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忽然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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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洛澹睡醒后，想起的第一件事，是他昨晚……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而且，无巧不巧，又在车门打开后醒来。
他睁开眼，看到已经下车的谢舟，逆着光，弯下腰，想要抱起他。
而他却往旁边躲了下。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谢舟有点……遗憾？
席洛澹庆幸还好自己醒得巧，不然要给谢舟添麻烦。
可意识到他的情绪后，反而不那么确定了。
此时，席洛澹梳洗完下楼，看到谢舟，有点不好意思。
谢舟是背对着他，却理所当然地回过头，朝他招招手，“澹澹，来。”
席洛澹听话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谢舟抬手往沙发背上一搁，像是搂着他，又没有。
谢舟说：“还记得昨晚——”
他的话还没说完，席洛澹心里一顿，想什么来什么。
“对不起……”席洛澹忙说，“昨晚不小心睡着了，有没有压到你的手啊？”
谢舟冲着他眨眨眼，笑了，“不是这件事。”
席洛澹忙说：“我以后不再擅自答应别人，去参加饭局酒宴了。”
“可以去。”谢舟说，“当然……”
席洛澹转过头来。
谢舟是笑着的，但看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当然最好跟着我。”
席洛澹垂下眼帘，“好。”
谢舟：“还有——”
什么？还有事啊？席洛澹再也不能觉得自己的小脑瓜有多引以为傲。
该说的他都抢了先说，难道谢舟真要与他计较，没能抱起他的事？
谢舟：“我拿到了片约。”
“哇。”席洛澹高兴是真的高兴，“恭喜！”
谢舟拉住他的手，“我也给你谈了一份。”
席洛澹愣在那里。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酒醉未醒的感觉。
好像下一秒他会突然醒过来，其实他还躺在车上，没有靠在谢舟的怀里，也没有被他抱着。
席洛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能入影帝眼的片约，必然是非常好的剧本，各方各面。
必定是以前的席洛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的。
席洛澹抬起头，眨巴眼睛，“怎么突然想到……”
谢舟认真道：“不突然，剧组筹备很久了。”
“我的意思是……”席洛澹指指自己，“你怎么突然给我谈片约啊？啊，我不是不想工作的意思，只是……我还是头一次，从非经纪人口中，知道自己工作的事情。”
谢舟：“我觉得合适。”
席洛澹微笑，他想，真的合适吗？会不会让别人觉得，他假公济私？要是……
谢舟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谢舟：“你肯定没问题。”
席洛澹歪了下脑袋，笑道：“对我这么自信呀？”
谢舟仿佛理所当然，“你是专业的。”
是呀！他是专业的演员，先不说得到片约的途径，倘若对方愿意签他，他当然会认认真真完成工作拍摄工作，不会让剧组失望，更不好让谢舟失望。
席洛澹问：“跟你拍同一部戏吗？”
谢舟眼睛亮了亮，“对呀。”
席洛澹低头深思，“嗯，你不会是觉得我们俩一起签，我就能赚到同等份的酬劳吧？”
谢舟说：“我去拍戏，你就一个人了。”
席洛澹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谢舟：“拍戏，要很久。”
席洛澹疑惑：“肯定的呀。”
谢舟：“而且你也会接戏。”
席洛澹：“所以呢？”
谢舟欢欣雀跃地说：“我们在一个片场，多好。”
席洛澹搞明白了，谢舟压根就是想与他一起拍戏。
无所谓片酬还是人气，更可能是顺手就帮他提了。
但不管怎么样，有这个机会，他要好好拍，因为谢舟说他专业。
席洛澹点点头，“谢谢……”
谢舟却奇怪地皱了眉头，觉得这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
谢舟：“等经纪人的消息。”
席洛澹露出笑容，“好。”
席洛澹问起关于这部片子的事，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记说了。
是什么呢？昨晚他去饭局，算是翻篇了。饭局上见到李琤，不用问清，心照不宣。还有什么事，他忘记了……
“对了？”席洛澹突然反应过来，捏了下谢舟的手。
谢舟不知是思考还是走神，被他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朝他茫然地看来。
