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牛奶》墨雪千寻

41、甜蜜缝隙（1）

　　就和一开始的第一个微笑一样，也和第一个吻一样，天乐离开自己，缓缓地睁开眼睛，温柔地笑起来，无论几次，心脏还是一样不受控制。
　　在一起的时候，阳光总是刚刚好。
　　不过作为这次活动的主角和工作人员，不能太秀了，两个人很快回到观众席。
　　羽翩出去的间隙，正好赞助商上台宣传，接下来就是林颂了，果然男生就是受欢迎，虽然羽翩上台的时候掌声也不小，但和林颂的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唉……”羽翩轻轻叹了口气，天乐转头看过来。
　　她于是微微侧身耳语，“我知道不能太在意被别人喜欢和追捧的感觉，要淡化、要淡化。”
　　说着，还顺便做了个收功的动作，惹得天乐一阵笑，然后免不了被羽翩拍拍，“可我还是好羡慕啊……”
　　“你说，我该怎么不去在意呢？”
　　天乐仔细想想，不过可惜无果，一是他虽然受欢迎，但比起羽翩还是差点，二是，每次看见喜欢自己的人走过来，总会在第一时间先寻找她在不在。
　　他的眼睛微垂，“我想，对于我来说，有比受人欢迎更重要的，想要得到的感情，”可惜每次我都不会找到你，天乐摊了摊手，“所以渐渐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嗯……”羽翩轻轻按住胸口，看起来很受用，“更重要的感情，是我吗？”
　　“你说呢？”天乐学她举起手放在胸前小小地鼓掌，“猜对了。”
　　两个人在温软的气氛里都甜蜜下来，渐渐已经忘记了现场这么些人了。
　　直到感觉到舞台上的动静。
　　林颂的声音突然停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羽翩微微皱眉。
　　过了一会儿，看来是忍不下去了，他猛地咳了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大幅度晃动，听着就很重，看来果然被传染了。
　　前几天他们两个去找王教授讨论演讲内容的时候，王教授看起来感冒很重，林颂结束时候选择照顾他，还硬是把羽翩赶了出去。
　　“啧，”羽翩不禁担心起来，身体慢慢前倾，“果然传染了。”
　　天乐正想着给他拿一杯水，但又担心会影响演讲。正犹豫着，就看到羽翩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子。
　　看起来很是担心。
　　微微一愣，无意识也看向台上的林颂。
　　林颂也误解了，以为羽翩要站起来，害怕影响了演讲，他赶紧对着她摆摆手，让她不要上来，然后缓了一会儿，才继续演讲。
　　“看来没事了。”羽翩轻呼一口气。
　　“你刚刚说他被传染了？”天乐看她放松下来，靠过来问她。
　　不过羽翩没有听见，她还在担心中，“你回去，给他倒点水，然后监督他吃点药哦。”
　　“哦，好。”天乐微顿，抿抿嘴表示知道了。
　　在那之后，羽翩好像格外地注意林颂，不再一句一句和天乐聊天，看她放心不下，天乐轻拍她的手，“没事儿，我们男孩子没有那么软弱，感冒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嗯。”羽翩回握天乐。
　　很快，林颂的演讲结束了，这次活动也结束了，天乐匆匆嘱咐羽翩等等他以后，就去控制人流，记录人数，顺便送送赞助商了。
　　赞助商派来的老师很亲切，和天乐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怪不得以前开玩笑地给他牵红线时这么不乐意，“原来大名鼎鼎的白羽翩同学就是你的女朋友啊。你小子够出息的呀。”
　　“是啊是啊，我魅力太大了嘛。”天乐边骄傲着边送她，“所以以后就真的不要再给我牵红线了哦。”
　　“都是开玩笑的啦，怎么，羽翩同学吃醋了？”老师收拾着文件，顺便打趣他。
　　吃醋啊，一瞬想起舞会时，羽翩拉着自己就走，天乐不禁笑起来，吃啊，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吃了。
　　“哟，看你这表情就知道这醋坛子看来没怎么合上盖啊，”老师指指他，“可以呀，看不出来啊。”
　　“你们刚刚说什么？”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助理记录资料，没怎么注意他们的对话，等到整理完，终于有机会开口，“白羽翩同学原来不是和林颂同学在一起啊。”
　　“……”
　　老师和天乐都被这扫兴而且没有情商的插话无语了好一会儿，“唉……不好意思，这孩子不会说话。”
　　“没事没事。”天乐笑着摆了摆手，把她们送到了校门口。
　　回来的时候路过医务室，天乐想起羽翩的嘱咐，给羽翩发了条微信说买药，再等一会儿，就进去了。
　　不过和天乐的心境凑巧的是，羽翩一直没有回。
　　天乐慢慢的，开始有些焦虑，越来越勉强，原本不应该这样去想的，不过看来恋爱这事儿就是由不得自己控制感情，脑海里浮现羽翩担心地看着林颂的样子，看来自己也吃醋了啊。
　　无奈地苦笑，自己这么吃会不会太敏感了点，他拍拍脸，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吧。
　　赶紧回去吧。
　　“羽翩估计要等急了……”
　　脚步还是无法控制地加速前进。

