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传gl》雨悠悠琴瑟瑟

18、第 18 章 放手

　　清脆的铃铛声在楼廊里回荡，与殿内的纸醉金迷，歌舞生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的非常突兀。
　　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呈王勾了勾嘴角，双眸里像蓄了烟火，明暗交织，如同祸乱人间的妖孽：“金缕衣，兽呢裙，楼回路转不见君，却闻余香敲铃铛。” 说着，缓缓走向了琉璃和乌瓜娜的方向。

　　我进到殿里，呈王只身着一层淡蓝色裘袍，斜搭在肩上，漏出雪白的左肩。乌瓜娜轻轻走上前去，束起她耳边掉下的青丝，呈王微眯起眼睛，在乌瓜娜额前落下了一个吻：“今晚见。”
　　“嗯，玩的开心。”
　　我没有说话，突然觉得呈王这个女人温柔起来也挺可爱的。
　　她抬眼望我：“呵呵，都忘记还有小家伙了，走，本王带你去看看呈国，让你见识一下异域风情，就怕你陷在这里，不想走了呢。”
　　我嘟了嘟嘴，有些不相信：我的心，早就落在别处了。
　　相忘谁先望，倾国是故国。
　　走出殿外，她轻松的跨上了一匹纯黑骏马，鬃毛随风飘扬：“这是哈斯勒。”
　　她拍了拍手，乌瓜娜从后面牵出一匹枣红骏马：“送给你的，鲁伊兹十六。”
　　看着眼前四蹄翻腾的骏马，我有些害怕的缩到乌瓜娜的身后。没想到呈王直接将我提到马上：“不要怕，跟我来。”
　　乌瓜娜拍了一下它，嘶鸣震耳欲聋。接着就是耳边呼啸的风声，整齐规律的马蹄声，我不敢睁开眼睛。
　　“放轻松，跟着它的节奏走。”
　　听着呈王鼓励的声音，我渐渐的勇敢起来，握紧了缰绳，抱住了它的发鬃。
　　向前看去，呈王的衣襟在空中飞舞，显得格外漂逸。修长的双腿夹住了马肚，仿佛和黑马浑然一体。
　　“跟上了，去切尔克镇。”
　　身后的戈壁正离我远去，前方的石房子越来越近，黄沙在马蹄下翻腾，应该是那里了，就快到了。

　　“恭迎呈王后。” 小镇上的人已经排成两队，迎接呈王的到来。她们身着紫色绿纹的毛皮外套，脚踏羊皮短靴。
　　呈王下马，将琉璃抱了下来，大家都有些交头接耳，因为她们很久都没见过来自萧国的女子。她身着呈国小女孩穿的虎皮呢裙，脸色红润，小鼻梁，弯眉毛。和呈国人长的很不相像。
　　“本王的女人。”她嘴角挂着邪魅的笑，霸道的看着琉璃。
　　我低下头：真无聊。

　　走进小镇，迎面而来的食物香气就已经霸占了我的鼻子。两边排列有序的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商贩们的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吞噬了这荒芜人烟的沙漠的宁静。
　　我忍不住接上了一个老婆婆递过来的羊肉串：“软木措的羊，望小主笑纳。”我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只是一转眼，手上已经空了。
　　“呵呵，想吃就来抢啊。”呈王踮起皮靴，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我在后面累的筋疲力尽：“喂，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她在人流中回眸一笑：“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我看着那抹淡蓝消失在巷尾，急忙跟了上去。
　　待我走进，她倏的转身，我的嘴里已经被她塞了羊肉：“嗯，真乖，走吧。”
　　我眼角有些哀怨，能让人先好好吃完不行吗，对美食太不尊敬了。
　　她直接牵起我的手，运起功，向前奔跑。我的心有些轻颤，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有拉过皇后的手，呈王的手是细腻而柔软的，而她的却那么冷，难道就不需要人来温暖一下么。

