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夜行》吾栖碧山

22、第二二章 梦貘之情（完）

　　“抱歉，我帮不上忙，因为我现在并没有能够有效伤害到饕餮的能力。”倏忽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表情，道：“如果你能力能够觉醒的话，兴许还能够办到。”

　　转眼之间，结界内的梦貘已经被再次击中，他脸色暗了一暗，立马反击，不知何时出现在掌中的手里剑如骤雨般向饕餮袭去，但对于皮粗肉厚的饕餮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他退回半丈，饕餮立马扑了上来，林玥即使在局外，也能感受到那一扑的千钧之力。梦貘不退反进，手执短剑做了个迎的姿势，在与饕餮短兵相接之前，脚步不可思议地侧移，短剑闪电般一刺，一分不误地点在饕餮眉间。

　　“来的好！”倏忽击掌而笑，道：“这下必胜无疑。”

　　但是骤变陡生，梦貘却没有继续发力，手中剑并没有刺下去，而饕餮趁着这当口，转头一撞将梦貘掀翻在地，随机一脚狠狠踏在他的胸口，眼看就要咬下去。

　　林玥也忘了自己根本就触不到他们，而是奋力冲了过去，双手使劲将那头可怕的野兽推开，结界的力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林玥甚至能感受到手下皮毛柔软的触感。

　　而那头野兽反嘴一口，眼看就要咬在林玥的胳膊上，一时之间，林玥根本反应不过来，她哪里比得上那只野兽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着利齿的大嘴转眼啮向了自己手臂。

　　但是林玥预期中的剧痛并未到来，眼前黑色的劲装上渗出湿润的液体，还有阵阵铁锈味的腥气，而那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奋力一击，短剑一刺，而后甩开那只野兽，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不是叫你不要来！”

　　那只怪模样的凶兽吼了一声，注视着林玥二人，一时之间并没有攻击上来。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林玥盯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兽，道：“杀了它，我不想你死。”

　　“它死了，你也活不长。”

　　林玥心里震了一震，随即冷冷道：“我没想要长命百岁，你尽可以放手去做。”

　　“你如果死了，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梦貘居然笑了一笑，道：“小玥，我会缠住它，你到时候离远一些。”

　　林玥怒道：“我说过用不着！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爱上你吗？我才不会！你也用不着刻意做到这个程度向我示好，我不领这个情！”

　　梦貘苦笑了一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不用在隐瞒了。我的心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管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懂情不会动情，我都已经管不了我自己了。”

　　林玥揪住他背后的衣襟，吼道：“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是傻子吗？！”

　　饕餮似乎受到某种冲击，稍稍退了一退，随即再次扑了上来，梦貘举起手里剑奋力一挡，在这巨力之下，也不由倒地，而饕餮顺势一退，半空中变了方向，再次扑了上来，原来之前那一次只是虚晃一枪，这一次才真算是奋力一搏，而它的目标却是梦貘身后的林玥。

　　梦貘已经来不及再次出招，他咬了下唇，在电光火石之间扑到林玥身上，挡住了梦貘的奋力一击。

　　即使隔着他的身躯，林玥也能感受到那尚未卸尽的狂暴冲力，而滴落下来濡湿肩头的温热液体，林玥即使不去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她抱住倾覆之下，依旧密密实实保护着自己的那具身体，胸口一股力量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不远处的倏忽抬手护在自己胸前，而近在咫尺的饕餮沾着血污，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瑟瑟发抖，最终温驯而怯懦地蜷缩在林玥身边，林玥伸出手去，指尖在饕餮双眉间用力一指，耀眼到近乎发白的紫色光芒从接触的那一点迸射而出，最终凝成一枚小小的光珠，融进林玥的胸前，而那只怪模样的兽也化作人形，瘫倒在她脚边。

　　林玥却再不去看它，只是紧紧抱住那具尚且温热的身体，只是，她能感觉的他身上的能力波动越来越微弱，她伸手捂住他被饕餮那一击穿透胸前的那个创口，汩汩的液体从那个地方冒出来，浸湿了她的手掌，然后从她指缝中渗出。

　　“为什么要管我，你这个大笨蛋！”林玥早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她怕松开手，他会失血更多，只得用力眨了眨眼睛，挤落眼眶里的泪水，但是转眼间更多的泪滴再次盈满眼眶。

　　林玥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她哽咽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不躲开？你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难看你知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这样子的你？你这个天字第一号傻瓜！”

　　梦貘一只虚弱而颤抖的手堪堪抬到胸前的位置，便无力再往上，而是覆在林玥的手背，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我……愿意……是……傻瓜……”

　　林玥低头颤声道：“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现在找东西帮你包扎……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但是这一时之间，她哪里找的出来类似绷带的东西，想要撕了衣服凑合用，但是事实证明根本就撕不动，林玥正在焦急之间，感觉到有气息正在靠近，回过头去，只见倏忽冲她安抚一笑，纤长的手伸了过来拿开林玥的捂在梦貘身上的手，紧接着柔和的白光暖暖的，在他的手掌和创口处跳动着。

　　“虽然治不了本，但是至少可以止血。”倏忽收了手，道：“我带他回去疗伤。”

