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牛奶》墨雪千寻

35、暧昧毕业（1）

　　“谢谢你，羽……”
　　“谢谢你，羽翩，你真是个天使！”天乐的感谢直接被陈思绘的含情脉脉撞翻，她跑过去一把抱住羽翩。
　　“我……”她深情地看着她，“爱你……”
　　天乐：“……”
　　傅易：“……”
　　羽翩：“……”
　　受不了这个人的胡闹，傅易却无奈地感觉到自己都习惯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这位成员。
　　“好了，好了。放开她吧。”傅易过去拉住她。
　　“啊，对对对，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现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基本只剩下四五个工作人员，“那羽翩，你也回去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好的，学姐学长，你们也辛苦了。”羽翩终于从熊抱中解脱，不过很快手又被另一个人握住，今天晚上，不知道已经被握住多少次了，因为每一次都是又大又暖，让她不自觉地依赖和习惯。
　　“我送你。”天乐抬手顺了下她的头发，“你最辛苦了。”
　　“嗯……”羽翩被他拉着走。
　　“任天乐，等一下。”
　　但是，后方，深沉得不像他的声音暗暗地传来，一瞬间让天乐轻颤。
　　“羽翩，你和子七回去吧，我和天乐还要去学生会见见老熟人。”
　　羽翩表示理解，于是转过头看他，却看到他正看向门口。但是，明明是平常的傅易，他平常的笑，却让羽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哦，好的，那学姐学长再见。”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再见。”天乐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温柔地放开自己的手，门口，子七正在等着自己。
　　“走吧。”
　　“嗯。”
　　羽翩碰上子七，两个人慢慢就走了出去，转过大门，直至看不见。但是，舞会里的三个人没有像告诉羽翩的一样，去见学生会，而是互看着彼此，脸上早已不是原本属于舞会成功的轻松了，反而很沉重。
　　“部长，找到了？”
　　陈思绘暗暗挡住天乐，因为他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愤怒。
　　傅易也有这个担心，但是他认为这个时候让他失控一次也好，“嗯，找到了。”
　　他的手，稳稳当当地指向整个舞会的中央。
　　但是天乐和陈思绘都已明白，顺着他指的方向，穿过整个舞会中央，直线划向的是舞会众多窗户中的其中一个，而大灯铮亮，深深一个弯腰缩着自己的人影，堂而皇之地显现。
　　天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大步迈出大门，绕过去走过所有的窗户。
　　他要确认，不。他要拷问，抓住这个始作俑者，大声宣泄。

　　王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也许是不甘心吧。
　　明明非常用力地在羽翩的高跟鞋根上划出一个裂痕，可为什么整个舞会下来，都没有看到她崴脚失态。
　　不可能，自己明明划得够深，怎么可能支撑得了她一整个晚上，一定会断。
　　嗯？刚才还听到她的说话声，现在怎么听不见了。
　　但是很快，他的耳朵告诉了他答案，急迫的脚步声在快速靠近，整个人都被这声音所恐慌，早已动不了了。
　　“王辰！”天乐深沉的愤怒像炸弹一样传来，他连蹲着的力量都没有了，光靠双手撑着地面，才稍微稳住。
　　但是天乐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力气大到惊人。一把拽住王辰的后领，像是拉着一个罪犯一样，提着他，拽着他，把他带到了舞会中央，原本洋溢着幸福快乐的舞会现场，明明还是一样的灯光，但气氛早已从白变黑，从明到暗。
　　“我当初，”傅易冷着脸，白站在黑的面前，显得更加光亮，更刺人眼。
　　“就不应该放过你。”
　　“就应该一拳打过去，把那盒咸到麻了舌头的抹茶粉全部倒进你的嘴巴里。”
　　王辰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他。
　　傅易却无动于衷，一直站在灯光下的他，今天想要借助一些黑色，因为他现在不打算再放任他，他准备杀一儆百。
　　或者说，本来，人就不是黑白分明的。

