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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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崖上，云暮兮目睹着建设中的谪仙台和观星阁，彬彬有礼地询问正在现场指挥搬砖的萃英堂燕长老，“敢问临仙尊主现在何处？”
“不知朝华君来月半岛，可有拜帖？”
燕长老微笑回礼，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暗道这才过了三天，朝华君却温雅从容，风采依旧。果然最高阶修士的伤愈速度令人惊叹。
“这位是.....燕长老吧？”云暮兮从袖中拿出几封拜帖，给燕长老看，“有的。只是如归水榭每次都不肯收。只好不请自来，见谅。”
燕长老笑道，“那可真不凑巧，尊上已经闭关了，我们都不知她在何处。”
答案跟云暮兮预料中的没差，不过他还是不肯死心，问道，“那何时出关？”
“不知道。”燕长老摇头，给督正堂长老发暗讯，通知她要找的人自己上门了，赶紧过来堵人，又笑道，“不过请朝华君放心，尊上要是出关，老身第一时间会将朝华君到访的消息告诉尊上。”
“那就多谢了。”云暮兮略微失落。
双方交谈和气融洽，仿佛尚在施工中的揽月崖跟云暮兮一点关系也没有。临了云暮兮从身后拉出一个半大的少年，跟燕长老说道，“这孩子之前在我家里睡着了，现在归还给临仙尊主。想必她已经知道其中原委，必定不会责备于他。”
燕长老仔细打量了云暮兮身旁的少年，见这孩子腼腆胆怯，心下了然几分，笑着应了声好。见云暮兮站着未动，又道，“朝华君还有什么事需要老身代为转达的？”
云暮兮其实还想问梁大锤究竟上哪儿去了，但是他很清楚眼前这位老母亲般慈祥的人肯定不会告诉他下落，多半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命的是，他只能感知到梁大锤些微的灵息，关键这一缕灵息似有似无，飘忽不定，还有渐渐淡弱的趋势。
来之前，云暮兮已经暗自将月半岛搜遍了，哪里都没有。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上了揽月崖，那灵息还是虚无缥缈，找不到源头。
之前他被梁大锤用火雷炸伤，得亏龙吟剑护着逃出生天，回老窝修养三天，没等到完全恢复就赶紧出来找人。按照以往的经验，云暮兮是一天也不敢拖，梁大锤过于机敏，很难保证在养伤的这几天出现其他的变故。
他马不停蹄跑来逮梁大锤，事到如今，也只是站在满目疮痍的揽月崖上，感叹自己迟来一步，梁大锤这回可能真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虽然伤势未痊愈，但是这些伤并不影响云暮兮对灵息的判断，只要梁大锤在，哪怕天涯海角，他掘地三尺都能将她挖出来，现在的问题是，梁大锤的灵息明明就在月半岛的范围之内，但是，他找不到她。
云暮兮的失望溢于言表，只好跟燕长老道别，一步步踩着陡峭的石梯下了揽月崖，心事重重，身后督正堂沈长老连喊几声朝华君留步，方才听到。
“朝华君，在下有事请教。前方颂风亭略备薄茶，可否邀君一叙？”
云暮兮转身，眼前这位也有几分面熟，便温言回道，“我还有事，不如就在这里说吧。长老想问什么？”
喝茶大可不必，毕竟喝茶煮茶端茶什么的都会引起锥心之恨。
“也好。”督正堂沈长老是个痛快人，直接开门见山，“朝华君，您与我家尊上到底是——”
云暮兮很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抱歉，私人恩怨，无可奉告。”
沈长老：“......”
云暮兮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下，“关于之前上揽月崖找临仙尊主，本来是打算和她私了，谁曾想，众人都在，临仙尊主坚持要留着诸位评断对错，实在是......叫大家见笑了。”
他将自己当时的迫不得已解释的清晰明确，但督正堂的长老又不是瞎的，朝华君不就是想说明明是你们家掌门脸皮太厚，非要把私事放台面上让大家吃瓜，搞得他实在被动，唉吆喂你们刨根问题还想怎么着啊想把事情扩大吗？
说真的，其实朝华君和掌门之间不管发生什么破事儿沈长老都没有兴趣，她是个敬业的长老，只想完成当下的任务。“朝华君，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您与尊上的恩怨牵扯了尊上唯一的徒弟，我临仙派弟子秦蝉雪。她如今下落不明，虽说有些蛛丝马迹，仍需多方查证，为确保尽快找到她，所以不得不问问朝华君，是否与秦师侄打过交道？”
沈长老本来要问云暮兮是不是因为掌门的缘故刻意跟秦蝉雪打过交道，但这样的话又掰扯到他和掌门那些堪比狗血话本的事情上，想想还是算了，只要能抓住重点，其他能忽略就全忽略吧。
云暮兮摇头，他没有深入的了解过秦蝉雪，最多就是白天的时候跟踪观察过几次，关注她功法的招式，关注她与人打交道的方式等等。因为当时秦蝉雪是最容易接近梁大锤也最容易让梁大锤放松警惕的人，所以才有了幻化成秦蝉雪的计划。“沈长老，我跟秦姑娘萍水相逢，并无深交。只是，观察过她几次，要说有点印象的事情，也是我无意中听到她和临仙尊主起了争执，说......”
