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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TP乐队 ...


  •   梁诤言听到“人命”二字,脸就白了。他也就是个摇滚青年,平时小事不断大事不犯的,BAR里见多了聚众吃这种东西,偷偷给别人下药的也很多,见怪不怪,早把危险什么的抛诸脑后了,没想到陈扬会这么大反应。

      “赶紧送医院啊,可别在这里出什么事情。”小马哆嗦开了,走过去要把陈扬扶起来。

      “慢着!”秦律拦住小马,对梁诤言说道“他要是报警怎么办?你非得进拘留所不可。你爸爸——”

      大家都沉默下来,梁诤言的爸爸是某高射炮部队军官,那脾气也跟炮弹似的,一触即发,惊天动地。红楼梦里形容过的:“那才是火上浇油的性子,说声恼了,什么儿子,竟是审贼!”

      这事传到梁爸爸那里,估计吊起来打都有可能。

      李纯叹口气,摸摸陈扬的额头,仔细想了想说:“幸好他没喝酒,一般没事,就好好照顾他,多喝水物理降温,再喂一两片安定。醒了再好好跟他道歉。”

      大家七手八脚把陈扬扶到刚才那间排练室兼休息室里,秦律也收起小提琴,顺手放到角落里的桌子上。

      秦律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着调,叫住小马问道:“你眼拙啊?哪有背个小提琴到这里踢场的?”

      小马心里嘀咕:我是眼拙,可也没你们能惹事儿。嘴里却不敢跟秦律顶牛:“他说他来打工的,又跟李经理说好了。我哪里能想到其他的?”

      “这姓李的可真多,全球李姓华人都超过一个亿了,里面有百八十万个李经理估计不成问题。真是!”秦律无奈地耸耸肩。

      “可不是,我们四个就有一半姓李的。”李天威摇头苦笑。

      小马嗤嗤地笑说:“还有这门牌号,新洲路分一段二段三段呢,每段都有个178号,还时不时地拆拆建建,他准是找错地方了。”

      李纯看看墙上的挂钟,折腾了半天已经快要开始表演了。他吩咐小马把陈扬的外套脱下来,用毛巾包住冰块给他擦拭降温,还有一定要注意常喂他喝凉水。

      小马一一答应下来。

      这时候客人也慢慢聚集起来,灯光打在舞台上,“ATP”的四位成员一出场台下一个角落里一片尖叫。捧场的有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也有白领,男男女女激动地站起来挥手致意。

      确实,四个人只靠外形就很出挑了。而作为和观众直接交流的主唱,秦律的嗓音非常有特色,微微有些沙哑,音色很动听,浑厚而不失灵动。

      唱摇滚的,多多少少会有嘶吼失真的唱法。几个常常黏着乐队的骨肉皮最喜欢这个时候的秦律,按照她们的话说就是:“听着特发泄,特过瘾,比兴奋剂还HIGH。”

      当然台下的白领们说法就文雅多了,“听秦律的唱歌,才知道乐队为什么叫ATP,三磷酸腺苷嘛,生物的能量货币,给每个细胞都注入能量。”

      两首暖场的慢歌之后,秦律唱了那首《急速下坠》:

      “生活支离破碎
      堕落有什么所谓
      人人都在高飞
      我就是要急速下坠
      随性选择 真诚面对

      不要乞讨爱情
      也不需要永远相随
      你展翅高飞
      我还是要急速下坠
      爱情只是 刹那相会

      急速下坠
      想要腐烂堕落的滋味
      急速下坠
      沉入地狱也不说后悔
      急速下坠
      因为高处尽是虚伪

      …… ”

      这是一首气氛诡异而编曲冷硬聒噪的歌,有点偏向于噪音音乐,歌词其实不重要,因为大家也听不很清楚。

      秦律的演唱失真夸张却富于感染力,加上他本身危险却吸引人的气质,就算乐队的演奏上出了点小问题,就算秦律在演唱中加入了几句不雅的粗口,最后的高潮部分,一角的观众还是在强劲的节奏中沸腾了。另一角却有人站起来离开。

      唱完这首歌,秦律他们下场休息,一个长卷发的裙装高挑女孩走上舞台。

      休息室里,李经理看到他们几个,早等不及了,上前指着秦律的鼻子训斥道:“刚才那个又是你写的吧?什么乱七八糟,堕落腐烂的,呯呯哐哐震得我头晕。这里不是唱那些个的地方!”

