斯刚才站着的红色魔法阵中出现一条全身黑色的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朽和阴森的气息，它金色的眼睛转过来看着站在魔法阵旁边的法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