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心》赵羡

47、偶遇与英雄团

　　信快写完了，霍顿皱眉看了一遍，又将信纸揉了，道：“算了，我们先试试，他应该也不太清楚。”
　　“试什么？”贺尔凑过来问。
　　“试试你说的，”霍顿笑道，“救救它们。”

　　“哇！”
　　贺尔兴奋的拖了一只怪物进来，吓的爱丽丝喵一声跳到霍顿肩上。霍顿安抚的拍了爱丽丝两下，想了想，道：“英雄之力浸润血液，按照格斯说的，应该无法去除，或者去除的瞬间，它就已经接近死亡了，你确定要试吗？”
　　贺尔望着被自己困在光罩内龇着牙嚎叫的怪物，双目赤红，闪着嗜血的光，完完全全一副可怖的野兽模样，缓缓点了点头。

　　“来帮我，修。”修点点头，上前将怪物固定好。
　　信念之力凝于掌心，霍顿将手掌贴近怪物的心脏，信念之力深入体内，牵引着血液缓缓聚集，怪物的吼叫声渐小，眼中赤红的颜色转淡，出现杀戮以外的神色，爱丽丝从霍顿肩头探出去，小小地“喵”了一声。
　　怪物眼珠转动，好奇的看过去。爱丽丝吓的缩回去，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看。

　　修道：“能说话吗？”
　　怪物点点头，喉咙动了几下却无法发出声音，无力地吐着舌头，四肢瘫着，就像条垂垂老矣的大狗。

　　“看他的脚。”柯恩提醒道。
　　只见那双有力的后腿此刻耷拉着，黑色的毛发变得暗淡，继而化为微尘，碎在风里。贺尔惊异的睁大眼，那怪物似是已经明白了，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无声的“为什么”，就化作尘埃飞散了。
　　只留下霍顿掌心鼓噪着的红色黏液，被信念之力包裹住，一刻不停的蠕动着。

　　贺尔静静看着，望向霍顿，又看看修，道：“让他作为人死去，会比作为怪物死去，更痛苦吗？”
　　柯恩拍拍贺尔的肩膀，与他站在一处，没有说话。
　　修道：“感知痛苦有时比痛苦本身更加难以忍受。”
　　院子里，小山似的怪物们依旧嚎叫着，声音充满暴躁和愤怒，甚至自相残杀起来。
　　霍顿看着，淡淡道：“你觉得呢。”

　　贺尔眼神闪烁，片刻后做了决定，道：“我们开始吧。”
　　霍顿与修立于院中，朝光罩内注入信念之力，继而信念之力化作光线没入怪物体内。随着血液的聚集，怪物嚎叫的声音渐弱直至消失，赤红的眼睛变得暗淡，却恢复了神智，一双双眼睛或微笑或流泪，渐渐化为了烟灰。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散了。

　　阳光依旧明媚，慷慨的倾洒下来，贺尔望着变得空荡荡光罩发呆，手肘却触到温热的东西，贺尔回头，惊讶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之前骗子五人组留下的那匹马，通体赤红，四蹄雪白，耳朵警觉立着，额前还有一点白色。此刻凑过来，鼻息温热，一双温润的大眼镜好奇看着贺尔。
　　贺尔眨眨眼，道：“叫你路易斯好不好？”
　　路易斯仰头嘶鸣一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爱丽丝却是非常同意，在路易斯背上玩耍，在路易斯背上睡觉，在路易斯耳朵边喵喵喵不停说着什么。
　　仿佛找到了新的小伙伴。

　　于是贺尔放心的将爱丽丝留在家，自己在任务接领处徘徊，看着英雄团进进出出，却很少有缺人的，偶尔有一两个也一脸质疑的看着他——“三百荣誉以下的不要过来。”
　　贺尔只好揣着自己的零下四十七的荣誉，默默蹲在墙角。

　　按例巡视全城的艾萨克瞥见角落里的豆芽菜，理解的拍拍贺尔的肩膀，两人一同蹲着。艾萨克想了想，摸出一颗糖果递给贺尔，贺尔一边哀叹自己的遭遇，将糖塞进嘴里咔哧咔哧嚼了，片刻后咂咂嘴，道：“还有吗？”
　　艾萨克嘴角抽了抽，又摸出三枚放在贺尔手心，道：“没了，丽莎只给了我五颗，我才吃了一颗。”
　　“哦，玫瑰花啊。”贺尔退回去两颗，自己又吃了一颗，甜甜的糖果在口腔中融化，带着清新的香味，仿佛有魔力般瞬间治愈了贺尔，他好奇道：“这是什么糖？”
　　艾萨克将最后的两颗都放回贺尔的口袋，拍拍他的脑袋，道：“丽莎的秘密配方，一个月只能做十颗。还有，这是你的奖励金。”说着又掏出一个小袋子，塞给贺尔就走了。