　　“啊！”子七被这一声喊叫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旁边的女孩。
　　“怎么了？受伤了？”
　　“等等……我的脚……”
　　子七赶紧拉开她的长礼服，果然，左脚脚踝微微肿了起来，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没有那么严重。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子七搀着她，做到了礼堂附近的长椅上。
　　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羽翩的脚，确认确实伤得不重之后，才叹口气抬头看羽翩。
　　但是羽翩的眼睛里，没有担心自己的脚的成分，全部的心思，看来都还在那里。
　　“羽翩，你是不是早就崴了？”子七问住了她，但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
　　“嗯。”她也明白瞒不住她，只要她问，其实就说明她已经清楚地确认了。“但是，他们用了那么多心思置办的舞会，我不想破坏掉。”
　　其实在被林颂扶着走上舞台的时候，就已经崴了。幸好有天乐在，一直抓着他，把重心全部放在右脚上，倒也支撑了下来。
　　“反正你看，伤得也不重……”羽翩边说，边看向自己的脚。
　　蓦地，她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鞋。
　　她记得心怡说过，宣传部这次的服装、鞋子、各种装饰都是新的。
　　那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奇怪的开口，她的疑惑渐渐随着这个发现无可避买地伸展，今天的舞会，其实也让她有几个在意的地方。
　　明明是舞会现场，大家都在联谊，认识新的人，为什么那个男生，要呆在角落里，还死死地盯着自己；傅易为什么会出现，并且为什么可以叮嘱子七留着等自己，像是知道自己崴了脚一样。
　　还有，最后他的语气和笑容——任天乐，等一下。
　　他为什么突然喊他的全名，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子七，”羽翩拉住子七的手，“我们再回去可以吗？”
　　“什么？”
　　“我有点放心不下。”
　　从刚才开始，羽翩的眼睛里就越来越慌乱，像是在怀疑什么。
　　“好。”子七知道拦不住她，于是顺着她，搀她起来往回走。
　　顺便她也有点好奇，想知道学生会里，到底是被一条什么样的虫子侵蚀了。

　　王辰其实自那次美食嘉年华之后，仍然没有放弃，一直继续干他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从来没有从“小偷小摸”的刺激感里走出来。
　　但是他改变了方向，因为在那之后，他总是会想起姚莉莉，他所谓的体育部小师妹，他所谓的威胁，或者说，让他一直很是难受的那个画面。
　　凭什么她要被傅易撒那一大罐的咸得要死的抹茶粉，凭什么她要那样可怜地落荒而逃，她只是想拿第一而已，万一她有什么苦衷呢？
　　而且，再怎么说，她放过了自己。
　　而你们呢？！
　　一直到现在，那一天，傅易坐在评委的椅子上，仰视自己的样子，他记得尤为深刻，当时自己非常耻辱地冒出的一大身冷汗，他在支配自己是吗？
　　后来，也是他的一个撇头，像是自以为是神，宽恕了自己一样，而自己，也像个恶心的胆小鬼一样逃走了。
　　可恶！光明磊落就可以支配我吗？
　　就因为你们没有撒那一把盐，就因为你们没有偷那一本书吗？
　　哼……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发现了，然后你们就是我的神，我就得像个犯人一样，求你们放过吗！？
　　居然给了我这么大的耻辱，我一定要还回来！
　　于是，在智芳工作的叔叔，今天负责舞会的宣传部学生。
　　他非常的骄傲，他知道傅易不会坐视不管自己的部员，而就是他这样的性格，刚好可以利用，一石二鸟！
　　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原来稳稳地坐在外联部部长位置上的傅易拉了下来，现在的他，没有了这个头衔，只是和自己一样的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只是，天乐没有跟着被拉下来，他还没有满足。
　　以及那个姚莉莉一直想要打败的女生，也许是姚莉莉最后的哭喊太过让自己愧疚，他一直觉得，这个女生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光鲜亮丽。
　　于是，他又干了一件事，就是见不得他们高兴怎么了！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机会吗？”傅易逼近他，用他好久没有过的严肃和生狠，“我问你，那3000元，你用在哪里了？”
　　但是无论怎么问，王辰都没有开口，只是狠狠地瞪着。
　　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拜他所赐，都不再鲁莽和冲动，反而像是学会了他的阴冷，谨听傅易的安排，在暗处看他，让他看不透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
　　“天乐，思绘，收集好证据，先去趟学生会副主席那里，然后用一下他的能力，我们就不给他的辅导员留面子了。”
　　直接去教务处？
　　王辰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不可能不慌，毕竟是自己的人生，但他仍然不相信他有什么证据。
　　“说得很吓唬人，你们能掌握什么证据？”
　　智芳的叔叔天衣无缝，没有漏下任何线索，而今天的舞会也肯定没有……
　　“嗯，我们是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但是我们发现，你还干过不少事嘛？”傅易冷笑，“而且还不止这个学校里！”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王辰的脸色立刻地发白，全身无法停止地颤抖。
　　“且不说姚莉莉的一本书，体育部部长刚开学好像就丢了他的AirPods，同部部员中，有一位也向我反映，说过他丢失的鞋。”
　　在听到姚莉莉的书的同时，王辰突然失去了力气。这件事除了姚莉莉就是他知道，如果不是姚莉莉揭发的，那么，他们就是拥有了绝对性的，天天都立在角落上的清晰证据。
　　“我想我何必去钻一个死胡同呢，反正你又不止犯了一件事。”
　　“还有，今天羽翩的鞋……”傅易轻声地缓缓说出口，他认为这个时候用天乐的愤怒便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天乐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就已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会破了一个大口子？”
　　瞬间懂了，这个舞会，在他的眼底下，都发生了什么。天乐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了起来，眼里再无理智，全都是慌乱和愤怒。
　　而这一切，都让王辰终是低下了他的自信，认清自己体无完肤地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