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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爱情骗子闯天下 ...

  •   一回到世子府,林归就见不到邬峤了,他被扔在院子里,爱去哪儿去哪儿。
      可见邬峤有多嫌弃他。

      林归绕去关花玲儿的院子里,门口守着一个侍卫,花玲儿可怜巴巴地从窗户旁望着他,林归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这府邸大得要命,林归不动声色地将能走的地方查看一遍,然后寻来个竹篮子去厨房转了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找邬峤。
      最后在屋子门口被人拦下。

      “殿下有要事,姑娘请回。”

      门口守卫油米不进,答了两句就成木头了,一句话都不肯说。

      林归将这块地方查看得差不多,便不再逗留,正想功成身退,却不料走出来个人喊住他。

      “倪姑娘,请留步。”疾风急匆匆地赶来,招呼他进去,“请随我进去。”
      林归背后紧了紧:“打扰殿下不好罢?”
      疾风语气不容有他:“殿下有请。”

      邬府北边有一片竹海,往里走一截才能看到出路,一栋楼伫立在竹海正中央,却很难让人联想到清雅风流。
      楼宇大约有三层楼高,门口守着四个带刀侍卫,一靠近便能感受其森严的氛围。

      疾风出示腰牌,侍卫让出一条道。
      踏入楼内,里头结构倒不如林归猜测般铁血威严,倒是像普通楼阁,只不过墙上裱的字画不那么的普通。
      邬峤确实不像会在自己家造一个刑房的人。

      “殿下在里头。”疾风在前方带路,停在一扇木门前,他提醒了声,“一会还请姑娘不要出声。”

      说罢,疾风推开面前的门,里头的哭喊掩盖住外界竹林的飒飒声。

      屋子正中央站着的便是早就不见人影的邬峤,不远处还缩着个黑影,林归仔细辨别着,发现那是之前被带回来的李老二。
      此时正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企图抱邬峤大腿。

      “官爷!官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命差点都没了,哪儿敢在这事上撒谎!”李老二竖起三根手指指着天,“那尸体真会动,差点把我杀了。”

      林归默默朝前走两步,邬峤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便不关注了。

      “差点?他为什么放过你?”
      李老二顿了顿,抓了抓脑门,纳闷道:“小的、小的也不清楚……”

      李老二目光四处游移,忽然察觉到后方似乎多了几人,颤巍巍地扭头一看,就见到站在门口的疾风,而更靠近点,垂在地面上一片雪白的裙摆。
      见着这裙摆,李老二想到某个不好的画面,他缓缓抬起头,恰好与林归探究的视线对上。

      刹那间,李老二脸上血色尽褪,梗着脖子往后退,边退便断断续续地喊道:“鬼、鬼!别杀我!别杀我!”

      这事在林归意料之中,不用看都知道邬峤正探究地将一切收尽眼底。
      林归嘴角一扯,狼狈虽是狼狈了些,但这几年他也没憔悴成枯尸?

      李老二缩到墙角,抱头面对着墙壁瑟瑟发抖,嘴中念念有词:“别杀我别杀我,冤有头债有主,咱俩互不相识何必结下这个梁子……”
      念着念着,李老二逐渐魔怔,开始意识不清地喃喃自语——
      “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的人不是我,我就为混口饭吃,还给你埋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求你找别人去罢!”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语句不清,但在场的都不是常人,听完便脸色一变。

      沉默地站在旁侧的景秀上前一步,拎起李老二的领口,狠狠地质问道:“你那天上山去干什么?”
      “我……”李老二面色处在崩溃边缘,他吞了口唾沫,环视四周, “官爷,我能把那天的事儿全告诉你,但是……我要是说了,您能保准我不进衙门吗?”
      邬峤冷眼望着他,忽然扯了抹轻笑:“可以。”

      得了这句承诺,李老二搓了搓手,忽然低下嗓子,眼底透着股孤注一掷的狠意。

      “我在山上埋了个女人。”李老二说,“是登鹊楼的乐人。”

      原本事不关己的神情从脸上消失,邬峤神色蓦地冷下来。

      李老二也发现不对劲,惨白着一张老脸试探道:“这……这两件事儿没联系罢?”
      疾风低斥他:“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该问的。”
      “是是是……”

      邬峤垂眸扫了他一眼便移开,最终视线落在后侧一动不动的林归身上。

      突然,林归似乎有感应般缓缓抬起头,不偏不倚地与邬峤对上视线,因为这两天奔波的缘故,林归的下巴显得格外消瘦,他这幅孱弱的模样与这充斥着阴谋诡计的场面格格不入。
      林归一眨眼,半垂下眸,掩盖住过分的冷静。

      .

