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之树》竹夭君

16、第 16 章

　　早上六点半，江行止打着哈欠准点起床，他进厨房准备早饭，却发现保温盒的灯亮着，他打开一看，整齐的早饭已经做好，没有别的可能，他慌忙去敲夏树的门，没人应，推开门里面没有人，江行止疾风般的把家里里外扫荡了一边，果然他已经走了，江行止心里一紧，二话不说捞起手机给夏树打电话。
　　夏树之前工作的地方离家很近，只是步行就可以了，现在他是头一次在上班的高峰点挤地铁，好在他走的比较早，刚开始还有坐的地方，地铁没走几站，人就多了起来，虽没有挤到脸贴车厢那么夸张，摩肩接踵是一点都不为过了，几个赶早儿晨练的老人被挤到了夏树面前，夏树默默的站起来，还不等夏树想好怎么说让座，一个老头先落腚为强。站着就免不了与其他人肢体接触，夏树长的不算矮，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高于大部分人，稍矮他一些的乘客的呼吸会喷到夏树颈间，站也不是躲也不是的夏树白着脸缩缩脖子，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一波接一波。
　　终于到站了，夏树大步跨出车厢，得了重生似的深吸了一口气，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有五个江行止的未接来电。夏树忙想回过去，电话又打来了。
　　江行止吼道，“夏树！你在哪？”
　　“我快到工作室了？”夏树不觉加快了步频。
　　江行止简直要气急败坏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好好的你一个人去那么早干什么？还不接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
　　江行止立时没了脾气，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又闹了哪一出，昨晚夏树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他无奈地说，“你先去工作室吧，我一会就到，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的江行止垂头丧气的站在工作室门口，他发现夏树不见了，电话不通，草草在睡衣外裹了件外套开车赶到了工作室，工作室的门关着，江行止想再打不通电话只好让陈烨他们定位了，好在电话通了。
　　江行止趁着写字楼人还不多赶紧折回家换衣服，路上，他觉得心口堵着的一团正在膨胀，憋闷的难以呼吸，他真想把夏树压在身下狠狠的吻他一顿，问问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十一月工作室发了工资，正赶上他和夏树续房租的日子，夏树果真把所有的房租全付了，水电气也一并交了，江行止在吃饭的时候提了提这件事，夏树只是很平淡的回应了一下，这大半个月来，江行止要是比夏树醒来早，夏树便不会拒绝江行止载他上班，但是第二天夏树会把闹钟时间调的更早，两人明着暗着较了四天劲儿，江行止先举旗投降，夏树的嗜睡症越来越严重，江行止不敢以这样的方式克扣夏树的睡眠时间，在早上上班的问题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说下班，夏树明显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一天可能为三四份委托事宜奔波，江行止回想了一下近半个月里，他至少有三天每日能看见夏树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不是在做委托的路上就是在谈委托的路上。
　　江行止感觉自己的忍耐值在崩溃的边缘，尽管这些天他想通了夏树突然转变的原因。
　　晚上，江行止又一次站在夏树的门口，试探的敲了敲门，和昨晚前晚一样，没人回应，江行止掰动门把手，轻手轻脚的进去，给已经伏在桌上昏睡的夏树加深了睡眠，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安顿好夏树后他坐在书桌前，拿起电脑旁的委托档案仔细阅读了一遍，手指落在键盘上，按照夏树的思路将做了一半的梦境建构做完，整理好梦境的预估值。
