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蝴蝶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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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蝴蝶效应
冷不丁被男人牵出了甜品店，梁摘缨甚至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像是一个牵线木偶，只是傻傻地跟着他走在身后……
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速有些加快，像是刚刚跑了一场八百米。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刚才的处境太窘迫了吗？
她鬼使神差地看向了两人十指交错的手心，不过分灼烫，也不是那种冰凉的触觉，男人掌心的温度像是一块温玉。
瞧得过分仔细，还能看出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和手臂之间颜色不太一样，像是常年给手部消毒形成的……联想到刚才他问自己外科缝合，还有把笔装在口袋里的小动作，难道是一名医生吗？
梁摘缨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了他的侧脸，很难想象。
这个人，她第一天认识。
南大校园湖边的这条路径，她走过很多次，却第一次觉得如此漫长。
直到走到人多的地方，赵寰宇才松开了他的手，将手中的奶茶递给了她。
——没错，赵寰宇在牵上她离开的时候，还顺便拎上了桌上的奶茶。
梁摘缨接了过来，抿了一口，奶茶清香馥醇的口感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连一口奶茶都忘记了喝。
“看来你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赵寰宇瞟了她一眼，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怪不得心思都不放在学习上。”
梁摘缨将嘴里的奶茶咽了下去，眼睛亮晶晶的：“我学习很认真的好不好，我们一周四十节课，节节课我都很认真的，因为，我以后是要去南大当医生的。”
听到南大医院这个词，赵寰宇并不意外。
“当医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六个医学生里，最终只有一个会穿上白大褂，你想来南大，肯定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他用的词是“来南大”而不是“去南大”。
梁摘缨抱着奶茶，试探性问道：“你是南大的医生？”
“……”赵寰宇被噎住，“那不然？”
仿佛一起在病房给小月换药的事情是他在做梦。
梁摘缨咳了一声：“你刚才为什么牵着我呀？”
“这不是听你的指示吗？”赵寰宇扬眉，“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吧。”
感觉对话完全不是一个频道的，梁摘缨不也去深究其中的逻辑，只是回答道：“现在想想，这样做也让他挺尴尬的。”
她真的很擅长替别人尴尬。
“他应该挺喜欢你的。”
赵寰宇看向她，目光澄澈清明，不带一丝杂念：“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当机立断，总要好过优柔寡断。”
梁摘缨张了张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其实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只是霍其开这个人，多少是有点偏执的，很多事情在他身上都要换一个角度来看，有时候，甚至会让她感到害怕。
湖面微风涟漪，柳枝飘飘洒洒。
梁摘缨顿住脚步，展颜道：“我听进去了，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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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南大医院。
接收完这一段记忆的梁摘缨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呆滞地站在原地，试图将自己九曲十八弯的混乱记忆整理清楚，但是因为时隔太久远，有很多细节都记不太清了，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些零散的片段，在她的脑海中以平行蒙太奇的形式反复播放。
她仰头长叹——
赵医生，那个人是我，但又不是我啊！
为什么要让她夹在这混乱的时空缝隙里？她的脑容量已经完全放不下了啊，光是啃那些大部头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再这样下去得去华强北扩容512个G才行啊。
还有，为什么她永远都是“男朋友”这一招，赵医生应该已经无语死了吧……
一旁的简艺，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突然癫痫发作一般，又是皱眉又是叹气又是高亢又是崩溃，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梁摘缨转过头，耷拉着眼皮看向了简艺：“我没事……”
霎时间，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些事情，每当过去的时间线有所改变的时候，相对应未来的时间线里也会有一些事情被改变，就类似电影里说的蝴蝶效应，如果赵寰宇去学校找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身边又有一些事情会发生改变？
还有，如果赵寰宇那个时候就认识自己，有没有可能因为一些微小的时间变化，让他错过最后的死亡时间？毕竟在蝴蝶效应里，一切都有可能会发生，万事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梁摘缨瞳孔顿时放大，她看向了身边的简艺：“简简，你还认识我吗？我叫什么名字？”
