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之树》竹夭君

34、第 34 章

　　林秦忐忑的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只兴奋乱跑的小白狗缠在她的脚边，“好可爱啊！”林秦弯下腰抱起吐着粉红软舌的小白狗，逗得不亦乐乎，“天呐，太可爱了!”
　　郁晴说，“这是夏树带来的，叫花花。”她似乎对花花这个名字并不太认同，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磕绊了一下。
　　林秦逗着花花，“夏树，你怎么会想养狗呢？”
　　“也不算是养了，它很像我委托客户的狗。”
　　林秦放下小狗，恢复了忐忑的神色，“江医生医生不在吗？”
　　刘敬诚闻声从会客室探出头，“在这呢，我们在核对去年的档案。”
　　林秦不安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有。。。。我有话想对江医生说。”
　　江行止也伸出头来，他对林秦招招手，“刚好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林秦走到会客室，刘敬诚还在核对，江行止正站在桌边喝着水，一见到不安的林秦，他就先开口了，“你能不能留在我们办公室”
　　“啊？”林秦没想到江行止会这么说，原先是说在这里帮忙到年底的，元旦假期的时候江行止给她结了工资。
　　“是不是太唐突了，你来的时候，说你准备出去看看，你看我们办公室这个情况不太容易招到人，也不太容易招到像你这么体贴的人，如果你想出去看看，我给你假期，假期结束你再回来工作，工资我给你发了，够你玩一圈的，但是旅游回来要回来接着干。”
　　林秦的心经过一股暖流，她今天早上想了预演了无数遍该怎样和江行止说自己想留下来，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自己留下，“我没想走，我以为。。。”
　　刘敬诚以为林秦是在犹豫，“小林啊，你千万要留下，有你在我们不知道轻松多少呢!”
　　林秦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真的很感谢你们，能留下来实在太好了，除了我的老师再没人对我这么好了，我暂时还不想出去旅游，等春节吧，和你们在一起比看到什么风景都有意义。”
　　江行止温柔的笑着说，“那就更好不过了，想不到我这张脸还有这个作用。”
　　郁晴听不下去的喊了一声，“小林你过来，看我给你种草的腮红，别听江行止在那里自以为是,别给江行止空子偷懒。”
　　林秦抿嘴笑了，她真的很想很想一直都在这里。
　　吃过午饭，夏树问江行止，“你下午有时间吗？”
　　江行止看了一下时间表，“有时间，怎么了？”
　　“我要做老太太的那个委托，你能送我一下吗”
　　江行止正襟危坐了起来，这是破天荒！这绝对是破天荒！夏树竟然主动要他送，心里循环滚动播放今天是个好日子，脑子里噗噗的炸着兴高采烈的小礼花，他克制着自己想手舞足蹈的欲望，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模样，“走，现在吗？”
　　夏树点点头，“你能帮我拿一下包吗？”
　　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会撒娇了，还让我拿包，这是承认自己是他男朋友了吗，不行不行，我要克制一下这种喜悦，不然就范进中举了，“哈哈哈哈哈”
　　从江行止的嘴里飘出几声低低的傻笑，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诡异的回荡着。
　　三个人在小声的嚼舌根
　　刘敬诚，“老板他要不要紧？”
　　郁晴，“他就是被虐的时间太长了，心理都扭曲了。”
　　小林，“哦哦，这样啊，好可怕，和你们之前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好像哎。”
　　夏树把包扔给了精神出现裂痕的江行止，抱起花花，提起仪器，“快走，要迟到了。”
　　车上，江行止总算正常了，思路也清明了，“所以说，你让我送你是因为要带着狗？”
　　“不然呢？”
　　“可是为什么要带着花花”
　　“花花，你还记得我说过有个委托我和她死去的狗谈谈的老人吗，她死去的狗就叫花花。”事情还要从好多天说起。
　　几天前，夏树接到了一个要求上门预约的电话，夏树按地址找到了客户所说的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给夏树开门的是个老太太，老太太见了夏树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质疑，“你？能行吗？”
　　夏树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老天太走路有些跛，但是房间非常整洁，和煦的阳光洒在室内的绿植上，正对着阳台还放着一把摇椅，摇椅旁有个干净的狗窝和几乎像新的一样的小饭碗，只有厨房旁的桌案稍显诡异，上面摆着一老一年轻两个男人和一只狗的黑白遗照。老太太引夏树坐下，走到阳台边把窗帘拉了起来，房间顿时阴森的瘆人
　　“奶奶，可以不用拉窗帘的。”压抑的气氛让夏树开始深呼吸，然而阳光的味道荡然无存，只剩遗像前的香炉里散过来古旧的冷香。
　　老太太像看外行人似的，“你不懂，阳光太强那些阴灵来不了。”
　　“呃。。。”夏树心想着解释一下他的工作性质，最后还是放弃了，“您想做什么样的梦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一跛一跛的去拿桌上的小狗的遗像，捧在怀里“我想让花花给我托个梦。”
　　“是小狗吗？”
　　老人念念叨叨了起来，像是打开了尘封的盒子，一件件拾起过往那样，“我儿子老伴儿死的早，他们死了的时候花花就开始陪着我，有一年我中风，是花花对着门没命叫，邻居发现了我，那时候我就寻思，你说我要是死了，花花怎么办，结果我想多了，花花跑我前头儿了，花花陪我十多年了，它一走我心里没了着落，我劝自己这也挺好的，要是我走了花花前面，我哪能走的安心。可是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几次梦见花花了，它跑的快，我撵不上它，我就想知道它过的好不好，没事能不能回来和我唠唠嗑？”
　　“您为什么不去养老院呢？”
　　“我手脚能动，买东西也不用走太远，上下楼有电梯，挺方便的，你看看我这一屋子的花花草草，都是老伴儿留下的，我去了就没人照顾了。”
　　夏树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了，“您有花花的照片吗”
　　“都在手机上呢，我带上眼镜给你找找。”老太太戴上花镜，举着手机给夏树，“你看，这是我给花花穿小衣服的时候照的，这衣服是我自己织的，还有这个，我请了了造型师给花花做了个造型，啧啧，真好看，像个球。。。”
　　有那么一瞬间，夏树也以为花花没有离开老人，她眯着眼睛不厌其烦的像夏树介绍着自己在世间唯一的依靠，只是在老人摘下花镜顺手摸了一把眼泪时才不得不承认，她仅有的念头也化作一缕青烟的现实。
　　说完和老人的第一次见面时，车已经到了小区，江行止说，“现在要把花花带上吗？”
　　“不，你等我会。”
　　夏树小跑去了老人家，老人见到夏树激动的拉着夏树的胳膊，“小伙子，你可算来了，怎么托个梦还得等这么长时间。今天能成吗？”
　　夏树说，“可以，今天时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