沈长老问道，“她说什么？”
云暮兮纠结了一下，毕竟这是秦蝉雪的个人隐私。不过既然临仙派在找她，想必说出来才是对的吧。“她说如果师尊不同意，也没有关系。她会选择私奔。”
“那后来呢，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不知道，可能.......私奔了？”云暮兮推测，“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不过秦姑娘是个挺的聪明人，我曾亲眼见她乔装打扮溜出月半岛，从桃花渡码头上了南下的海船，且船上是有人接应的。”
......乔装打扮？
沈长老很快就理顺了。凡临仙子弟，不论身份品阶，没有通行令，是不能随意离开月半岛的。她又问道，“接应她的，是什么样的人？”
“两男两女，都戴着幕笠。”云暮兮如实回答。他当时的计划也很简单，使秦蝉雪沉睡，然后幻化成秦蝉雪的样子去杀了梁大锤，然后再将秦蝉雪还回去。不过秦蝉雪自己跑了，也就用不着他动手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月半岛南下的？”
“去年秋天，宗门道武大会之前。”
关于秦蝉雪，云暮兮知道的也不多，基本如实告知沈长老。至于他和梁大锤的那些事儿，本就是私事儿，摊开的话也只会让人当瓜啃了，自然一句都不肯说，两人聊完云暮兮也没多待，转身御剑离开。他有比这更紧急的事情，毕竟这两天找不到梁大锤的话，就再也别想找到她了。
沈长老还在原地，几个关节通过云暮兮的信息一链接，大致有了眉目，又命手下去追查，督正堂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得了信息，按照梁大锤的意思，先上报给执事院处理，之后使术法用灵符以字体形式通过灵戒传达给她。
梁大锤收到督正堂的消息的时候，又是在大半夜。沈长老言简意赅，就目前所有已知的信息汇总了不到一页。大概是说，秦蝉雪在五年之前，就和南疆凌绝宫的一名姓南的弟子有过数次来往，这个次数相对来说频繁了点。当然临仙弟子跟千家宗门的修士交朋友临仙派是不会过问的。但凌绝宫就不这么想了。
南疆凌绝宫与临仙派的最大区别，就是全员男俢。五十多年之前，凌绝宫宫主定了个非常不近人情的铁律：凡是凌绝宫子弟，一律不得与临仙派女修有私交，更不可结为道侣。一经发现，彻底废除修为重头来过，若不肯悔过，挑断手筋脚筋永不得连接，更甚者直接以死谢罪。在这样的高压之下，秦蝉雪坐船南下，与凌绝宫弟子私奔，杳无踪影。临仙派在寻找秦蝉雪的同时，凌绝宫也一直没放弃搜捕与之私奔的南姓弟子，且该弟子还是凌绝宫主的嫡系高徒。
关于秦蝉雪，目前就是这些消息了。梁大锤阅完即删，想起那位行事有些偏激的凌绝宫宫主，也就是她已经飞升的师尊的前任，想起在师尊飞升之后，凌绝宫主专门来月半岛找茬，扬言要整个临仙派如何如何的张狂样，对着林无涯小声感慨了一句，“啧啧，恨屋及乌，睚眦必报。明明也是一代宗师，心眼真够小的。”
林无涯正在给她两条细瘦的胳膊上制造各种陈年旧疤，瞪着眼前已经改头换面的梁大锤，低声训道，“少说两句。你的声音转换的还不够彻底，小心前功尽弃！”
梁大锤也意识到了，当下禁声不语。可是心里还是存有疑虑，自己的宝贝徒弟跟人私奔就私奔吧，为什么要将月半岛的法阵结构图传出去呢？就很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