　　“你能治好他？”林玥抬手擦了自己脸上的泪痕，但是她手上早已沾满血迹，这一下，反而成了个大花脸。

　　倏忽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替她擦了擦，笑道：“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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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半之后，美国斯坦福大学。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师生收拾自己桌上的讲义笔记之类，背上自己的包包陆续离开，到最后只剩坐在中间偏后位置的女生，颜色略有些浅的黑色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穿着浅蓝色织有小花的针织衫和深色的仔裤，收拾好东西抬起头来，能看到她素净清雅的脸，是个年纪尚轻的东方女子，不过二十上下，但是神情之间是她外表年纪所不应该有的沉稳和安宁，却看上去却又出奇的协调。

　　她不紧不慢地走出座位，而后轻蹙了一下眉头，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只见它微微震动着，提示来电，她叹了口气，有了些许赌气的意味撅起嘴，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小玥，下课了吧？什么时候过来？我准备了虾仁炒蛋，白灼西兰花，还煲了老火汤，都是你喜欢的。”听筒里传来温柔悦耳的男声。

　　“倏忽，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自作主张替我张罗。”

　　“难道小玥是要自己下厨做饭，我真是幸福啊。”电话那边的倏忽似乎没听到林玥话语中的不满。

　　“你少得寸进尺了，昨天周末，明明说好要去玩一下的，结果你还爽约。还有，以前的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当初你用梦貘这个半身骗了我那么多眼泪，活该一辈子被我奴役，哪有我做饭给你吃的道理。”

　　“你又没问过……”听得那边的林玥刻意咳嗽了一声，倏忽立马改口，道：“是是是，请亲爱的小玥尽情的使唤我吧……”

　　林玥不屑道：“赶紧洗干净碗盛饭吧，我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她噗哧一笑，将包包往肩上一搭，快步走出了教室。她知道，出了学校往西骑车五分钟，是一条长满法国梧桐的林荫道，林荫道的一侧有一家招牌为“BEFORE TIME（时光之外）”的咖啡馆，那里有她喜欢的中式餐点，每天定时供应，店长主理，而且——是她林玥独享。

　　～～～～～～～～～～～～后记～～～～～～～～～～～～～

　　这篇文源自我的梦境，关于虚幻和朦胧，关于神话和信仰，雾煞煞的从未断绝的梦境，相信这个故事结束之后，我也不会停止做梦，但是，我想说的一些东西还是说出来了，我想要相信的一些东西，也都在这个故事里。
　　我希望故事里的人能够成长，除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更要打开自己的心，不要怕受伤害，伤害会让自己更坚强。

　　说实话，林玥并不是个普遍意义上的讨人喜欢的女生，她内心不安、怀疑爱、又有点自闭，不过，她幸运的有莫小雪这样的朋友、有倏忽这样执着守护她的人，他们突破她包裹在内心外的后壳，让她正视自己内心渴望的东西。
　　但是作为现实中的我们，可能自己放开自己的心更为实际一点，呵呵。

　　这个故事其实本意是要写人性的善战胜潜藏的恶的，并没想要主角当救世主去化解什么，而是在前半段写个个故事中潜在的不安分的恶的因素，在下半段依旧借由主角的视角看到那些神怪自己去化解，但事实证明，大纲就是用来丢掉的（囧……）
　　而且本来其实是不想写爱情的，但是后来在一次聊天中说起清水还是H的问题，我家荷花子说如果该H的时候刻意追求清水而不H，那也是不自然的，我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文，如果文写到这个程度，刻意逃避爱情的描写，未免太矫情了，于是……
　　其实这一次写文中最诡异的莫过于“口口”事件，像这样连个KISS都没有说不定牵手都基本没有的文，居然都会被“口”，可见我平素是多么的8CJ。（呵呵，玩笑啦……）

　　谢谢之之喜欢我的文文，送两个长评给我，一直没来得及道谢，在这里谢过。
　　谢谢月给我的中肯的评价，我会继续努力，在全局和细节方面，还有感染力方面更加努力的下功夫。鞠躬！
　　也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人，浮水踩脚印的尤其感谢，看文默默支持的也很感激，是自己笔力不够把乃们炸出水来，偶会进化的，握拳，一定要争取下一次留言多多，哈哈。
　　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年大吉。

　　行程预告：明天出远门，后天争取买到票回住的地方，初七开始码字。
　　先写完《飞鸟》番外（这个已经写得差不多了），然后开始写《小沐》。
　　其实现在大纲已经构思得差不多了，就差攒字数了。（众：口胡，这不是用来丢掉了的么！我：擦汗……）。

　　现在《小沐（下部）》因为大纲变更，咳嗽，已经写好的前两章正在返工（话说我一般写完文不发就是这后果。话说我一月初因为系统崩溃丢了这文好几万的存稿啊，泪眼，直接导致现在大纲一改再改，但是我个人认为修完之后的大纲和设定比那会儿精彩），新稿出来还要点儿时间。
　　不过二月中的时候，应该可以上《小沐》的新连载了，开载的时候会一日多更，然后恢复一到两天一更，每章3000字左右的速度。
　　这次绝不黄牛，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