　　在镇子后面，有一片树林，树木的深紫色藤条垂在地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松开手，走上前去，轻轻的拨弄着枝条，上面结有小如黄豆般的红色果实。
　　“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我摇摇头，在这个世界，奇幻的事情太多了，男人都能生孩子了。
　　“苦情藤木，你在树下滴落的泪水，都会长成树的果实。”她的眼角似乎有些哀伤。
　　我点了点头。
　　“我小的时候，灵力一直都比别人强，大家都害怕我，我常常一个人跑出宫，来到这苦情藤木林。”
　　“你父母不担心吗？”
　　“呵，她们已经被王室流落人间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我些不忍，回头看了看她。
　　她仍然把玩着那些果实：“我会暗自流泪，把伤心的事都给苦情藤木讲。后来有一天，祖母才告诉我，只有登上了王位，我才能知道父母的身份。我努力练功，又因为灵力天生比别人强，十六岁那年，我就击败了所有对手，甚至超过了祖母。”
　　我默默的看着她：“曾经听过一句话，越强大就越孤单。”
　　她抬眉望着远方：“是啊，能支撑我的，就是那股想知道我父母的身份的意念。只是，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震惊了。生我的，不是男人，而是呈国当时的九公主。”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挠了挠头。
　　她浅笑了一声：“在当时，这可是震惊朝野的，从古至今的第一例，祖母的那些男人，都是不会坐看这种事情发生的，她们被祖母赶出王室，之后就被暗杀了。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在王宫的暗室出生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从小灵力超人，因为我是女人生下的。”
　　“那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女人，我都没见有过孩子？”
　　她轻跃到了树上，躺在其中一藤条上，嘴角带起些嘲讽：“我登上王位那年，直接下令，允许女子相恋，女人生下的孩子，灵力比一般人都强。只是，很多人不知道，如果她们不是真正爱对方，喝了水，也无法生育的。可惜自古至今，男人都是女人带去河边，被当作是生育机器。呈国的人，已经忘记如何去爱了。” 她闭上眼睛：“包括我。”
　　我生气的对她说：“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让我爱上你，然后帮你生儿育女？”
　　呈王呵呵一笑：“聪明。” 心里想：只不过现在有些想放弃了呢。
　　我继续愤怒的喊到：“你根本不懂爱，爱是相互的！”
　　“哦？那为什么那些男人能生孩子？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呈国的男人了，他们在我面前时候，唯有死亡的样子。” 她的眼睛散发出冷意，她的母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我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只能叹了口气， “爱是不可以强求的。”
　　她有些倦的声音从树上传出：“我试过了无数办法，将宫中的水都换成了渭河水，所以，我的那些女人再多，对我的感情也是虚虚假假，这渭河水的秘密，也只有我知道。”
　　我也有些累了，坐靠在了树下：“有时候爱是一见钟情，有时候爱是细水常流。它是不可预期的。”
　　“是啊，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是爱你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许，该送你回去了。”
　　我有些惊讶，呈王竟然能这么好：“不反悔？”
　　她没有回答，只是下一秒，唇就被温热附上了，只是这一次，只是礼貌性的亲吻。
　　她小声囔囔道：“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也不想把小家伙放到两难的位置。”
　　我有些听不清：“什么？”
　　“回殿”说着手又被拉了起来。

　　到了呈王宫后，那群女人蜂拥而上：“呈王回来了。”她翘起了嘴角，只是我看见的她不再是魅惑众生的尤物，而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孩，流着泪，站在藤木下面暗自伤神。
　　“想回皇宫吗？”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她不爱我的，只是...”
　　“没有只是，看她让你那么不开心，姐姐就把你送到倾城，别进宫了。
　　说着，从狐裘领口的袋子掏出钱袋：“不够的话飞鸽传我。”
　　“你的马在外面，她知道哪里有绿洲，会带你回去的。这是我问阿婆要的羊肉秘技，知道你爱吃。”说着她拿出了一个暗黄色的纸。
　　乌瓜娜打断了呈王的话：“耶律，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要食言哦。”说着牵着呈王缓步走上楼上。

　　外面的晚霞给石楼渡上了余晖，我爬上那匹枣红马，向戈壁荒漠的尽头跑去。该给这匹马起个名字了：“就叫她，红豆糕吧。” 想着，我又咂了咂嘴。

　　景延宫：
　　“棘，还是没有消息吗？”
　　“娘娘恕罪，呈国警备森严，属下无能。”
　　她将身子靠在凤榻上，微微叹了一小口气。“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选秀女之日。只是这次，定不会太平。”
　　“老规矩？”
　　皇后静静地将桌边的蜡烛点燃：“不，这次把他们留下，将计就计。”

　　回鹘国：
　　殿上两人正在对弈。
　　“回露，事成了。” 美妇喜形于色。
　　回鹘王没有附和，撅了撅嘴：“不一定，挂相这次有些复杂，未知性太高了，这步棋，可不是我会下的。“
　　凝凝轻拍她的肩膀：“哎呀，放心吧，一定可以的。”
　　她的食指点了点凝凝的额头：“你看点棋。又下了一步死路。“
　　凝凝有些不服的又看了一遍，：“真无趣，几百年了，就赢了你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