      山间温度低,地面湿润打滑,石板路边界长着茂密的青苔,一不留神能让人摔个脚朝天。
      这天绝不是个值得游玩赏花的好日子。

      林归扯着裙摆坐在路边突起的石块上,望着雾气蒙蒙的山口,眼前一片茫茫然的白。

      “还得往里走。”边上的李老二擦擦汗,耷拉着脑袋,“快到山顶有个洞口,我把她扔在那儿。”
      疾风冷眼斜他:“扔哪儿不是扔,非得上山来?”
      李老二汗颜:“本来想给她埋了,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
      林归听了,扯了扯嘴角道:“杀人埋尸你都敢,怎么见个尸体就怕得屁滚尿流?”
      李老二大惊失色:“这哪儿一样!”
      林归挑眉:“哪儿不一样?一个是你杀的,扔在山里就跑;另一个不是你杀的,只不过会动两下,就怕得要命,摆明了欺软怕硬。”

      李老二想争辩什么,却堵在嘴边说不出来,硬生生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

      林归笑意不变,反问他:“怎么?人难道不是你杀的?”
      李老二涨红了脸:“肯定是我杀的,但是一时失手……”
      林归扯了扯嘴角。

      一旁与景秀交涉的邬峤遥遥朝这望了眼,眼底是不知名的情绪,景秀只看出来分探究,其余便看不懂了。

      “上山。”邬峤收回视线,淡淡吩咐道,“抓紧时间,一会可不方便。”

      这“不方便”恐怕指的是天色,山里暗得早凉得快,这个月份一场雨便冷一些,条件也艰苦许多,带着人始终有不便。

      把这话与还在后头赖着的人一说,景秀便催促他们赶快上路,李老二被捆着双手,一把推向山上,他累得直喘气却不敢多言。

      林归慢吞吞地站起来落在最后,谋划着如何趁着他们不备逃跑,又如何突破邬府守卫把花玲儿带走。
      思来想去,发现困难重重,和“邬”字沾上边的,都不好搞。
      姓邬的可太难搞了!

      正当他落在最后思索时,前方拐回来一人,林归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提到最前面,一抬头,邬峤那张臭脸撞进他眼里。
      林归扭头一瞧,刚提着他的疾风目不斜视地走在邬峤身后,极力减少着存在感,如果条件允许,他宁愿先去山上探路。

      林归拢起袖子,搓了搓发麻的胳膊,说:“殿下,我冷。”

      邬峤走得四平八稳,懒得理他。

      林归说:“鞋子湿了。”
      邬峤说:“忍着。”
      “脚还疼。”
      邬峤冷哼了声。

      林归往他哪儿靠近了些,伸出食指戳戳他胳膊:“带我来有什么用?一会我吓晕过去,还得麻烦殿下您抱我回去。”
      邬峤不吃他这一套,冷言:“晕了便睡在山上。”
      “……哎呀,殿下您好讨厌啊!”

      这话林归说得有点虚,但是耐不住杀伤力大,身后的景秀与疾风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林归也有些扛不住,后半截路闭上嘴老实赶路。
      山间小路不好走,他不能走得太顺畅以免露马脚,只能走一截缓一截,幸亏同行有个李老二也在拖后腿。

      终于李老二一声打破寂静,侍卫点起火折子在周围寻找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这坑就是我那天挖出来的!人大概就在这块,没道理不见了。”李老二急得团团转,竟然敢指挥人了,在挨了几记眼刀后才唯唯诺诺地收敛,“官爷,你们要不再找找?”

      又找了一遍,景秀才带着人来复命,说是没有找到,没一会疾风接踵而至,也是两手空空。

      “没有找到尸体。”疾风拱手示意,“草丛有踩踏的痕迹,但不排除是其他农户来过。”
      接着他一转苗头,质问跪在一边喃喃自语的李老二:“你可有说实话?你当真将尸体扔在此处?”
      李老二瞪大眼,恨不得举起手指发誓:“真话!小的还盼着官爷你们护我一条小命,哪儿敢乱说!”

      林归靠着树干,遥遥望着那处,再扫一圈周围,忽然注意到了某处,他望一眼正在审问李老二的邬峤等人,默不作声地往左侧移了移。

      山上种着许多树,大多无人看管野蛮生长,有的长势吓人,有的却只剩下枯树干了,十足的蛮荒景象,显然鲜少有人上来。

      这是颗极为茂盛的松树,一眼望不着顶,林归抬手沿着面前粗糙的树皮来回摸,感受着指腹下斑驳错落的沟壑。
      摸了一会,林归缓缓皱起眉。

      有东西绑在上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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