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遗愿之第三支香烟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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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忽然从迷思中被撞醒。
“Sorry啊，不小心撞咗你，冇事吧？”低头一看是一个小朋友撞倒在他身旁，大人扶起孩子在一旁赔礼，Julian摇摇头，走掉了。
“啊我刚才就讲你不要再追，还不同叔叔 say sorry啊。气球飞咗，阿婆给你买新的，十个，行不行？你等等阿婆……”阿婆追得有些气喘吁吁。
“我不要，我就要这一个！我就要这一个嘛！不一样的，不一样！”小朋友含着眼泪，指着早已飘远的卡通气球，跺着脚仍是不依不饶。
Julian扭头也看不到那只气球了。眼前所有高楼和人群消弭，只余下“我就要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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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有时候要连着看，前段时间财经新闻说美/国商业奇才Julian折翼香江，竟连夜撤回美.利.坚，这段时间社会新闻讨论了原来之前抛.尸.案.受害者竟然是前油麻地.警.察.华港生，又说这个警.察竟然是.警.方安插的卧底，因为得罪了某一派别被秘密干掉，港/民一度为他发起祈福悼念活动，最近的新闻则是警.方.加.大.围.剿.□□.的.力.度，再现安全.港.岛。不过，正如从前所有的新/闻那样，过了没多久就被什么天后老公偷吃，姣精发嗲主动献身的桃色新闻取代，成为更热门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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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太平洋一望无际的波光粼粼才能映照出无垠天际，一艘游艇不紧不慢地航着，像是画笔在细细抹开一笔鲜亮的颜色。
港生倚在甲板护栏上，正是执笔的画家，他细细打量这幅即将完成的画作，慵懒地思考着到底还缺些什么。Julian端了杯酒走了出来，说道：“这美吗？”
“美，美得飞起。”港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Julian问道：“为什么？”
“乜呀？”
“鲁德…生？”
“如果我有个哥哥，他应该会叫这个名字，我是德字辈的，是德之培，那我的哥哥不应该是德之生吗？如果有个弟弟，大概是德之成。一生，二培，三成。”鲁生是大陆名门之后，对族谱还是很在意的，虽然那时候背井离乡撤去.台/湾，仍是恪循祖辈规矩，Julian小时候没少听他讲这些。
港生对Julian的歪理不置可否，哪有人会给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起寓意第二位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Julian递来的绿卡，上面贴着他的照片，却是印着“鲁德生”的名字。
“阿妈她，她真的决定咗？”港生又问道。
一个女人最想要的应该是她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不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林莲好即便做惯了菟丝花，也该被雷劈得明白些道理。
“是，等风头过去，我们可以接她来。”Julian喝了一口酒回道，“那个京生不是在嘛。”
港生没再说话，似乎这半年多来所有的变化都在瞬息间发生，他也似乎应该习惯了。在台湾多年的大哥突然出现在香港，还是个嫌疑犯，自己从警局新秀成了“过街老鼠”，稀里糊涂被安排失了枪去做卧底，挨五六刀又挨了一顿打，成了夜总会的贵哥，死了女朋友又被老板睡了，对夜总会的水仙有了好感却发现那原来是找了十几年的阿妈，突然老板变成了亲弟弟，要带自己远走美国去躲避什么□□的追杀，相信三流的地摊文学也不敢写这么离奇的剧情。他兀自失了作画的兴致，任凭海风吹拂。
“这酒还不错，尝尝？”Julian将自己的酒杯递了过来。
港生回头接住酒杯，也不品味，一仰头饮尽了。
Julian盯着他一身洁白的衣裤，想起前几天梦里他全身染血，像是许多罂/粟花绽放，又缓缓跌落，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再见到那天仓库里满身是血的港生。现在他心里依然充满了许多不真实感，只好走上前一步，从背后拥抱住他。
“做乜？”
“我好开心啊，从前我就想要一个哥哥，可以陪我吃饭、睡觉，可以和我一起玩，还能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帮我打架……”
港生听罢不禁失笑，他还没有从角色转变中回过神来，但是这个Julian总是让他说不出疏远的话，他回道：“你这样不是想要个保镖吗？”
“不一样，保镖不会这么疼我，这么护着我的，我也不会喜欢保镖的。”
“你觉得我疼你？”
“哥哥要最疼我才行，所有弹珠都要给我玩。”
港生抿唇笑着，腾出手，去拍了拍Julian的手，拉长腔调哄道：“好——我最疼你——你也要听话才好——”
“好，你不要骗我。”Julian沉下心来，他想，虽然我不敢说出口，但是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爱护你，爱你。
海风纵横，竟将这话递了千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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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标不会想到他那天的决定会促成这样的局面。他知道“叶成贵”是卧底的时候，是想即刻通知Julian，没想到Julian送完泰国的客人迟迟未回，他就擅下决定将华港生控制起来，交给了阿B去审。也许是自己的私心，也许是太激动以致于疏忽，阿B的哥哥从前是尖沙咀话事人，死在警方卧底手里，他是恨极了差佬，尤其是卧底的差佬，他是会下死手的人。
那样失态的Julian，阿标从未见过。那样着急又犹豫的Julian，阿标也只见过那一回，他听了自己的处理是那样苍白着脸慌忙赶到仓库，吐了一句叫李医生后，竟然在门口踌躇了许久，不要命了地一口接一口抽起烟来，最后才拖着步子进去。
阿B和他自己都坏了规矩，Julian留下了他去处理阿B，成为华港生的替.死鬼，成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势.力.的受.害.者，成为新/闻的头.条，成为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遗愿之第三支香烟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