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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芙蓉帐暖度春宵 ...

  •   耶律冉带了林久尧借他的一千人马夜袭泸州,打得金军措手不及,只用了一个晚上,便攻占了这个小城。金国守将狼狈逃窜,耶律冉意气风发,收缴了城中粮草与兵器,对百姓很是尊重,没有掠得半分民财,这让林久尧十分看中,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暗暗叹道:或许这小子真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于是下定决心大干一场。当下以泸州为据点,暂停了所有生意,招兵买马,短短半个月内,来投奔的契丹人有一万之多,汉人也不下五千。
      庆功宴上,耶律冉、林久尧与手下围着长桌对酒言欢,夕桃坐在他边上,感觉气氛异常热闹。
      “真没想到,曾经敌对关系的汉人和契丹人居然回联合起来,面对共同的敌人。”林久尧叹道:“我年幼的时候,亲眼见到两国杀得是多么眼红!却被那女真人站了渔翁之利,如今看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耶律冉点头称道:“如今可谓乱世,金国初建,根基未牢,却大兴土木,弄的怨声四起,民不聊生;又实行民族排外,歧视他族,揭竿而起反抗金朝也是情势使然,这对我们来说正是个好机会!来,我敬大人!”说罢举杯。
      林久尧举杯相迎:“再过几日,就该改口了!”
      众人反应过来,夕桃脸一红,秋波迷醉的看着耶律冉,他心头顿时一热,仰头喝下酒:“是!岳父大人!”
      满堂皆笑。
      宴席散后,两人回屋,只见耶律冉的连微微泛红,俊逸潇洒中添了两分妖娆;夕桃不禁看得痴了,天下再也没有比他好看的男子了吧——她扶着他,走到床前,他的头有些沉重,身体却觉得很轻,一个趔趄倒在床上,顺势把夕桃也带到床上。
      两人的呼吸交缠着,彼此都能感到温热,夕桃想要站起来,可是却被耶律冉抱住,他反身一压,将她按在自己身下,她只觉得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弄得她浑身都痒痒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然后感到他温热的嘴唇吻了下来,有一点霸道,有一点战栗,她闭上眼睛,让他一直吻下去。

      夜深人静的云阳宫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凌厉的尖叫。
      唐括定哥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突然坐起身,大叫:“点灯!快把所有的灯都给我点上!”
      宫人们急忙照她吩咐去做,她仍是不安的叫着:“傲雪!傲雪你在哪里?快过来!”
      傲雪穿好衣服,慌忙的感到定哥窗前,只见她脸色灰暗入土,满头满脸都是汗,明明寒冷的夜里,她怎么会这般燥热?
      “娘娘,你怎么了?”傲雪帮她擦汗,见她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都在颤抖:“我做恶梦了——我又梦见他了!!他满身是血的伸出手——那已经不是手了,而是森森白骨,一直戳到往我的心口戳,他的口舌化为黑洞,呜咽着发出骇人的声音,那似乎是:‘纳命来,唐括定哥,你害死了我,你要偿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定哥紧紧的抓住傲雪,好像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害怕,他要来纠缠我!他要拉我去陪葬!”
      傲雪回温柔的抱住她,安慰她说:“没事的,娘娘,那只是梦,一切都过去了。”
      她稍稍安定一些,却突然开始埋怨:“皇上在哪里?”
      “他今晚去月妃哪里了。”傲雪小声说。
      “又是那个大月氏!”定哥想起上次碰面的情景,心中又惧又恼:“她有什么好?她有我美吗?皇上为什么总是宠着她?!”她愤愤不平的说。在她心里,总是觉得皇上他应该陪着她,一直陪着她,不让她感到害怕,不让她担心后悔……可是他有那么多的嫔妃,他似乎生来就应该在花丛中嬉戏,左右逢源,永远都有美女相伴相依,永远不会孤独寂寞,不会怅然若失,不会有疑虑担忧,他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她甚至都分不清楚!
      虽然进宫几个月就被封为容妃,难得有人获此殊荣,虽然表面是这等风光——内心的害怕与恐惧却只有自己知道。
      “娘娘,别想那么多了,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这样?何况皇上生性风流,人又伟岸潇洒,他有这样的资本啊!”
      定哥冷哼一声:“你倒是对他仰慕得紧啊!”
      傲雪吃了一惊,慌忙解释道:“娘娘,我怎么敢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劝你想开一些!绝无它意!”
      “谅你也不敢!”定哥放缓语气道:“你还嫌与我吃醋争宠的人不够么?”
      傲雪连连点头。
      定哥看了看傲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肤若凝脂,柳眉杏眼,唇红齿白,嫩得简直快要滴出水来的好岁数,不由感叹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为什么自己才二十三,就觉得老了呢?
      唤走傲雪,不免黯然神伤。