　　贺尔打开随意望了一眼，发现里面躺着一枚金闪闪的英雄勋章。
　　“你的英雄勋章！”贺尔朝艾萨克的背影喊道。
　　“不，是你的勋章。”艾萨克回头，倒退着走，脸上带着微笑，道，“我可以成为贺尔英雄团的一员吗？”
　　贺尔惊讶起来，片刻后扬起灿烂的笑容：“当然！”

　　于是贺尔开始盘算成立英雄团的可能，一个英雄团需要六个人，自己一个，艾萨克一个，可以去问问柯恩，这样就还有三个，贺尔想来想去，要是算上爱丽丝和路易斯，那就只差一个了。
　　任务接领处依旧人来人往，贺尔蹲在门口观察，这个背着大剑的是一个人吗？那个穿着红袍的会没有英雄团吗？胡思乱想间，贺尔忽然瞥到一张熟悉的脸。
　　不，应该是熟悉的大眼镜。
　　贺尔一个大跳冲过去，激动的握住那人扶眼镜的手，道，“来得正好，就差你一个人了！”
　　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背后的团员们：“……”

　　“不不不，你不能解散，我以为你也是一个人，想想你的团员啊团长大人……”贺尔拖住艾德里安，朝背后齐刷刷站着的团员道，“快阻止他啊，他要解散你们的英雄团！”
　　艾德里安伸长手臂，艰难的将英雄勋章拍在窗口前，道：“解散英雄团，快！”

　　一分钟后，艾德里安一身轻松站在贺尔面前，道：“好了，我也是一个人了，咱们团的人呢？”
　　贺尔：“……”
　　贺尔满怀愧疚对着艾德里安曾经的团员们道歉，那些人却一脸终于得救了的表情，勾肩搭背走了。
　　艾德里安闲闲道：“我早就不想呆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团的人呢，团长？”
　　贺尔抓住艾德里安肩膀，诚恳道：“没有团，只有你和我，我的荣誉还是负值，你愿意收留我吗？”
　　艾德里安：“……”

　　两人又去找柯恩借了英雄勋章，贺尔握着手心里的四枚勋章，道：“接下来去找谁呢，难道真要抱着爱丽丝去吗？”
　　艾德里安神秘一笑，展开手掌，掌心两枚金色的英雄勋章。
　　“哇！”贺尔惊喜大叫，道，“哪里来的？！”
　　“嘘。”艾德里安悄悄道，“找霍顿大叔借的。”
　　贺尔眨眨眼，艾德里安笑道：“你不会以为霍顿团长招不到人，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有接过任务吧。”

　　“哦。”贺尔似懂非懂点点头，道：“是假的。”
　　艾德里安将勋章交给贺尔，让他去注册英雄团，片刻后，贺尔兴奋的冲回来，大叫道：“太好啦！艾德里安英雄团终于成立啦！”
　　艾德里安：“等等，不是谁注册谁的名字吗？”
　　贺尔：“对啊，我说我叫艾德里安，团长，终于等到你！我终于也有英雄团了呜呜呜……”
　　艾德里安：“……”

　　当天夜里，艾萨克家中。
　　贺尔，艾德里安，柯恩，艾萨克终于聚在一起，四人共同举杯，庆祝艾德里安英雄团正式成立。
　　艾萨克放下杯子，道：“我在三年前就想象着这一天。”
　　“可惜一个去当了警官，一个跑去研究所，还有个背着剑到处乱跑，” 柯恩摇头笑道，“一个个不务正业……”
　　杯中液体清亮，透着甜甜的气味，贺尔啜了一口，眼睛一亮，一旁丽莎道：“蜂柠果的汁水，好喝吗？”
　　贺尔点点头，听艾德里安与两人闲聊，说着这几年曲折的经历。

　　夜渐渐深了，丽莎先去睡了，艾萨克叹了口气，道：“不能跟你们一起，抱歉了。”
　　柯恩也是笑，想了想，道：“两年，不，一年吧，一年之后，希望你们还欢迎我。”
　　贺尔连喝了好几杯甜甜的蜂柠果，道：“当然，这是我们的英雄团。”
　　艾德里安举杯：“为了我们的英雄团！”
　　“干杯！”四只杯子撞在一起，贺尔想，要是李白和莉卡也在就好了。

　　监狱里，囚犯们沉沉睡去。
　　那精瘦老者于黑暗中睁开眼睛，双眼竟如同鲜血般赤红，他随手一挥，一道赤红气焰喷薄而出，冲撞着切开栅栏，将对面牢房里的囚犯切成两半，那人瞪大双眼，痛呼还停留在喉咙就已然失去了生命。
　　老者嘴角溢出一丝危险的笑意，继而仰头疯狂大笑，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我克鲁伊也能有成为英雄的一天，不，这力量比英雄更为强大，他双手一震，烈焰喷薄而出，瞬间延伸了整个监狱。被惊醒的警官前来查看，被一掌贯穿了前胸，满眼震惊的倒在地上。克鲁伊踏着火焰一路前行，背后血液流了满地。

　　起火的监狱被人发现，众人纷纷前来救火，克鲁伊大笑着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