　　夏树是在江行止手下成长起来的，夏树做委托的风格特点他再清楚不过，甚至在构建梦境时夏树用的标点符号的特点他都不会忽视，被加深了睡眠的夏树虽不会像醉酒那样断片，但醒来后，前一夜的事会成为一个雾里看花的模糊片段，江行止一连给他做了一个星期的梦境建构也没有被发现。
　　江行止想，即使不同路，他也会与夏树同在。
　　转眼进入十二月，下过了一场不正经的雪，碰到地面就化了，十二月，一年之中的收官月，忙是少不了的，会计始终没招到，江行止在要大家做好奋战到底的觉悟，承诺在圣诞节会好好的犒劳大家，工作室里，只有刘敬诚配合的鼓了两下掌，越发显得凄凉。
　　说到圣诞节，可以借着这个由头送夏树些什么，他好像还没有戴过围巾，若是他仍执意坐地铁的话，围巾手套帽子社么的就很实用了，他快记不清有多少顿饭没和夏树一起吃了，要不周末和夏树一起出去吃饭，再提前送他圣诞礼物？搞得好像约会啊！
　　嗒的一声，刘敬诚把一杯咖啡搁在江行止眼皮底下，江行止喉咙立即紧了紧。刘敬诚以为是工作太忙了才导致江行止的一天天魂不守舍，所以每天都带来他手磨的咖啡粉冲超浓的咖啡，苦得江行止眼泪直飙，他不明白大刘的用意，可是大刘的好心不能白费，江行止只好微笑着感谢，内心默默飘过四个字，“自讨苦吃。”
　　咚咚——敲门声，刘敬诚起身开门，“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夏医生的，我是林秦。”
　　刘敬诚记得这个女孩儿，忙说，“快请进，夏树找你的。”
　　林秦？江行止倒是反应快，笑着打招呼说，“小林？你来啦。”
　　林秦甜甜一笑，“江医生也在呀，好久不见啦，我来找夏医生。”
　　夏树呆滞了片刻才想起来打招呼，“你好。”
　　脸被冻得苍白的小姑娘嗔道，“夏医生，你忘记我了吗，我是十月份来找你做委托的那个小护士呀。”
　　夏树说，“没有忘记。你又有需要我帮助的事了吗？”
　　夏树起身去倒水，林秦叫住他，“夏医生，不用倒水了。我没什么要紧事。”说话间林秦捏紧了别再身后精致的手提袋，不好意思地问，“上次我做的饼干好吃吗？”
　　“饼干？”夏树并没有印象，也不会有印象，江行止压根没给夏树，全被他吃光了。
　　原本伸着耳朵听人说话的江行止虚心的低了低头。
　　夏树还是说了好吃，林秦咬唇一笑，脸上浮上红晕，“那个。。。你有围巾吗？”
　　听到围巾，江行止的耳朵再次竖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夏树摇摇头，“没有。”
　　“太好了！我手织了一条围巾想送给你，我对比了好几种毛线呢，这个最舒服。”林秦把一条浅灰色的围巾从手提袋拿出来，“不知道这个颜色你喜不喜欢，但是浅灰色很适合夏树禁欲的感觉。”
　　郁晴很想上去摸摸那条围巾或是起点哄之类的，但是惨痛的前车之鉴让她选择尽量沉默。反而是刘敬诚，“这条围巾织的真好啊，夏树快戴上试试。”
　　江行止和郁晴的内心不约而同地喊着，“就你话多”
　　夏树没有拒绝，接过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林秦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样围会松开的，我帮你打个结，其实呀，围巾有很多系法，我教你个最简单的。”说着就开始围巾教学。
　　江行止瞪着眼睛，一口气把咖啡喝的干干净净，壮完了胆，他及时打岔道，“小林，今天休班吗？”
　　林秦没察觉出江行止的异样，“我辞职了。”
　　夏树有些奇怪，她之前看起来很爱自己的工作，“为什么辞职？”
　　林秦轻描淡写的说，“我攒了一笔钱想出去走走，本来我也是签的临时合同，总是在医院工作对我来说心理压力也很大。怎么样，围巾舒服吗？”
　　夏树抬手抓了抓柔软的围巾，点头说，“很舒服很暖，谢谢你，我很喜欢。”
　　刘敬诚突然灵光一闪，忙说，“林小姐，你要旅游的计划很着急吗？”
　　“不急，还没计划好呢。叫我小林就好。”林秦笑了笑，又把围巾解开叠好装进袋子递给夏树。
　　刘敬诚说，“我们办公室还缺个临时会计，工作到春节前夕也行的，老板说只要简单的核算一下我们工作室一年的委托就行，不难的。”
　　江行止和郁晴的内心在呐喊，“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