      完颜亮带穆盈歌去燕京的那天,正是耶律冉与夕桃的大婚之日。
      北国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南方,正是落叶枯尽之时。
      泸州城里的老老少少都排队在街上等着看迎亲队伍,只见大街上两条迎亲必经之路皆有红绸铺覆,一眼望去细浪千里一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映了金光淡淡,华美而飘逸。   吉时一至,只见装饰着瑞玉水晶的花轿伴着爆竹声而来,喜色中清艳娇羞。
      百姓纯朴,虽然被占了城,但是现在的城主是仁义之士,品性宽良醇厚,比那嚣张跋扈的金国官爷好很多,见其嫁女,也沾得喜气,都来凑热闹看新娘子。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夕桃静静的想着,这是真的吗?她就要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从第一眼看见他,她的脑海里就有这个一晃而过的念头,那时候,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另一个女人,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心里会有隐隐的不安,那双大眼睛似乎证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选择了她,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离散他们,他们将是结发夫妻,他们将是天地间彼此唯一的伴侣!    
      耶律冉已站在夕桃身边,她似乎听到他的呼吸——熟悉的气息吹得喜帕轻动,有股温润的热度几乎立时透过喜帕留恋在耳边,惹的双颊霞飞,羞喜中又带来十分的安定。
      夕桃自幼丧母,耶律冉也是孤儿,两人在林久尧一人面前拜了天地,于是结下死生契阔,决定此生此世携手并肩,不离不弃。
      吵闹之间,夕桃只听见司仪道:“入洞房!”于是被牵着手,进入内室。
      只闻珠帘轻落,脸上红绫被掀起,面前的男子美如天神,眼中有柔情溢动,百转千回,不禁低首娇笑,如花似锦。两人脸孔被被喜服衬得嫣红,此时无声胜有声,但见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
      耶律冉掀开帐帘,抱佳人上床,退去她一身鸾服——那明红的颜色是一道醉人的浓烈色泽,有一瞬间刺得他睁不开眼——那真的是她么?是他一直在寻觅的女人么?她应该是这样的么?她应该有这样的眉眼,这样的柔情蜜意,这样的情深许许……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最幸福的时刻,内心最深处有一根似是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突然断了,好好的乐章突然离谱,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眼前的娇艳如花的女子,他突然想起客栈醒来看到她的一幕。
      那时候,他睁开眼就看到她。
      一身火红的衣服,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看着他,好像早已对他熟识,他的心莫名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口说:“你来了”,竟然欣慰的笑了。
      “怎么,你还记得我?”她嫣然一笑,艳若桃李。
      “我怎么会忘记——你那一箭,可伤得我不轻,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
      “就当我的不是,以后好好补偿你便是了,你还真的那么放在心上?”她咯咯的笑。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要想了。对了,我叫夕桃。”
      “哦,夕桃。”他念了她的名字,熟悉而又陌生。
      夕桃的父亲在河中有一定势力,为了复国,他,决定利用她——而她,也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假如原先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关系已经不一样了,那是一种更亲密更牢靠彼此坦诚,彼此交心,那是不分你我,成败同进同退,那是一种真正的结合。
      ……
      芙蓉帐暖。
      夕桃闭起眼,安静的环着他的脖颈,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中,那刻温存,浓深而倦怠。
      耶律冉叹了口气,回神看着怀中佳人,见她两颊绯红,气息微喘,终于所有抛开疑惑,下定决心,解扣轻摹,卸衣交颈。
      洞房花烛夜,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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