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竞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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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后，天气凉的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就穿上了厚重的外套，室内的暖气也开始工作，温度舒适到令人昏昏欲睡。
为了锻炼学生们的身体，提高免疫力，除了高三需要专注复习，高一高二的学生们都被组织跑操，每天大课间绕着操场跑两圈，权当把被班主任顶替的体育课给补回来。
男生们还好，成天坐着也腻歪，跑两圈挺乐意的。女生们大部分都哀声哉道，根本跑不动，还不好落在队伍后面，容易被大部队围观，这群成天除了坐着学习就是坐着追星的小姑娘们，天天期盼自己来大姨妈，可以逃过一劫。
于芊芊又掉队了，男女生前后跑，邱亮跑在队伍最前面，没注意到她，只有江晚照放慢了步伐，跑到气喘吁吁的她身边：“别跑了，咱们溜吧，去趟小超市。”
这可真是雪中送暖宝宝，于芊芊赶紧挽着江晚照的手，趁张鹰不注意，两人借助奔跑的大部队挡着自己溜了。
“小照照。”熟了之后，姐妹间的称呼就是肉麻又甜蜜，于芊芊喊她，让她过去看，“奶片又进货啦，你要买吗？”
江晚照拿了两罐八宝粥过去看了一眼，想了想：“我下回再来买吧，兜里塞不下，万一碰见张鹰，发现咱们溜号就惨了。”
“也是。”于芊芊一听就把满怀的零食放回去了一半。
两人趁着跑操还没结束，溜回了教室，结果没想到遇上化学老师进来拿上节课落在教室的备课本，撞了个正着：“哟，两个班委带头偷懒？”
于芊芊吓得够呛，往桌子底下躲，还磕了回脑袋，扯江晚照的裤子，让她也跟着掩耳盗铃，江晚照拒绝了，双手合十，对化学老师求情：“救救孩子吧，孩子实在跑不动了，老师你最帅了，千万别告诉张老师行吗？”
“现在的小孩子就是缺乏锻炼。”化学老师是个开明活泼的老师，年纪也不大，时常和学生们开玩笑，没打算告状，就是有些感慨，“想当初我们翻墙爬树掏鸟蛋的，能追着狗跑三条街，你们差的太远了，确实得加强锻炼。”
“确实确实，我们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笔抓久了还泛酸，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和您比不了。”江晚照一边自我贬低着一边送走了化学老师，把于芊芊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你没有经验，以后有事儿就说是江晚照逼你的，我来和老师理论。”
江晚照还不知道于芊芊替她舌战张鹰那事儿。
大家伙跑完操，面红耳赤地回来，在水房前排着队，教室里饮水机前也站满了人，上课铃响了，前排还没接完水，后排骂骂咧咧地催。
邱亮体力好，跑了两圈没当回事儿，但还是渴，正打算去谁那儿抢口水喝，把外套脱了放座位上，就发现他的瓶子里被人装满了水。
邱亮卧槽了一声，很快想到是谁干的，感动地看着于芊芊，后者被他看得挺不自在，“我接水的时候顺手给你接的。”
邱亮自动翻译成了：“我怕你渴，特意给你提前接的水。”
感动得一口没舍得喝，第一时间回头去炫耀：“看！我同桌给我接的水！特意接的！他们排队挤得跟什么似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有我同桌。”
费骞喝着江晚照给他接的水，吃着江晚照给他买的八宝粥，问：“嗯？你说什么？”
邱亮：“……”
何必呢，邱亮冷漠地转回身，我为什么想不开要和他炫耀。
张鹰进来宣布个事儿：“咱们有个物理竞赛项目，自愿参加，县里前三名送去市里复试，如果最后在全国比赛上拿了奖，高考能加分，这是个很重要的得分机会，每年参加的人都很多，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啊。”
全班考虑了一下午，张鹰拿着表进来的时候只有江晚照一个人报了名。
张鹰感到很震惊：“你们都不报？！”
“学习太累了，根本不想参加竞赛。”
“哪有时间准备啊，天天考试呢。”
“国奖才加分，我连全县前三十都进不了，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我物理不行，下回去参加数学竞赛吧。”
“连隔壁普通班都有十个人报名，我们精英班居然只有一个人，我还是你们班主任呢。”张鹰摘下了眼镜，“这课没法上了，班主任我也当不下去了，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全班同学都自愿参加了这个项目，非常自愿。
初赛是下周末，在各个学校统一考试，江晚照买了两本资料，晚自习后留校半小时复习，费骞陪着她一起。
晚自习结束后，学校里播放着经典的《回家》曲目，一连播放了两遍歌声才消失，校园陷入寂静中，风从微微敞开的窗户缝隙里灌了进来，掀翻了几页没被带走的书本，哗啦啦的声音，一时竟分不清是屋外树叶在舞动还是课本在喧闹。
两人紧挨着，各自安静地看着书，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平白生出几分温暖。
初试结束，江晚照拿了全县第一的成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有个结果却不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费骞也进了前三，还是比第四多出一分的成绩擦边拿的第三。
这真是谁都没想到。
一惯浑水摸鱼、不思进取，难得思一回进取还自觉修养半天的闲散人士，能打败各个高中几千人，直接窜到全县第三。
张鹰差点没惊掉下巴，好歹兜住了，和费骞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的深刻会谈，会谈的结果很明显，啥也没问出来。
但惊讶归惊讶，费骞考到了就是真本事，没人有话说，还得高高兴兴地送他和江晚照去市里参加复试。
复赛的地点在市一中，是费骞一开始就读的学校，他比较熟悉，一到地方就领着江晚照去了最近的美食街。
再次来市里，江晚照也挺高兴的，更别提有好吃的，走得比费骞还快。
美食街打头第一家是做棉花糖的，摊位上放着几根刚做好的巨型棉花糖，有猫的形状、爱心的形状，还有最近流行的小猪佩奇，粉粉嫩嫩的颜色，看得人少女心十足。