席洛澹忙笑着道歉，“抱歉，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会有戒指品牌方派人过来护理戒指，我差点忘了，你怎么也没有告诉我呀？”
谢舟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是今天？”
席洛澹话音刚落，门铃被摁响了。
果然是品牌方的人来了，却不是昨天上门的那位。
干干净净的男生，说话简练，动作专业。
他在茶几上将工具一一铺好，才拿过两人的戒指。
席洛澹总觉得，和之前那位上门的气质完全不同。
本来席洛澹觉得自己的戒指，还挺亮的挺好的。
但经过专业之人的手，焕然一新。
席洛澹拿到手上，都有点不敢认。
专业人士慢条斯理地收拾，递上戒指的日常护理手册，提醒他们该怎么给戒指做日常防护。
只有席洛澹认真听了。
谢舟唯一做的，就是在单据上签了字。
席洛澹看着闪闪发亮的戒指，小声道：“我没想到只戴了两个月，上面就这么脏，下次我一定戴得小心一点。”
但是谢舟看起来很高兴，“因为没拿下来。”
“还不是你说……”他越说越小声，转过头去，将桌上的手册等等都收拾起来，“我把东西放到楼上去。”
谢舟看着蹦跳跑走的席洛澹，心想，他是害羞吗？真可爱。
反正不管害羞什么，他都喜欢。
没多久，席洛澹就从经纪人那里得到消息。
潘池略有些激动地说：“虽然我接到电话，就猜到肯定是谢影帝帮得忙，不过你本来就很优秀，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在一个碧空万里的中午，来公寓找席洛澹。
谢舟在家，但没有打扰他们工作。
这也是潘池第一次使用公寓的书房。
他啧啧赞叹两声，摸着老榆木书柜，道：“比我的办公室还要……庄重？”
席洛澹喷笑，“会不会用词啊？”
潘池坐在书桌旁，拍了拍皮椅扶手，“看来你已经完全习惯在这里的生活。”
席洛澹在另一边坐下，“多谢关心，嗯……怎么样？那个片约真的完全拿下来了吗？”
潘池点点头，“真要凭你自己，还是有资格参加剧组的试镜会，争取个角色。但是有谢舟帮忙游说，对方是直接上门找我签约。怎么说呢……”
他看了看席洛澹，却叹了声气。
席洛澹扶着茶杯，微笑：“怎么？”
潘池：“你心里不要想太多就好。”
席洛澹嘟囔：“我还能想什么。”
潘池推了推眼镜，“比如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走后门啦，会不会觉得别人压根没看上你的实力，纯粹是给谢舟面子啦，之类的。”
席洛澹微笑，“也还好，以前的话肯定会多想一点，现在嘛……别人也不是傻子，要是真觉得我能力不够，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谢舟。当然，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最好的表现，否则我声誉不保也罢，更要连累谢舟。”
潘池恍然，“你果然是这么想。”
席洛澹抬眼看他，“不然呢？”
潘池：“谢舟无所谓你连不连累。”
席洛澹：“就算这样……”
潘池：“你这么想是没错，但你也要理所当然一点。”
席洛澹困惑地看着他，“我怎么不理所当然……”
潘池又推了下眼镜，“你看你已经和谢舟结婚，就不该想着会不会连累他，给不给他添麻烦。我要是你，我可就使劲添麻烦，跟他结婚的又不是别人。你这么客客气气的，别人看来，还以为你们俩婚姻出现什么问题……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希望你们有什么问题，这才刚结的婚嘛……”
席洛澹反省起来，“真的吗？我们看起来很客气吗？”
潘池摇头，“谢舟肯定没有，你倒是有点。你知道我爱操心，希望是瞎操心吧。有些人是恋爱的时候，喜欢得要死要活，但到了结婚后会产生焦虑，感觉有落差了，你是不是啊？我看你是身份转变，没转过弯？”
不管是不是这样，但席洛澹突然被领悟了什么。
他想，难怪谢舟由始至终，都一直对他这么好。
这才是专业啊！
真正的好演技，是由内心出发，是时时刻刻代入到角色里。
席洛澹总以为协议结婚，是在人前表演恩爱，就跟演戏一样。
可是呢，他们的这场戏，直到离婚前，都不会有人喊“CUT”。
所以，他不应该有出戏的时候。
席洛澹明白过来，其实没有好好地演绎这场协议婚姻的人，是他自己。
他浪费了谢舟的温柔，还对谢舟说别入戏这么深。
而谢舟对他的“不专业”，竟然就宽容地放过了！
他现在是这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对谢舟温柔的人。
更何况，谢舟本来就值得。
席洛澹想，就算自己偷偷与谢舟谈一场单方面的恋爱。
他也不亏呀。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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