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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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的皇储之争，总少不了一个有野心的幕后推手，他们有的是为了自己的前路，有的是为了家族的荣兴。
他们或是手握军权的将军，或是人脉宽广的首辅。
嵇朝也有这么一个人，他在朝堂上没权没势，跟皇权更是半点不沾边，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有钱。
那人常驻京城，在城南开了一家药坊，经营多年，因他医术高绝，在京城里也算小有名气。
他表面上是郎中，背地里却做着情报贩子的活。
他帮京城权贵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索要的报酬金额巨大，若是有人付不起酬金又或是不想付酬金，也可以拿他所不知道的情报交换，但情报的价值，却是由他自己估量。
经年累月，他所知道的东西，不比朝堂上任何一个人少。
这位在百姓心中有着医者仁心的小郎中，直到最后男主登基，也少有人知道他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夏彧之所以找上他，是因为他有绝对的信誉，事成之后两不相干，并且绝对不会把做过的交易泄露出去。
虽然也有过想要长期合作的打算，但被人直接找上门提出见面，却是夏彧没有想到的。
以他的了解，那人应该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看了看信笺上留下的地址，夏彧轻笑道：“茶馆？你说他是会找个人来搪塞我呢？还是要遮眉掩目的试探我呢？”
杨天：“属下不知。”
“……”
他们原本的交易并不是直接在药坊里完成的，郎中是那人明面上的身份，他与权贵交易，有一条和他的药坊完全不相干的渠道。
在那人的认知里，与他交易的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面貌，更不知道他伪装的郎中的身份。
所以他才提出了在和药坊相隔甚远的一座茶馆见面。
但是夏彧不太明白的是，市井传言这样一件小事，和他做这种交易的权贵应该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提出要见自己呢？
不是因为传言牵扯了东宫，那就只能是他给出的情报让人心动了。
夏彧把拆开的信笺重新折好，问：“城南药坊什么时候关门。”
杨天道：“亥时关门，不过为了方便百姓取药，那位郎中经常会歇在药坊。”
夏彧点点头，把信笺扔给杨天，“让人去冰窖取些冰块来。”
杨天：“……？”
见他半天不动，夏彧道：“愣着干嘛？去啊。”
在询问如何答复和听从命令之间做了权衡，杨天果断的转身找人去取冰块。
回来的时候，那一锅散发着茶香的“羹汤”已经被盛装好了，全程懵圈的看着太子殿下把刚取来的冰块分别放进盛好“羹汤”的玉壶中，杨天张了张嘴，最终一言未发。
眼见着太子将几个宫的“羹汤”分配好并让人送去了，杨天等着太子将那最后一壶交到自己手里，按照惯例，这最后一壶肯定是要送去蜀安侯府的。
不料夏彧只是把壶递到他手里，说了句：“等我去换身衣服。”
“……”
听这意思，太子是要亲自去送？
还没等他瞪眼，人已经去了寝殿的方向，杨天在原地顿了顿，快步跟了上去。
按照规矩，东宫太子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但一个人要是想出去，除非皇宫禁军全都死盯着他，不然一百个法子都不算多。
宫门路远，夏彧已经尽量赶早了，等到出宫的时候，天也已经全黑了。
他虽然知道古代交通不便，古人的时间有大半都花在路上，可直到他自己走这一趟，才明白看似咫尺的距离，绕起来究竟有多远。
夏彧小心翼翼的提着玉壶，走在已经没有行人的街道上，问：“究竟还有多远？”
杨天沉稳道：“行过前面那条街道再拐过一条就是侯府正门。”
夏彧：“……”
他担心走到侯府正门，他壶里的冰块就已经全化了。
早知道该让人在宫外备一辆马车才是。
可他偷偷出宫，再坐马车未免太过招摇。
轻声叹了口气，他认命的继续往前走，终于抵达了侯府，叩响了侯府大门。
多次到访，侯府的守卫已经记住了杨天的脸，但他们没有见过太子真容，见到夏彧，不免警惕的多看了两眼。
沈煜舟已经得了下人的禀报，原本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依旧在书案前整理着一些卷宗，淡淡道：“让人拿进来吧。”
管家却道：“此次送东西的，除了常来的那人之外，还有一人，说想见见将军。”
“……”
沈煜舟第一时间便是觉得东宫里出了什么事了，匆匆扔了卷宗从书房里出来，赶到正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人穿着素色长衫，一位普通宫人的装扮，一点也不守规矩的在他的侯府正厅里东张西望，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
而当他的视线随着脚步声望向门口，正对上那张如玉一般的脸，沈煜舟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就立即稳了心神，转身吩咐道：“守好院子，谁也不许进来。”
管家低头应是，把正厅外看守的人一道带走了，杨天见状，自觉的出了正厅，顺道关上了门，像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外。
沈煜舟这才快步走进去：“你怎么来了？”
夏彧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怨，把玉壶往厅内小几上一放，一屁股坐下来道：“有水吗？我快渴死了！”
“……”
沈煜舟沉默上前，从主位上放置的茶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目光触及他刚刚放下的玉壶，道：“手里拿着东西，怎么不喝？”
夏彧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我专程给你送来的，要是我自己喝了，我来这一趟不是白折腾了？”
说着咕噜咕噜把一杯水灌了下去。
他自身体痊愈，气色比躺在床上的时候好了不少，又因为走了太远的路，两颊泛着红，此时仰头喝水，喉咙滚动不止，还有一滴水珠从他嘴角侧沿滑落，延着脖颈浸入了衣襟内。
沈煜舟脸上微热，喉咙不由自主的跟着滚动了一下，忙瞥开了眼。
闻着玉壶里溢出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沈煜舟道：“一壶奶茶让别人送就行了，你跟着折腾什么？”
夏彧放下茶杯，用手在下巴上抹了一把，说：“出宫有事，顺道给你送来。”
沈煜舟：“……”
是谁刚刚说是专程给他送来的？
暗中腹诽了一句，他在夏彧左手边的位置坐下来，问：“有什么事？”
夏彧道：“我要去见一个人，来找你借一个人。”
“……”沈煜舟神色不变：“借谁？”
夏彧冲他勾了勾手指。
以他们俩现在的距离，就算低声说话其实也听的清，根本不用凑过去，但看到他的动作，沈煜舟还是倾身凑了过去。
夏彧附耳对他说了一个名字。
“周谷佟？”沈煜舟微愕：“你找他干什么？”
夏彧噘嘴道：“我有事儿，用得着他，就借几个时辰我就给你还回来，行不？”
“……”
不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他现在语气轻柔像是撒娇一样的态度，沈煜舟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借。
……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借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