简艺：“？”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梁摘缨再次认真问道，“我们两个是哪一年认识的，我有没有一个叫做霍其开的男朋友？”
“……”简艺认识很多字，但她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想，完了，这真的得带她去神经内科看一看了，看来被霍其开的事情刺激的太狠了。
这傻妞，嘴上说着不喜欢，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都魔怔了。
来不及在简艺这里得到回答，梁摘缨大步向科室的方向走去，一路风风火火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肖容澄。
“师兄！”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肖容澄看了她一眼，一边写病历一边问道，“前几天去做核酸还顺利吗？”
“不太顺利。”
这个时候，梁摘缨并不想跟他聊核酸的事，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隐约有星光闪烁，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师兄，你这几天见过赵寰宇吗？”
她故意这么问，是希望得到自己希望的回答。
肖容澄的手顿在半空中，他抬起眼皮：“怎么，你找到证据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沉重的石头，被毫不犹豫地砸进了深潭里，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再无波澜。
梁摘缨眼中的希望破灭了。
她轻轻哦了一声，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转身朝医生休息室走去。
累了。
真的累了。
休息室里，满心疲惫的梁摘缨决定给妈妈打个电话。
这个时候，她特别希望听到妈妈的声音，只有家人的声音，才能让她感到安心。
“喂？怎么了囡囡。”周文秀几乎一秒接了女儿的电话。
听见妈妈的声音，梁摘缨眼泪都有些快要涌出来了。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怎么有空给妈妈打电话呀？”周文秀一边说话一边推出去了一张牌，“南风。”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梁摘缨吸了吸鼻子，睫毛有些濡湿。
她还没有跟妈妈说跟霍其开分手的事情，如果说了，肯定又是一顿责骂，还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讲这件事情才好。
“你肯定是有什么事，妈妈还不了解你吗？没事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周文秀将手机换了个边，有些担心道，“不会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机洗牌的声音，哗哗啦啦的，梁摘缨却觉得无比真实。
“没有，我真挺好的，我就是突然特别想你。”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朋友似的，诶诶诶，杠上开花了！”
梁摘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妈，你打麻将吧，我要去查房了。”
“好，你好好的，妈妈一会儿再给你打回去。”
挂了电话，梁摘缨从帆布包里拿出了赵寰宇的笔记本，然后靠在了床上，思绪开始平静下来，思路也变得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她确实受不了这一天天的刺激了。
肖容澄突然冒出来一个会打酱油的儿子这件事已经够奇葩了，她怕她来不及查清真相，自己就先得心脏病头痛症神经衰竭甲状腺功能亢进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到过去，阻止赵寰宇和梁摘缨见面。
划重点，是阻止三年前的赵寰宇和三年前的梁摘缨见面。
因为如果任由这两个人自由交集，那么未来所发生的一切就都是被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她只能被动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
换句话说，她可能会被三年前的自己操控。
甚至有一天，自己受蝴蝶效应的影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说之前回到过去是为了救赵寰宇，那么这一次，她是想将这混乱的时空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正常的秩序中来。
想到这里，梁摘缨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使命感。
这使命感驱使着她打开了那本熟悉的笔记本——
她翻了几页，开始回想前几次入梦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了片刻，然后想起，上次在家里的时候，她好像念了赵寰宇的名字。
往后翻动着，正下定决心要入梦的时候。
梁摘缨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其中的一行字上。
很简单的五个字，却无比显眼，出现在这个原本应该严肃的医学笔记本上。
【你到底是谁？】
——2019.8.28
看到这五个字，梁摘缨心头一震。
时间在这一瞬间悄然定格，那刻入纸心的字迹，从天长日久的时光中破空而来，在流逝的时间中交错对视，向正在看这行字的她发出了灵魂叩问——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是庄周梦蝶，还是蕉叶覆鹿？
究竟是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还是你挣脱了现实，让我出现在了你的梦里。
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你不存在，但你真的不存在吗？
而我，我还会存在吗？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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