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搞科技》远鲸

7、第七章

　　宁深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

　　抛却欠债，他只有两千多块。这一千多块还是宁深的生活费，是宋平兰拿了设计稿费之后打给他的。这钱，连预约张医生咨询的价位都达不到。

　　而普通的心理医生对宁深的病情束手无策。

　　宁深揉了揉额头，觉得还是最近几天太过疲劳的缘故。他得多休息，多攒钱，努力让第二人格不要代替自己。

　　这样想着，他拿起手机，想给自己放一些舒缓的音乐。然而刚触碰到手机，他就发现手机的电池很烫，像是快要烧灼了他的手掌一般。

　　宁深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手机虽然被充着电，但是上面的电量显示的是5%。也就是说，在他醒来之前，这个手机已经是快要关机的状态了。

　　这就代表第二人格用了他很长时间的手机。

　　他翻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软件目录。除了他常用的软件之外，他的手机桌面上还出现了一些热门游戏，比如说王者荣耀。

　　他点进去看了一把战绩。

　　第二人格从晚上七八点一直打到七八点。宁深确认了一下时间，也就是在他快要醒来的时候，第二人格才放下手机。

　　整整打了十二个小时，然而战绩惨不忍睹。

　　每一个战绩列表上，都写着大大的、红色的、刺目的“失败”两个字。

　　宁深：……

　　这第二人格也太菜了吧。

　　怎么办，看到这个战绩，看到第二人格所做的事情后，他根本就无法对第二人格抱有警惕之心。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太穷了，根本就治不起病。

　　这样想着，宁深迅速地在屏幕上操作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隐藏战绩”的按钮。然后，他飞速地将这五十多的连败纪录隐藏了起来。

　　还好还好，列表里面好友在线的人不多，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到他这个菜得不能再菜的战绩。做完这一切之后，宁深觉得还是不保险，又打开了设置，将可观战、可邀请的按钮全都关闭了。

　　做完这些后，他想了想，没有什么遗漏，便又从床上起来。刷牙洗脸之后，便再去观察第二皮肤的相关数据。

　　在第二人格所提供的图纸情况下，第二皮肤的研究很成功。各项性能都很稳定，有效时间几乎可以准确地固定在二十四小时。

　　将这一结果保存并以传真的形式发送给白父后，白父便立刻发来了合同内容。如果宁深没有异议的话，白父便会和宁深确定签订合同的时间和地点。

　　看在宁深和白嘉关系不错的份上，白父将合同发送过来的时候，顺口还嘱咐了一句，让宁深将这份合同给宁父看看。

　　毕竟，宁父久经商场，知道合同在哪里和哪里可以做些手脚。

　　事实上，就算白父不提，宁深也会这样做。不让宁父参加他和白父的谈判，是看在白嘉的面子上。但是让宁父看这份合同，却是站在合作方的角度。

　　宁深必须确保，合同对他方有利。

　　将合同发送给宁父的时候，宁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想了半天，没有回想起来。于是便放弃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此刻在寻找工作、不断碰壁的宁父，在乍然间收到了宁深发过来的合同后，不由满脸问号。

　　等等，这什么东西？

　　什么第二皮肤？什么同焕丽美容医疗公司合作？这公司不是白家的吗？

　　他儿子怎么就突然跟白家合作了？这不会是诈骗消息吧？

　　宁深全然不知道自己老爸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再次放在了第二皮肤上。

　　可以说，第二皮肤的成功让他再次确定自己的第二人格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天才。如果说，第二人格每个签名的图纸都是真的、都是可以实施的话……宁深想了想那至少有上百张的图纸，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窒息而又战栗的状态。

　　对于负债上亿的他来说，这些图纸都是代表着希望。

　　要知道，他现在实验成功的第二皮肤，可是第二人格在三年前画出来的第一张图纸。

　　宁深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想到自己未来可以靠着这些图纸成为举世闻名的科学家后，心情不由有些激荡。但是长久一来，他受到的教养告诉他，他必须将这些知识掌握成自己的。

　　哪怕这些知识是他的第二人格提供的——无论从法律意义还是实际意义上来说，都代表着他自己。

　　宁深翻阅过之后的图纸。第二人格将第二皮肤的图纸画出来，似乎只是浪漫画家随手一绘的画作，根本就不在意这张画作背后的价值，甚至都没有想要装裱、悬挂的心思。

　　但是宁深有。

　　第二皮肤二十四小时能够产生同皮肤相差无几的粘膜。这就代表着，一旦深入研究，第二皮肤就可以延长时效性，甚至说，可以彻底取代人类的皮肤。

　　后者的价值，比前者的价值大太多了。

　　宁深甚至可以想象到，一旦研发出了永久可以存在的第二皮肤，那么这对于人类医疗行业会进行一定范围内的冲击。

　　例如可以用来治疗大面积烧伤患者。

　　甚至在尸殓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些悲痛的家属，总希望自己的亲人在入土后，是体面而又风光的。