      梁诤言插嘴说:“可是观众反响很好啊,这首的歌词比以前的还算好多了…”

      “那几个吼的一样不正常,也都是低端客户!,你们这么唱吓走了至少四五桌!”李经理激动地擦着汗,“你的歌必须先经过我批准才能上台,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反社会不健康的东西不要拿出来。”

      一顶“反社会”的大帽子扣下来,秦律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眼光四处游移着,陈扬还是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只穿着一件衬衣,上面的几个扣子都解开了,额头上敷着块毛巾。

      李经理顺着秦律的眼光看到陈扬,更是恼火了:“大麻烦,大麻烦,你们自己搞定!要再给我惹事别怪我不客气。明天后天不用来了,好好反思反思。”说着气哼哼地推门忙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梁诤言不忿地说:“屁话!哪里吓走了四五桌,也不看我们给他招来了多少生意。”

      李纯拍拍年纪最小的梁诤言,说道:“算了,对大众来说,编曲确实有点吵闹,这里也不是专门演摇滚的。”

      李天威看看墙上的挂钟,才十点多一点,“走吧,下一场是老孙那里,别迟到了。”

      “那这家伙怎么办?”梁诤言指指陈扬。

      “待会再回来吧,幸好今天开车过来了。”李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五面架子鼓拆卸开,大家一起帮忙搬到了外面的面包车上。

      这辆二手的昌河面包车是四个人凑钱买的,才不到7000块。原来的车主可能是做货运,转让的时就没有后排的座椅,正好可以放乐器。

      每晚上都要跑上两三家场子,有了这辆灰色的昌河方便多了,就是突突的噪音大了些。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李天威和李纯直接半路下车回去,只有顺路的梁诤言和秦律回来接陈扬,如果不是李纯提醒,大家可能早把这事忘到爪哇国了。

      梁诤言妈妈身体不好,李天威住学生宿舍,李纯和女友刚刚入港,商量的结果是独居的秦律把陈扬接走。

      一起把半死的陈扬拖到车上,“沉得像死猪!”梁诤言累得气喘吁吁,靠在车身上抽烟。

      小雪还在不停地撒着,漫天雪花在街灯的映照下反射着高光,整个街道就像艺术电影上最考究的镜头一样美丽。不一会两人的头发上就沾染了点点白色。

      “赶快回去,你妈又该担心了。”看梁诤言没有走的意思,秦律扒了扒头上的雪,忍不住催促。

      梁诤言凑着路灯看了秦律一眼,吐了个烟圈勾引似的说:“晚安吻。”

      “少来!要上床就找个时间地点,别吻啊爱啊的跟个娘们似的。”秦律夸张地做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梁诤言也不生气,他知道秦律是开玩笑的意思居多,瘪瘪嘴说了句粗口,又指着车子说:“这小子要进狼潭虎穴了,他跟咱们不一样,一看就是个正经人,你可别惹上□□官司——哦,也不对,在中国男的□□男的只能定个故意伤害或者侮辱罪吧。”

      秦律笑着说:“够了够了,还不是帮你收拾烂摊子。我最讨厌的就是‘正经人’!再说了,我还是喜欢女人多些,男的嘛,至少得有你这种姿色才行。”

      梁诤言咳得被烟呛了一口,正要开骂,一辆出租打着灯过来了,秦律招招手,扯着梁诤言的袖子塞了进去,“不开玩笑了。要是真出什么事,你别认是你下的药,你爸非得杀了你不可。”

      “突突”地开着灰色昌河回到租住的平房,雪夜里光线亮,在车上老远就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长靴女孩,这天气——也不怕雪水湿了衣服。

      秦律今晚在“shiny corn”见到过她,大家都叫她Nancy,对,跟那个最著名最疯狂的骨肉皮Nancy Laura Spungen同名。同样的“职业”,同样的名字,实在不怎么吉利。

      不过这女孩的确火辣,秦律边想边把车停在房子前面,下车拉开车后门把陈扬拖了出来。Nancy站起来拍着外衣上的雪,愣愣地看着陈扬,她没想到秦律会带着人回来,还是个瘫成一团烂泥的男人。

      “发什么楞?”秦律拍拍倚在自己身上的陈扬,对Nancy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BI?回去吧,或者你要不介意就来个3P。”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Nancy张大了嘴巴,赶紧摇头,失望地走下台阶离开了。

      “要不要穿件我的衣服?”秦律看到女孩大衣下摆处被雪水弄湿了。

      女孩没回头,摇头快步走开了。

      看着Nancy穿着大衣仍然曲线玲珑的背影,秦律啧啧地对根本听不见陈扬说:“一晚两次Invitation啊,可都毁在你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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