　　“我先帮林颂去买药，你再等一下。”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短短一行字浮现。
　　“你看。”
　　羽翩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男朋友对情敌的关心，给情敌看，然后让情敌得到安慰？
　　脑子有点不清楚了。
　　羽翩抬眼，也许是因为林颂现在直直看着这条微信，很是悲伤的眼睛里混杂雀跃，嘴上却又勉强：“男朋友找对了。咳咳！”
　　说完又是一阵猛咳。羽翩赶紧拿纸给他，看着他使劲弯着的腰，又看到他害怕自己传染到，从书包里拿口罩，顺便把用完了的擦巾纸放书包里。
　　羽翩瞪大了眼睛，“你！”
　　记得林颂是严重洁癖吧，洁癖到子七还怀疑过就是因为洁癖太严重才选择的要求洁癖的临床系。
　　“毕竟是细菌……”林颂的眉眼弯起，即使被口罩遮着，也看得出他在笑。
　　“一会儿扔到外面比较好，”林颂摇摇头，“临床学得我有点神经了看来。”
　　“唉……”羽翩突然觉得看惯了的淡蓝色的口罩很是刺眼，她放低声音，“你最近是不是太过勉强自己了。”
　　“我……”林颂停下。
　　演讲现场规划的是一个出口一个入口，现在工作人员都在出口发传单，观众们有些还在往自己这里张望，但都没有靠近。
　　所以出口，除了自己和知情的她，没有别人。
　　“我不是，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吗？”
　　林颂带上了口罩，才敢脱下面具。
　　此刻的他，在羽翩面前，很是劳累，这情感太耗心力。
　　羽翩，人会有惯性真是太好了，一样的痛苦，有了经验，有了心理预防，总不会太难受。
　　“羽翩，我是不是应该放下了？”虽然我并不想。
　　但是你们，这么的般配。
　　“我……”该说放下吗，毕竟这痛苦。
　　但是放下又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而他一定比自己更迷茫。
　　轻轻拉拉羽翩的衣服，羽翩顺着他，握住了他的手，这个时候，能给一根稻草就给一根，虽然可能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这件事，慢慢来吧……”羽翩很慌乱，但是也很是担心的样子，是林颂想感受的温暖。
　　未被口罩遮住的眉眼再次弯起，“既然他的女朋友都这样说了，我只有遵命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握紧了点，“对不起，”作为朋友，比起林颂担任自己的朋友，自己作为他的朋友实在是太失职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地关心过你。”
　　“这才应该啊，”林颂非常不想看到她慢慢自责，“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再加上，见色忘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羽翩勉强合着他浅笑，放松一些，才看到他轻轻叹气。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林颂突然意识到了前方，愣愣地赶紧松开了手，望着他。
　　天乐正拿着一袋子药，往这里走来，步伐是混乱是规整已经分不清。
　　因为，她正握着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而他淡淡摇头，眉眼里全部都是他从来不展露的温柔。
　　两人站着，面对面，眼里的话都不用说。
　　这想像一度让他理解又痛苦，但后来释怀后，不攻而破，所以，现在不合常理啊……
　　也……也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天乐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脑海里，那一张被自己硬是删除的照片又回来了，他本不愿意像是不相信一样地问出口，但怀疑和猜测却像波浪似的在脑海里退下又起，无论如何抑制还是会有一句问句紧贴着，撕也撕不掉。
　　开学的时候，你们在学习会的教室里，在干什么？
　　“天乐，”楞楞的对发生的一切都已无感，他想，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不是很自在，天乐看着自己的手想着，随后便看到，像那天去告别一样，羽翩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清凉柔软也似她的声音，“我们去吃饭啦。”
　　回过神，看她。
　　笑脸盈盈，这从未变过。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
　　总能让自己在看到的一瞬间，感觉到舒畅轻松。
　　“你怎么了？”羽翩见他眼神里变化实在太大，不禁担心起来，看来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很是紧张，“刚刚那个赞助商，不会和你说了……那种话吧。”
　　天乐莞尔，心里一瞬畅通，轻轻抱她，“没什么，别多想。”
　　对，别多想。
　　无所谓那张照片和刚才，羽翩有她自己的翅膀，而现在——
　　天乐回握住羽翩的手。
　　她不是一直停靠在自己的身边吗，即使自己曾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