　　然而，如何加长第二皮肤的时效性，甚至让它成为永久存在的皮肤，是宁深目前所要面对的难关。

　　在没有第二人格引导的基础上，宁深看了无数本相关书籍。在扩大自己知识储存量的同时，宁深同时还调整了一些自己的作息。让原本混乱的作息趋向于变得稳定了起来。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清醒时间，从晚上七八点慢慢地顺延到了晚上十一点。这让宁深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日子好似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唯一有区别的一点是，宁深现在每天早上醒来，都得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

　　而如果他在睡前，忘记给手机充电的话。在第二天，还会看到第二人格写在日记本上的控诉。

　　宁深：……

　　如果不是没钱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在给第二人格买一个手机！

　　自己玩去。

　　在这几天扩充、自学的日子里，宁深顺便将宁父给他的合同发送给了白父，同他确定好了合同签订的日期和地点。

　　大概是在三天后。

　　生意人，总要讲一下玄学，看看哪天的日子最适合签订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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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宁深比往常稍微起了早点，惯例将手机充上电，随后去洗漱了。等到半个小时后，手机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电了。

　　宁深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给宁父发了个消息后，抬步走了出去。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宁父一直在催他回家。一会儿说，宋平兰想他了，一会儿说，宁凫在睡觉前喊着他的名字。

　　这让宁深不由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

　　因此在睡了这么久的研究所之后，宁深打算在同白父签订好合同之后，便打算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还有他的小可爱福福。

　　白父预约的是稷京圈里有名的私家菜品，叫“有间餐馆”，宁深之前来这里吃过几回。那味道真的是人间一绝。原本在破产后，宁深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来这里。

　　没想到，才一个月的功夫，他就又来了。而且这次，还是有人买单。

　　宁深打出租车到了这家私家菜品前的时候，刚下车，就看到白嘉了。白嘉一脸兴奋地搂住宁深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道：“兄弟，真有你的。”

　　“下次你多约约我家老头，说什么有事相商。让他请你在这里吃饭，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路多蹭几次了。”

　　白嘉太过败家了，在稷京这圈，他最有名的事情就是花了几百万买了一个假古董，还扬言，是假的没关系，摆在家里好看。

　　也因此，白嘉被称为稷京第二败家子弟。

　　至于第一败家子弟，当然是宁深。毕竟，不是哪个富二代都有一个脑子糊涂的老爹，猛砸几亿连水花都听不到声响。

　　当然因为那一次买假古董事件，白嘉的经济命脉就全权都在自己老头的掌控之中。吃上这私房菜的机会便少之又少。

　　白嘉乐呵呵地带着宁深朝着自家老头订的小院走去。绕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在流水与鸟鸣的应和下，宁深看到白父坐在那里。

　　白嘉刚坐下，便点了一堆的吃的。这几个估摸着已经六位数打底。在主动坑爹方面，白嘉算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

　　作为·现小市民的宁深表示心惊肉跳，甚至还希望再多来点。

　　又不是他付钱。

　　在将肚子吃得圆溜溜之后，宁深不好意思地在轻微的打嗝声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就代表着，第二皮肤正式应用在焕丽医疗美容项目中。

　　从餐馆里出来之后，白嘉一直在邀请宁深上他的车。白父笑眯眯地看着，并不阻拦。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坑，就是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没出过啥大错。

　　虽然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但是不还是有宁深这么优秀的人物！

　　宁深扬了扬眉，他跟白嘉相处了这么久。白嘉撅个屁股，他都知道他要放啥屁。白嘉哪想是送他回家，分明想要以他为借口，从他老爸那里骗点钱。

　　对于这种行为，宁深是坚决不能惯着的。

　　好兄弟，大家要穷一起穷嘛。

　　宁深刚想拒绝，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感觉到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可是他环绕周围，只看到白父几人。就连门前站着的侍者都是微弯着腰，在恭送着他们离开。

　　除了白父和白嘉，没有一个人在看着他。但是这种心底发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忍不住浮现出那名七八岁小孩阴冷的目光。

　　他心下一颤，原本想要拒绝白嘉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变成了答应。

　　宁深坐上了白嘉的车，车门关闭的同时，阻隔了外面窥伺的视线。在车子缓慢朝前行驶的时候，他再次看到马路边上有一辆白色面包车。

　　只不过这次，车子呈现出熄火的状态。夜幕笼罩，车内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因此，宁深并不确定，在这辆面包车里，是不是也坐着一个小孩，正趴在挡风玻璃那，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想着，宁深的视线微微下移。这次，他看了一眼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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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两位数他看不清了。这辆面包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宁深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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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深回家的时候，正准备询问一下宁父，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导致对方恨屋及乌，殃及无辜，将目标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宁父伸开双臂，大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随即，在宁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勒住宁深的脖子，狠狠地薅了一把宁深的头发。直到薅到满意的时候，他才坐到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点了一根烟，看向宁深道：

　　“儿啊，交代吧，你这第二皮肤是不是忽悠白家的那个智障老家伙的。是不是打算设一个骗局，让他们和我们平起平坐。”

　　“只不过骗个几百万太少了吧，光白家的那个焕丽品牌，卖出去的话，市场价就好几百万呢。要不，下次你行动前，同老爸商量商量？”

　　“咱们一起搞一个金融大案，骗他个上亿。”

　　宁深无语了。

　　宁父这反应，根本就是不相信他研究出了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