费骞在棉花糖摊位上驻足，回头看她。
江晚照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他想给她买棉花糖的意思。
江晚照：“……买吧，买个小点的。”
费骞给她买了根抵得上她三个脑袋那么大的小猪佩奇。
江晚照拿着棉花糖，差点看不见路，走路速度都放慢了。
棉花糖归根结底就是几克白砂糖，都是虚胖，费老大劲啃半天灌进一肚子风。江晚照打了个嗝，有点嫌麻烦了，突然伸手把巨大的棉花糖从杆子上薅下来，揉了两下，把棉花糖的虚胖揉成了一个球，最后把糖球塞进嘴里。
她还有脸说：“吃完了。”然后兴冲冲地去其他小摊上。
费骞：“……”
江晚照买了两大盒章鱼烧，一个人干了一盒半，剩下半盒给费骞，费骞吃着她吃剩的东西，看着她又跑去了另一个摊子买钵仔糕，她在红豆玉米和椰奶之间犹豫不决，回头看费骞。
费骞：“想吃就买。”
江晚照买了六个，分给费骞一个绿色的。
“什么味道？”费骞看着绿色的钵仔糕，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眼熟，“柠檬？”
江晚照乐了：“绿豆味的。”显然两个人都想到了刚接触时，江晚照骗他的那根棒棒冰。
费骞咬了一口。
柠檬味的。
他轻轻拍了拍江晚照后脑。
“小骗子。”
市一中校园是乌昌县三中的三倍大，学生大都是从各个地方送来的尖子生，住读的比较多，宿舍就占去校园面积的三分之一。
费骞带着江晚照逛了逛，把市一中比较拿的出手的场地建筑转了一边，江晚照领导视察似的，边看边点评：“这地方还缺点绿化。”“这栋楼采光不行啊，学生呛眼睛。”“食堂离宿舍也太远了，这不是造福外卖店铺吗？”
逛的差不多，两人回了考试的教学楼，因为是一个县城来的，他俩被打乱分在不同的考场，中间相隔了两个教室。
江晚照把文具放在位置上，出去上洗手间，上完后先去了费骞的考场，打算替他检查检查东西。
进了教室，江晚照却发现费骞座位前站了一个女生，穿了一身西瓜红的连衣裙，肤色胜雪，肩背挺直，气质出众，光看背影就能想象正面有多好看。
女生正在和费骞说话，声音甜甜的，带着不易察觉地亲密，好像和费骞认识了很久。江晚照放慢了脚步，走进了听见她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转学回来呀？你的多肉我还帮你养着呢，你再不回来我就把它送人啦。”
费骞的视线被女生挡住，没看见江晚照的靠近，他淡淡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不知道。”
“我真想不到你也会来参加物理竞赛呢，”女生身体微微前倾，手背在身后，连站姿也那么少女，“你终于听我的话开始好好学习啦？你想考哪所大学？咱们考一块儿啊，我还想做你同桌呢。”
费骞的声音冷淡而疏离，又是只回答几个字：“没想好。”
费骞说完稍微侧了侧身子，离女生远了些，这才看见不远处的江晚照，周身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瞬间像戳爆的气球，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江晚照，眉眼也放轻柔了，带着微不可见的宠溺，他说：“笔和准考证都带了。”
不用江晚照张嘴，他就知道她来找他的理由。
江晚照确实是来提醒他这些的，但却没想到他身边会出现一个女生，还是一个声音甜美，身形娇柔，连呼吸都带着淡淡香气的女生。
江晚照看着女生的雪白皮鞋，想到自己脚上穿了三年都没舍得扔，刷一刷还接着穿的运动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脚。
女生回过头，和有些发愣的江晚照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眉眼弯了起来，可爱到任谁也想捏一捏那张脸，“是费骞现在的同学吧？你好呀，我叫徐冉秋，是费骞以前的同桌。”
江晚照反应迟钝了几秒，才答应道：“啊，你好，我叫江晚照。”
“你长得真可爱。”明明自己才是经常被人夸奖可爱的女生，徐冉秋却对着江晚照说，“我一看你就很喜欢。”
江晚照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句话，只好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费骞他脾气很差，整个班就只有我能受得了他。”徐冉秋摸着江晚照的手，亲密得像和她是好姐妹，“我们两家是邻居，以前我当他同桌的时候，他妈妈就喜欢问我他乖不乖，我每次都说乖，但其实他调皮死啦，现在把他交给你，你要辛苦啦。”
费骞这种目中无人的叛逆在徐冉秋眼里也就是小调皮，说这些话的时候，像在把男朋友交给照顾他的保姆阿姨。
江晚照很难形容现在的感受。
像有一整颗柠檬树在她心里爆炸了。
酸到口鼻都快要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子斗志，“不辛苦。”江晚照看着自己拂开徐冉秋的手，向费骞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掌心，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看着徐冉秋，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徐冉秋愣了一秒，随机迅速露出调侃的笑容，“哎呀，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不过费骞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费骞在江晚照牵住他的瞬间，眼里温柔都快滴出来了，听见徐冉秋的话，却也不看她，兀自盯着江晚照，说：“我妈知道，见过家长了。”
徐冉秋顿了顿，捂住嘴笑了，仿佛真的替二人开心，“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谁呢，恭喜你呀。”
徐冉秋很快走了，留下江晚照和费骞两人对视。
江晚照甩开费骞的手，“考你的试。”
“好。”费骞对着江晚照离开的背影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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